一生所爱 第四章 你拿什么报答我?
作者:孟娜299122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放眼望去,云渺渺,水茫茫,好大好大一片湖,满满是风情玉露摇摇曳曳的荷花。

  湖面上星星点点的,像是渔火,像是星光,又像是骆安歌的眼睛,漂亮极了。

  而我身后,是很大很大的几栋建筑物,看起来像是酒店。

  湖的另一边,是低低矮矮的别墅群,还有很大很大的风车。

  这就是康城最有名的休闲度假好去处无忧岛了,而我面前这片,就是大名鼎鼎的阑镜湖,听说阑镜湖里有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并蒂莲,要是运气好,半夜的时候还可以看见萤火虫。

  风有些大,我瑟缩在车旁边,听见骆安歌问:“你晕船吗?”

  我看着湖中间最大的那一点亮光,不确定摇摇头:“没坐过船,应该不会。”

  他带着我上船,并不是游艇,而是江南水乡常见那种乌篷船,有一个船夫在船头摇啊摇,哼着没有歌词的调。

  后来我听出来,他唱的是:“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乌篷船平稳地往前驶去,远远的地方有一座灯塔,今晚星光正好,我看着这满湖的并蒂莲,觉得真是稀奇极了。

  骆安歌坐在我身边,说:“这是我亲手培植的新品种,花开并蒂,绝无单独开的。”

  阑镜湖太大,荷花太多,我晕晕的不知道到了哪里,只看见骆安歌的眼睛里面的蓝色闪烁着,像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只记得很久很久之后,骆安歌跳上岸对我伸手。

  下了船他带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我像是被电了一般被他拖着走,他的手温热温热的,像小时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爷爷给我准备的暖手宝。

  荷香扑鼻而来,这里是古色古香的江南水乡那种青灰色的房子,看起来跟平常百姓家的没有异样,像是大隐隐于市的现如今很流行的私房菜馆,但是建在阑镜湖最中间,那就不是一般的稀奇了。

  夜风凉凉地吹着,月光像是一席华美的袍子,笼罩在我们身上。

  上了三楼他带着我进了一个房间,进去一看才发现别有洞天,完全是一个清幽雅致的四合院,假山池沼绿树红花长廊一应俱全。

  不知道谁设计的,真是绝了。

  骆安歌径直往前走,根本没工夫搭理我,因为长廊的尽头有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候在那里,见了他就打开文件:“公子,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全在这里了。另外……”

  骆安歌回过头来,见我还站在长廊的这头看池沼里的金鱼,他喊了一声:“伊阑珊,你变成鱼精了?”

  闻言我恋恋不舍地离开假山,朝他走过去,他指了指一个房间:“小孩子不能熬夜,快去洗洗睡吧。”

  我戒备地看着他:“那你呢?”

  他白我两眼,目光又往下移,我赶忙侧过身,他笑起来:“放心,我对发育不全的小孩子没兴趣。快去睡,睡醒了带你去看好东西。”

  我看他像是有公事的样子,也没有推辞,进了那间房,并且反锁好门。

  胡乱洗漱了一番,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几点,有人拍我的脸,叫我的名字。

  我以为是做梦,翻个身继续睡,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吓得坐起来。

  看清了坐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我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耐地喊:“骆安歌,你烦不烦?”

  他并没有生气,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拖起来,真不知道,一只手骨折的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

  “快走快走,带你去看好东西。”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跟随着他的脚步,到了阁楼的另一边,我看见一艘比乌篷船还小一些的小船泊在那里,像是在等久归的人。

  他先跳上去,然后对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他。

  他抓着我一跳,我人在船上的同时,人也扑到了他怀里。

  我脸红心跳跳开,没成想小船突然摇晃起来,我一个重心不稳,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我只好抓住他。

  他伸手环住我的腰,呼吸就辗转到了我耳畔:“等下周漾那伙人肯定会找来,我们先躲起来。”

  他的呼吸像水草一样在我耳畔摇来摇去,我看着他那双比星星还好看的眼睛问:“为何要躲?”

  他笑起来:“他的新车伤得不轻,他这会儿估计正满世界找我算账呢。”

  我嗯了一声,他扶着我坐下来,问我:“准备好了吗,奇妙的旅行开始了?”

  我点点头,只见船桨入水,击碎了水面,有什么鸟扑棱扑棱朝着远处飞去。

  我脱口而出:“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他笑起来:“嗯,果然还是孩子。”

  我白他一眼:“我十八岁零七个月,不是孩子啦。”

  小船进入藕花深处,阵阵扑鼻的清香氤氲在我周围,我几乎要醉了,想起以前爷爷兴致好的时候也会采摘新鲜的花酿酒,他还为这种酒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蝶恋花。

  越到深处荷香越浓,却又不刺鼻,只觉得一切美得恰到好处,人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风景。

  我想不起那船夫的曲调,只记得那一首《采莲曲》,于是我仰躺在船上,低低地开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骆安歌也跟着我躺下来,我们两个并排看星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船夫的曲调,此刻我不由得想起元好问那一阙词的下阕: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人间俯仰古今。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咻一声,有什么声音滑过我耳际,我抬起头,然后尖叫起来:“快看,流星……”

  又是咻的一声,然后是一颗,两颗,三颗……

  他不为所动,我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的大喊:“流星啊,很好看,是不是?”

  我激动得把他推倒在地上,随着他哎哟一声,我已经把我的衣角和他的绑在一起,闭上眼睛许愿。

  我在心里默念:“小女子有三个微弱愿望,望上帝成全。一愿爷爷身体健康,二愿所有的朋友安好,三愿毕业能有份好工作……”

  两年前高考结束,爷爷带我去北京,我们去雍和宫烧香,当时我虔诚地站在那里许愿,只不过那时的愿望都和杜樊川有关。

  如今的愿望,都和他无关。

  骆安歌看着星空,打击我:“还说自己不是孩子,真是幼稚。”

  我懒得跟他计较,他除了长得好看有钱,哪懂什么文艺?

  船头挂了一盏琉璃灯,照的他的脸半明半昧,英气逼人。我不禁想,他一定是混血儿,一般情况下亚洲的男人应该没有那样的逆天长腿吧?

  小船随着风飘飘荡荡,荷香若隐若现,身边是娇艳无比的并蒂莲,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在这美景里。

  骆安歌手里执一支菡萏,他把菡萏别在我头发上,身子后退了一些打量我,不住点头:“嗯,现在就不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