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084 是她!
作者:乱鸦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怀之看着朝歌,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看来他待你极好。”

  倘若歌儿不喜欢卫衍,今日怀之得来的答案就不会是“不知道”了,歌儿的心思单纯,倘若不喜欢,便是直率的不喜欢。诚然,歌儿尚且稚龄,不知男女之情,而这份喜欢,应当是卫衍待她总总换来的,就如同朝歌喜欢明之,喜欢墨耽,喜欢赵公陵。

  朝歌的心思,分毫变化又何曾瞒得过怀之的眼睛,他心思细腻,又智慧于常人,那日终古之死,百姓人心惶惶,更有文人著书怒骂卫衍,唯朝歌却不愿意相信卫衍是暴君,尽管他立法严苛,刑罚泯灭人性,好奢尚武,甚至朝歌也亲眼看过被他下令活生生烧死的人……但这些,都已经不能让朝歌相信卫衍真如终古他们所说的那般昏庸无道。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人的判断力,总是一厢情愿的。

  倘若有朝一日,朝歌知道了卫衍真正的样子,可还会喜欢他?倘若她知道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又当如何?倘若她知道了他真正的样子,又会如何呢?

  “歌儿不明白。”朝歌呆呆地看着怀之,他一如既往的温润,但今夜不知是夜色太过浓醉,还是怀之哥哥饮多了酒,朝歌心中隐隐觉得,今日的怀之与往日不同……但究竟哪儿不同,朝歌却也摸不着头脑,只是怀之哥哥所说的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呢……

  怀之低头微笑:“以后你就懂了,歌儿。”

  “可歌儿分明问的是芙姐姐和怀之哥哥的事,怀之哥哥怎么问起歌儿来了。”朝歌满脸糊涂,小心翼翼地问道:“怀之哥哥……你怎么了?你今日说的话,歌儿都听不懂。”

  怀之立在那,清俊挺拔的身影仿佛已经和这夜色融为了一体,夜分袭来,吹起他衣袂飞舞,朝歌仰头,也只看到怀之眼底那似乎一贯不曾变过的宠腻和温柔:“歌儿,人的眼睛是不可信的,公主的眼睛,同样会看错。你看到的美好和向往,或许撕掉面皮便是血淋淋的腐朽骨肉,你看到的残酷和罪恶,或许恰恰保全了这浮屠世间。而公主所器重的怀之,或许不是真正的怀之。”

  若不愿替她圆谎,他又何必要有丝毫回应?

  朝歌越发糊涂了,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怎么会不可信呢,而怀之哥哥就是怀之哥哥,又怎么会看错呢?

  ……

  在中州的这段时日,每日都很热闹,而今更是最热闹的时候,几乎整个中州皆有数不尽的美酒佳肴,看不完的莺歌燕舞,彩带纷飞,五彩斑斓,上上下下皆是喜气洋洋。

  因闻人叹大婚,北越皇室与显贵大族陆陆续续有主人前来中州恭贺,北越国君更是亲自抵达中州,而卫衍为北周君主,北越上下自然怠慢不得,且任何与政治沾边的往来,都不可能是单纯的往来,两国之间为友为敌,也永远随“利”字而走。

  北周与北越为大国,实力强盛,虽说素来不曾正面发生冲突,两国之交却也僵硬得很,卫衍一贯目下无人,统治风格强硬,北越更是难免忌惮周人,唯恐身边之虎持续坐大,饥饿难耐,吞食身边近邻之血肉,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忧,先前才有和北越与冉魏两国合纵制周的事。

  以北越国君的作风,数十年来谨小慎微力求自保,既不与北周作对,也不与北周有过多的往来,而如今却忽而与他国合纵,忽而又背叛盟友转而与北周示好,这前后变化的态度太大,不仅冉魏人摸不清头脑,就连北周人都不能清楚地摸清北越人打的主意。

  这也是卫衍这一趟赏脸接受越人示好的原因,北越的政权恐怕已然悄无声息的生变。

  北越人大婚的风俗的确和中原人不同,因中州有宏伟城池,也有广阔绿洲,辽阔草原,生态优美,民风奔放,子民大胆而热烈,而这大婚盛宴绵延数里,从城池之中一直狂欢到草原之上,但盛宴已经开始许久,众人却连今日的新人二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朝歌托着小脑袋看着主宾席之上,那身材魁梧却面相憨厚的北越国君正托酒大笑,而北越的太子与前来贺喜的皇室也各有心思一一赔笑,卫衍的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那魁梧的北越国君早已喝得鼻子发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但卫衍却像无底洞似的,明明喝了一样多的酒,却丝毫醉态也无,依旧姿态优雅高贵,从容有度,一派清醒,仿佛滴酒未沾。

  “皇兄与那北越国君相谈甚欢,歌儿你看,那国君身边的几个北越皇子脸都绿了,还强自欢笑着呢!”卫芙凑在朝歌耳边,低声评论着。

  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朝歌从卫芙那听说了卫衍这几日倒是不清闲,日日由那国君和北越太子、皇子轮番作陪,今日卫芙更是用了“相谈甚欢”来描述他们的交谈,朝歌倒是纳闷了:“那芙姐姐为何说其他人的脸都要绿了,强自欢笑着?”

  “笨蛋!”卫芙轻轻地点了点朝歌的小脑袋,语气中含着几分自得和骄傲:“北越既要示好,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需得割肉,而皇兄不拒好意,自然谈得上‘相谈甚欢’,但那几位皇子见自己的父皇割肉割得这般痛快,能不心疼么,可君主一言岂是儿戏,他们只能强颜欢笑,这么憋着,脸不绿才怪呢。”

  先前北越人不是还和他国合纵制周么,北周处于被动之势,怎么转眼之间,周越两国却仿佛一点嫌隙也没有,那魁梧的国君愿意割肉,而卫衍也笑吟吟地笑纳了,这政治游戏……也果真是瞬息万变。

  就在此时,钟鼓与丝乐大作,一声声号角像信号一样先是从中州城中心响起,然后城外郭有号角接连响起,紧接着是更远的地方……一声声由近及远,又周而复始了好几次,便是在这儿,朝歌仿佛也听到了城池内外的欢呼雀跃声,而宴上无论男女眷,皆有所骚动。

  卫芙似是知道为什么,忙拉着朝歌往视野最好的地方去:“歌儿,你不好奇吗?皇子妃的模样?”

  原来那号角和钟鼓丝乐的大作,正是三皇子与皇子妃的坐驾到来的信号,都说越人豪迈,在中原,新娘子是要盖着红盖头坐在轿辇中让人抬着的,而北越的新娘子却是要和丈夫一样高坐在骏马之上,与丈夫共乘一骑,她不穿凤冠霞披,而是一身斑斓的狩猎装束,英姿飒爽极了,而他们身后无论男侍女侍,皆是戎装骑马,气势宏伟,令人澎湃。

  难怪越人都说,他们远道从中原而来,这样的盛事很值得一看,与北周的风俗大有不同。

  听说皇子妃要与三皇子一同骑马从中州城中向外而去,沿途百姓皆会以他们的方式送上祝福,他们会将早早向神明祈求而来的彩带奉上,这在北越又叫做百家福,北越的新娘子也不像中原女子那般含羞带怯,而是大大方方地令所有宾客与子民都能目睹到皇子与皇子妃的风采。

  朝歌和卫芙爬上了城楼,跑到视野极好的位置,早有年轻的贵族同她们一样为了一睹皇子妃的风采而离了席登上城楼,卫芙拉着娇小的朝歌到了前头,指着城楼之下的大道之上浩浩荡荡十分宏伟的队伍,乐声与喝彩的声音太大,卫芙需得用力大声在朝歌耳边喊道:“看见了吗,三皇子和皇子妃!”

  朝歌踮了脚尖往卫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喜气洋洋的队伍浩浩荡荡,人人都是一身英姿潇洒的劲装,那衣着剪裁干净利落,但色彩却斑斓好看得很,吹奏的乐声此起彼伏,夹道有兵士维持秩序,但两道子民仍是雀跃欢呼,更有人一一跪下,双手捧象征祝福的彩带而高呼着什么。

  朝歌又抬头往缓缓走向队伍最前方的三皇子与皇子妃的坐驾看去,闻人叹今日倒是一本正经得收拾得干净利落,紫金华服与绕彩鹤官象征着他高贵的身份,但他腰间佩刃,脚踏马靴,却是又与朝歌所能想象到的大婚所着服饰不同。

  朝歌又往闻人叹身前那道一样飒爽装束的女子望去,隐约可见闻人叹将她搂于身前,二人共乘一马,那足儿精致小巧,身子亦是不算高挑,大约比卫芙还要娇小一些,却也小鸟依人,风儿吹来,有墨黑的青丝轻轻扬起,只是视线受阻,朝歌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但从身段来看,却比她近日所见到的北越女子的高挑有些不同,但这份娇小,在北越人眼里应当算是别有风情。

  “歌儿你看……”

  朝歌尚未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觉得身姿娇小柔媚,应当是个顶美的女子,但就在此时,朝歌身边的卫芙却似看到了什么,她目光惊讶,嘴唇微微颤抖,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看这朝歌,她的脸色古怪极了,仿佛受到了惊吓,竟有些语无伦次:“她,那个人……皇子妃,像不像,像不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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