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繁华 第六十一章 大齐三杰
作者:张青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在于洛王会面之前,一去两日的白听枫终于带来,对陆一平有价值的消息。只用了短短两日就可以打听到如此机密之事,就连陆一平也不得不叹江湖人,比这些精心训练的钉子、暗士的探事手段都要高超。

  说来可笑洛王之所以不迟迟不派兵抗敌,并不是如朝中众人所以意测的是担心威望不够,而是调遣军队的四样信物,他手中如今只剩一颗帅印而已。

  当年先皇在位时心中就十分清楚,中宗与洛王之间的皇位之争,在病重不能起榻时还在忧心二人会因手足相残,让异邦外族有了可乘之机,而造成无法拟补的后果。于是就在弥留之际传下一道圣旨,不管是谁想要调遣军队,除了洛王手中的虎符、帅印之外,还必须得有护国公姚公止手中太宗所赐的金牌令箭,和中宗手中的那把龙泉剑。

  除了这些陆一平已经掌握了事情之外,还带来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消息,虎符的丢失与当年中宗还是太子时的那场刺杀有关。陆一平此时心中豁然明朗,一切的事也稍稍串联无一表明与那个人有关。不过一个人的性情大变,让陆一平纳闷?于是此时与周文丰一处,就想向他寻求解惑?洛王以水儿的性命要挟周文丰,除了觊觎周文丰那雄厚的财富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这也许就是事情的真相!

  陆一平怕自己问出此话会触碰到岳父的痛处,还未开口就已经开始犹豫了。不过最后还是那求知欲占了上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文丰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开口:“岳父,孩儿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请岳父示下!”说完后静静安立,双目如炬的望着他,眼中写满了期待,等待周文丰的回答。

  周文丰的目光深深注视着他,眼神中满是说不出的神情。默然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声音中略带疲惫道:“是时候该告诉你了,别站着了,坐吧!这件事说来话长,别总站着了!”

  他此时已经做好了一倾到底的准备,陆一平对他毫不隐瞒,极力证明自己的立场,他周文丰为何不可与他同舟共济。大家是一家人就应该风雨同舟,那么有些机密之事就应该共享。

  陆一平提起茶壶先于周文丰倒了一杯茶,双手尊敬的递过去,待周文丰接过后才规规矩矩地坐好。刚一坐定陆一平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岳父,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周文丰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上扬,双目盯着屋顶,表情凝重似在回忆、又似在挣扎该不该讲。就如此僵持很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听过大齐三杰?”

  大齐三杰二十七年前名噪一时,大街小巷酒肆茶寮在茶余饭后无处不谈,那自然也是说书人的范本。陆一平因身体原因幼年时鲜少出门,陆父担心他会无聊烦闷,会时常请些戏班、说书之人到家中为他独演。成年后在京中任职数载,陆一平也因职务之便对此有些了解,但毕竟年代久远很多事已经难辨真假;然而文艺说书又多少会有添油加醋,所以陆一平只能说:“略有耳闻而已。”

  周文丰转回目光注视一平,似在分辨他话中真假,见他面容诚恳,双目赤诚。也就卸下最后一丝防备。缓慢开口:“大齐三杰就是二十七年前春闱殿试的三甲,状元周潭、榜眼元故、探花朱绍阳。三人金榜题名高中三甲,自是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然三人却在上殿面君时一见如故,他们的年纪相当,自识相见恨晚!在下殿后当即就结拜为异性兄弟。元故年近而立年纪最长为兄;其次就是周潭;还未及冠的朱绍阳为三弟。”

  听到三人的名字陆一平心中已然心潮澎湃,谁在年少时没有个心中崇拜之人!当听到自己敬仰之人的姓名,让这个一直以谦谦君子自许的陆一平也稍稍失态。他那苍白的脸上因激动、兴奋染了一丝红晕,陆一平紧紧握住双手,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失态。但声音还是有些微颤:“岳父认识这大齐三杰?”

  周文丰只是回之一笑,继续道:“当年先皇病重极少上朝,外患一直没能得到及时抑制,朝堂也开始出现动荡。关外金国、蒙古相继来犯,一时间大齐江山岌岌可危!不少热血男儿自愿投军,不畏流血死亡上阵杀敌!这其中也有这三个志气相投的好兄弟,周潭足智多谋被任命为军师;朱绍阳武艺超群,手持龙泉剑号令三军挂印为帅;元故能说会道,为人歼猾为阵前先锋负责游说。三兄弟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他们所率军队所向披靡也打了不少胜仗,所到之处令金兵也好、蒙古兵也好,全都闻风丧胆、不战而逃。就在这场战争就要见分晓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就在要取得决定性胜利之时,阵前军师周潭以妻子病重为由回到京城,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回京不到几天的他却辞官归隐,从此改去真实姓名不再过问朝中之事。而后又过一年关外御敌几年的朱绍阳归来,却独不见三兄弟之首的大哥元故。朱绍阳自关外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开始四处搜罗高手,训练暗士、、、、、、”

  听到此处陆一平心中尽是疑惑,出言打断周文丰的话问:“如此反常,这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使三兄弟分道扬镳?”

  周文丰垂下眼皮,又叹一口气,这一口气叹不尽心中之忧,哑声开口:“周潭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发现元故阵前通敌,于是心从疑惑的周潭就去质问元故,元故却说这一切全是元帅之策。周潭身为军师却对此事毫不知情,他质问二人为何隐瞒,二人谁也没有正面回应,从此事以后三兄弟之间开始出现了裂缝。

  就在此事之后三兄弟也就貌合神离,几次战役大齐军队开始节节败退,三兄弟便开始相互埋怨,三人之间的分歧也就越来越大。直到有一日坐镇军中的大元帅被敌军掳走,元故舍命将元帅救回。可回来后的朱绍阳不知何故,开始处处排挤周潭。周潭之所以离开并不是不甘忍受,而是他知道了一件让他不得不离开的事。这件事事关整个大齐的存亡,他虽是朝中之臣可终究是无权无势,朝中又有谁相信他的话,就算赔上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也不能挽回、改变不了这一切,权衡左右只有带着秘密远离。”说着周文丰以异样的神情望着陆一平,那眼神满是无奈与自责,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这个无能之人是何人。”

  这样的神情已然让陆一平猜出几分,心中也明白周文丰口中的人是何人,再结合自己离京之时程冲与周文丰一系列的话,使陆一平豁然开朗站起身问道:“周潭就是岳父;朱绍阳就是洛王对不对?不过孩儿想知道的是那个元故当年是否是炸死。”

  他能这样问就一定掌握了一些内幕,短短三载就了解不少事情,周文丰不得不叹他的睿智。周文丰欣慰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讲:“因为我知道了真正的朱桢被扣在金国当做了人质,而回来的洛王其实就是金国细作!”

  “王爷之所以留在金国,是不是为了大嫂。”迎着周文丰难以置信的目光,陆一平将自己如何得知的此时的事一一讲出。

  无非就是因洛王失踪一案,他查到了一些内幕。时间久远虽未掌握完全,但当年洛王与一名金国女子的异邦爱情,还是多少有耳闻的,这自然也包括朱飞飞就是二人的女儿一事。

  此时陆一平将手中所掌握的证据一一串联,整件事也来就越来越清晰,心中一直疑惑之事也总算得到了解答。原来并不是洛王有了谋反之心,而是一老早就已经李代桃僵。可得知真相的陆一平却欣喜不起来,他忧心忡忡的皱起了眉头,毫不避讳道:“洛王既是金国细作,可为何二十几年在京中会毫无破绽,就算外人看不破,难道骨肉血亲、亲朋挚友还会分辨不出?”

  周文丰摇头苦笑一番道:“利益会冲昏头脑、迷住双眼,也会看不见一些真相,只能说当局者迷。皇室争斗任谁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片,还会有谁在乎他人的一些细微变化。”

  就算如此还是难以相信,陆一平又问道:“就算如此,那长相呢?难道除了双生胎之外,真的还有长相如此接近的人。”

  周文丰笑了笑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陆一平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来有时候耳听不一定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