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繁华 第四十五章 传话
作者:张青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木贞一不问去处,二不问缘由,直至与陆一平到了前厅才止步。可这时陆一平并不着急与她交谈,而是十分警惕的招来白九防止隔墙有耳。

  这一幕使木贞心中开始心中无数,也就思前想后思他究竟所是为何。可人心中终究是隔肚皮,况且陆一平心思缜密又怎会轻易让自己猜透。主动问道:“大人引民妇来此,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吧?”

  陆一平关上门转过身点明态度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明讲,就应该明白我讲的什么意思。你把水儿从火场救出免她葬身火海,我无胜感激,可我也得提醒你转告那个人别妄想动水儿一根汗毛,如果水儿有个万一,我可以保证让他死的很惨。”

  从火场救走周若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陆一平如今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应该已经对周若水的去处猜的**不离十了。可就算知道他又如何,一无人证、二无无证,只要自己认他也无奈。她笑了笑道:“请恕民妇才疏学浅,听不明白大人是何意思。如果大人再无其他吩咐,民妇该告退了。”

  陆一平压下怒火,道:“莫听莫信,这个就是你有意提醒我我被周若宁所哄骗了!夫人果然深藏不露,可将周家千金玩弄于股掌。”

  木贞道:“民妇只是一个平凡妇人,只不过是多习了几个字,自持有些文采才有胆毛遂自荐。”

  陆一平哼了一声道:“你认为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就可以把自己很好的隐藏起来吗!如果你真的铁石心肠,就不会将水儿救出火场;可如果你有心的话,却为何将自己养育了十年的女儿放入虎口。”

  木贞垂下头陷入深思,片刻后道:“大人多想了,民妇进周家只有五年时间,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周家任何一人!又谈何养育二小姐。”

  这几句话无疑激起了陆一平的怒气,言语凌厉道:“是吗,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我只想告诉你一句。我之所以可以在京城几年保持如一,水儿一封封的书信占了多半功劳。我是几方势力的持衡,同样水儿就是我良心的持衡,如果水儿因此事出了意外,我不怕颠覆江山、让天下生灵涂炭,既然你们想天下大乱,不如就如你们所愿。我既然敢讲大话,就一定有这个能力。我还告诉你,不管动乱几年,我担保这天下还是大齐的天下。”

  这几句话让木贞心中一惊,也就知道他是言出必行,她努力到今天,不难说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况且只要动乱一起,也就是她与家人再难团聚之时。

  可若想阻止这一切,她只有搬出天下苍生小情大义:“大人是朝廷命官,为了一个女人拿天下苍生作赌注,就算大人可以取胜,也难免、、、、、、”

  陆一平凄凄一笑道:“天下苍生,我为了这些肩负的太多了,为了这些责任我三年未归家一步;未与父母共用一餐;更是为了这些虚图的荣耀险些成了负心人。”走到木贞一侧,点明道:“你我是同一路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太多不容易,功名利禄、金银财物,已是过眼云烟。家人才是重之重,水儿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有万一,我可不敢保证会做什么过激行为。”可等了片刻未等到她的回答,见她低头思考继续道:“木贞、玉琉璃、金国细作,究竟哪个身份才是最不敢为人知的!”

  木贞一惊,难以相信的盯着陆一平道:“你调查我!”

  陆一平冷冷一笑道:“你太多此一举了。”

  木贞稍稍一动脑子就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脱口而出道:“那张字条!”

  陆一平伸手开开门背对木贞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可这时间是有限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下木贞一人苦恼哪个是属于自己最好的结果的决断。

  不知昏睡多久的周若水慢慢醒过来,睁开眼见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便慌乱的四下打量,她发现这个房间华丽、奢华,一点也不像得月楼的客房。可当她看到坐在桌前笑盈盈的福王朱显时,她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落于虎口了。

  在*边守护的丫鬟,见周若水睁开了眼睛,马上扭头向朱显禀告:“王爷,姑娘醒了”

  看到周若水醒来的朱显早已起身,走到了*边他一脸笑盈盈,柔情似水的看着周若水,轻声道:“你还好吗!”

  对于朱显的事,陆一平没有过多的向周若水讲,周若水知道那是他不想自己做无谓的操心,可她此时还是感觉此人有多危险。

  周若水忍着疼痛强撑身体,马上穿鞋下*行礼,惶惶惊恐道:“女周若水,参见王爷。”

  自从那人将周若水送来这里,朱显就一直很亢奋,他是无时无刻不想把他变成自己的女人,然后再去看那个身份尊贵之人的表情,那一定非常让人舒心。此时面对着佳人,就更难以自控了。

  “不必多礼,起来。”说着伸手想将周若水搀扶起来。谁知周若水起身就自觉的退离几步。他稍有不甘心的握了握那只手,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勾出一丝怪异的笑,那眼神无不告诉眼前之人他心中的意思道:“姑娘要如何报答本王的救命之恩呢!”

  周若水低垂下头,躲开那让她不舒服的目光道:“待民女回去后,会将王爷救民女之事告诉平哥,那时民女一定与平哥一起登门答谢。”

  一听到陆一平的名字,朱显的笑容就僵在脸上,语气不悦:“那一日本王诚意相邀,却遭美人的拒绝,你让本王很没面子。你认为本王会轻易让你走吗?他陆玗郎凭什么有如此的福气抱的美人归。他只是一个病怏子、有今日无明日之人,不如美人改投本王怀抱。”伸手抓住周若水那纤细白希的手腕。

  朱显如此逾越的举动使周若水吃了一惊,慌忙一缩手,又连退两步道:“既然王爷认为民女让王爷失了颜面,王爷为何还要救民女。”

  朱显挑着双眉,将头伸向周若水,露出勾人一笑道:“美人何须明知故问。”脚下一步步逼近周若水。

  他进一步,若水便退一步,当退得无处可退,若水忍下惊慌,怯怯道:“王爷请自重。”

  昨晚忍了一宿,此时看到满面羞红的周若水,心火上升,昨晚压下去的浴火此时又升上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两只手臂一伸撑在墙上,将周若水困固眼前。

  周若水退无可退,面对近在咫尺的朱显,意识到他有多危险,缩了缩身子神色仓皇道:“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民女。”

  朱显此时哪还想多说一句双目灼灼放光,如一团火一样粘着周若水,这女子太吸引人了,让人抵挡不住。他一伸手将若水拉到怀中,强行捏住周若水的下巴,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强行亲吻上去,另一只手在周若水的后背不停乱摸,摸到腰间是就将系在腰间纤细的腰带拽开了。

  周若水紧闭嘴唇,又怕又慌,用尽全身力气推着朱显,当他的舌头强行撬开她的口时,惊慌不已的若水就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朱显闷哼一声,松手后退一步,吐了一口血腥,满腔怒火的瞧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周若水,心中不甘,他贵为王爷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争先恐后往身上扑,可这女人却不识抬举,让他一再受挫。越是如此越让他放不下、越得不到越让他欲罢不能。

  尤其败给那个病秧子更是不行,望着周若水的眼神闪过一丝狠意,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陆一平,一定会让他死的很惨。他抬手指着周若水狠狠道:“好,本王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收拾陆一平,到那时本王一定让你心甘情愿爬上本王的*。”甩袖愤愤离去,出了厢房他满是怒火望着屋内,除掉那个人就是他踏出为皇位之路的第一步。

  在朱显离去后,周若水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她此时头脑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有一件事是可想而知的,那就福王一定将自己在此的事传给陆一平,而知自己身在虎穴的陆一平也一定会涉险,那样太危险了,该怎么办。

  正在她不知所以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怎么还会在这。”

  丫鬟回道:“昨晚王爷将这位姑娘带回来的。”

  周若水抬头一看是那日劫持自己的那名女子,原来她也是福王的人。周若水在丫鬟的搀扶起来,问道:“你是王爷的人。”

  苏玉竹睨了一眼周若水那狐媚子一样的脸,心想这女子的本事不小,一头是当朝二品大员;如今又勾结上身份尊贵的王爷,真是好会迷惑男人。轻哼一声不屑道:“水性杨花。”转身刚要走。

  “姑娘请留步。”思索再三如今若水别无他法,当初她一丝善心放了自己。也只抱希望与苏玉竹,哪怕她只传一句话也好。

  苏玉竹回头冷冷道:“干什么。”

  周若水恳求道:“我可否请姑娘帮个忙。”

  苏玉竹斜视她道:“你不是最会魅惑男人吗?自己要做什么去求王爷啊!不妨告诉你就算我有空也不愿帮你。”

  周若水无奈垂下头道:“王爷不会让我走的。”

  “那是你自作自受”转身刚要走。

  “姑娘。”见苏玉竹要走,周若水出声将人叫住。见人止步连忙跪在她的身后哀求道:“姑娘,平哥与姑娘有何仇怨,水儿不知。可如果姑娘愿为水儿传话,水儿甘愿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平哥的过错。”

  苏玉竹不为所动,冷笑着轻哼一声:“我与那狗官有不共戴天之仇,死一个你哪够偿还,我要的是他的命。”

  “平哥为官几载办了不少案子,其中定有不如人愿之事。姑娘也应该明白不管何事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水儿只求姑娘为水儿走此一遭,那样水儿死而无憾,求姑娘了。”说完周若水深深叩头下去,她不知道苏玉竹会不会答应,可是除了她自己还能求谁。

  听她真诚恳切的话,苏玉竹不免恻隐,那冰冷的面容微微一动,伸手将她扶起道:“我答应你,说吧”

  周若水连连道谢:“谢姑娘、谢姑娘,那有劳姑娘走一遭得月楼告诉平哥,让他不要顾我安危,不管王爷拿我如何要挟,让他千万不要涉险,让他放心水儿不会成为他的负累的,有劳姑娘了。”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些话苏玉竹已经想到周若水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此时心中也已经有了打算,如果陆一平为了自己安全弃她不顾,就算有万难也要将他格杀。

  见人答应,周若水露出灿烂一笑,连连答谢:“谢姑娘、、、、、、”

  苏玉竹转身刚要走,突想起什么事,扭头瞅了瞅一旁丫鬟,拔出长剑放在丫鬟的脖子上,提醒道:“这些话如果传到王爷的耳朵里,我就让你死明白吗?”

  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恐道:“姑、姑娘放、放心。”

  陆一平刚从周府回来,就被告知马玉娇在雅间等候,她此时来这是何目的陆一平猜的**不离十,也未多犹豫就直接去了雅间见她。

  马玉娇虽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但还是来了,在雅间等了不久。陆一平就来了,见人一进来,她强颜一笑,起身行礼:“玉娇见过大人。”

  看出马玉娇勉强的样子,陆一平自是守礼的立于门口,没有再进一步,若有所指:“马小姐觉得福王心中可有你,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做你不愿之事。”

  马玉娇听了陆一平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先是惊愕,而后又思量,继而发问:“大人这是何意。”

  陆一平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如果让我在我的爱人与利益之间做出选择,我不会考虑我会选择前者,更不会为了那可有可无的利益,将我所爱的人当做棋子一样去利用。”

  马玉娇明白陆一平所讲何意,她垂下头身子不由一抖,向一旁侧了侧身道:“对不起,玉娇打扰了,告辞。”匆匆行了一礼,正欲离去。

  可谁知一向讲话都会顾及他人感受的陆一平,此时也不知为何声音冷硬直戳她的痛处:“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容忍别的男人对你有不轨之心,更不会舍得让你做一些让你痛心的事;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只会处处为你着想,在你饱受流言蜚语时,而不是对这一切置之不理,他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为他如此值得吗?”

  此言一出,马玉娇停住了脚步。无疑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中,她回头残忍一笑幽幽道:“大人不会懂得。”这一笑有无奈、有绝望、也有失望。

  是不懂,陆一平轻点一下头道:“我是不懂,如果是我我是丝毫容忍不了的。可更让我理解不了的是,玉娇姑娘身为右丞相之女,却为何如此糊涂做如此牺牲。”

  马玉娇心酸一叹道:“悔不当初,一切回不到从前。我只是无比羡慕大人身边的那位姑娘,有幸遇到大人这位良人。”

  陆一平直言道:“谁也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人,但守你一生之人绝不会是福王。”

  马玉娇哀哀道:“我没有机会了。”

  “那才是蠢人的想法,为了一个不值得人,何苦付出自己的一生,”说着陆一平眼神黯淡下来,话语中满是自责:“千万别像我,到头来就只剩自责与懊悔。”

  马玉娇见陆一平如此神伤,心中不免刺痛,曾几何时自己不是也希望有一男子,能如此怜惜爱护自己。福王设宴无疑那是鸿门宴,他此去生死未卜,自己也会间接成为杀人凶手,她此时有些犹豫。当看到陆一平那哀伤的神情,就想自己一定要将他阻止下来,

  她从袖中取出周若水的发梳,放在手心,小心翼翼递过去道:“大人可认得此物。”

  看到静静躺在马玉娇手中的发梳,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就是那日赵言送的。看来周若水是真的落在了朱显的手中,朱显是什么样的人一平心中清楚。他此时惶惶不安当下就有想冲进随园去要人的冲动,但尚存的一丝理智提醒他冷静下来。这事没那没简单,以朱显的脾气他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单单将周若水没死的消息传来,一定还有别的事。

  陆一平接过发梳,握在手中问道:“福王让我做什么。”

  “王爷在随园设宴,今日中午宴请大人,大人还、、、、、、”

  “劳烦姑娘回去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这无疑是去送死,马玉娇劝言:“王爷此人心胸狭窄,那位姑娘又在王爷手中,王爷一定会挟私报复。恐怕大人此去只有死路一条,大人还是别去这场鸿门宴,来日方长一定还会有机会救出那个姑娘。”

  陆一平无畏一笑,摇摇头道:“我是不会退缩,那个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妻子。我陆一平虽不是英雄,但也不是懦夫,就算真是生死未卜,我也要搏上一搏。”

  马玉娇心中担忧,极力劝言:“大人三思,那可是鸿门宴。”

  陆一平将发梳小心翼翼将发梳放入怀中,顺势将手捂在那里紧紧按住发梳,好似怕丢掉一般。

  他不会退缩,只要他认准就绝不回头,他语气坚定道:“马小姐请回吧,告诉他我一定会去。”自觉往外退出几步,让开门口的位子让马玉娇出去。

  见他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在劝言也是无用,她也只好施礼告退。当走到陆一平身旁时,看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他心中刺痛,于是就决定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停住脚步表明态度:“大人可以专心想办法对付王爷,玉娇会尽力保护那个姑娘的安全。”

  陆一平抱拳,施礼表示感谢道:“多谢。”目送马玉娇离去后,他显出一丝茫然,朱显的手段他不是没领教过。如今周若水在朱显手中他便多一份牵制,以朱辰宇有仇必报的个性,他身后纵有皇帝、洛王为靠,可那全是鞭长莫及。

  如今他还有何良策,在周若水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