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河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杵着拐杖一动不动。双目无神而忧伤的望着这长长的曲阳河,那尽头似乎回到了另一个时间。
1942年,上世纪四十年代,一个战火弥漫的年代。那时的人命就如草芥一般,吃不饱穿不暖,时刻还要担心受怕着。穷苦人家的女娃,哪一个不被糟践着。
河南的滇杨镇,一个离世俗偏远的地方。九山环绕,绿水清台,生活是一片安详。镇子虽然不大,却足有十万多人。镇长禄尚青是管理的‘井井有条,一片繁荣’。
这不,今天他儿子禄幼宝,正招摇起鼓的娶亲呢。街边是围满了人,估计大多数都是来看笑话的。在这小镇上没有不知道他禄尚青有个‘傻儿子’,而今天他这个‘傻儿子’却要强娶镇上刘老爷家的大小姐。
这事禄尚青估计现在是不知道,不然他非得打断这禄幼宝的腿。而这时街上是锣鼓齐鸣,鞭炮连天,一穿清服长衫;胸带红花;腰挂玉佩;脚蹬麒麟靴的‘俊美’男子,骑着一匹神气十足的大红马。
后面跟着几个脚夫,抬着一顶红花大轿。还有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痔的胖媒婆,在一边像狗一样跟着。看这几人搞笑的样子,还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你慌张,慌张啥啊?没看老爷我正休息吗。”
“不是,老爷,那个……”
“别紧张,六子。来,福子让他喝口水。”陈六接过刘福手上的水一饮而进,哈……是长舒了一口气。
“谢老爷。”
“恩,说吧。”刘贵全点了点头,揉了揉头疼的脑袋,示意六子说下去。
“老爷,那个禄幼宝真来娶小姐了,现在就在门口的大街上。”
“什么?!”刘贵全是一蹦三尺高,直接从卧椅上站了起来。
“老爷别生气,别生气,动坏了身子可不好。”刘福在一边是担心的不得了,这可是他吃饭的主啊,这刚从谢大夫那看完头疼的病回来,要是气个好歹来,那还得了。他是狠狠瞪了一眼六子,陈六吓得是哆嗦了一下。
“赶紧把大门关上,别让他进来!”
“是,老爷!”陈六提着裤子,麻溜的就跑开。”
“刘老爷子,我禄幼宝今天是来娶秀莲的,你要是不把门给我开开,我就一把火把你们的宅子给烧了!”
这禄傻子是什么事做不出来,别说烧区区一个宅子就是庄稼惹毛了他也敢烧。没想到这傻小子,骨子里还真有他爹那股狠劲。
“这可怎么办啊?”刘贵全现在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无从是好。
“老爷,别担心。这禄幼宝敢这么折腾,八成是他爹不知道。只要找人去通知他爹,这禄幼宝非得脱层皮不可。”
“那还不赶快去通知禄镇长。”
“老爷,您忘了啊。禄镇长,前两天就离开滇杨了,说是到城里办点事。”
“那……这……”刘贵全是被刘福气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老爷,别急,小人自有妙计。”刘福面色神秘,凑在刘贵全耳畔嘀咕着,而此刻刘贵全那张老脸是阴晴不定。
“小姐,那个禄傻子真的来娶你了。”
“随他吧,这本来就是一个玩笑。”
“可是……可是他没有当做是玩笑。”
“这重要吗,反正早晚都得嫁人。”
“那小姐,你真的愿意嫁给他。”
刘秀莲此时不再说话,她默默地望着铜镜前的自己,她感觉是那么的孤独。美也许是好的,但有时也是坏的。它不仅伤害了别人,更伤害到了自己。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吗?而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很无助。
曾经她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孩。可是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个男孩是府上仆人家的孩子,比她大两岁。
生的很俊,人也机灵。两人从小经常一起玩耍,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的感情也得到了升华。关系既然已经确定,刘秀莲本打算过些日告诉父亲,恳求他的同意。
可奈何被刘福那个小人发现,在刘贵全的耳边是添油加醋乱说了一番。从那以后,刘府就再也看不到那个男孩和他父亲的身影。
刘秀莲期间也问过他的父亲,可刘贵全回答的却总是含糊不清,就说他们离开了这里,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刘秀莲想过去找那个男孩,可是天下这么大去哪找呢?况且那阵子刘府上下,戒备严谨,估计是连只苍蝇也难飞出去。
就这样郁郁寡欢的过着日子,两年的时间淡化了他对爱情的向往,也淡化了那个男人在他心里的足迹。如今十九岁的姑娘正当嫁,他被他爹许配给了城里一个军人的儿子,听说是个参谋长。
砰砰砰!砰砰砰!
“禄少爷,别砸了门,别砸门了,这就来开,这就来开。”刘管家的声刚落,几个家仆就把绑在大门上的栓子拉开,陈六当属最麻溜的那个。
“禄少爷,大小姐已经在梳妆台等候了,您随时可以抬回家。”这前面还要死要活的堵着大门,后面却恭候着,这转变也太大了吧。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这禄大傻子恐怕是不知道了。
“好,我这人就喜欢爽快人,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我也不磨蹭了,这聘礼你们就收下,这人我抬走了。”禄幼宝渐步如飞,从屋里扛着个头戴红布的一身新娘装的女人,哈哈大笑的将她放进花轿。
一路吹打弹唱,大伙儿脸上都洋溢着一脸的笑容。谁都没想到这个素有‘怂儿子,禄傻子,龟孙子之称’的禄幼宝,还真他*妈破天荒抢了刘老爷家的闺女。不过想想也是,谁叫人家有个牛b的老爹呢,怪只怪自己投错胎,生错命。哎,命运弄人啊!
“老爷,成了!”
“好!”
“明天你就把小姐送城里胡大校家里,就算他禄幼宝再能耐,也不敢去胡大校家里抢人是不,除非他不要命了。”本高兴的刘贵全,听到刘福这么一说,那心思又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