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宝子哥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碰到熊瞎子了吧。”
“不会,这虎雁山没有野物。”
“那宝子哥他不是白去了?!”禄环三惊讶的是这虎雁山没有野物,却不是他爹禄丰。就凭他那单纯的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况且那人是他的亲爹。
“白不白去,回来了自然知晓。”禄丰语色平淡,就连和他儿子说话亦是如此。
黄昏,夕阳西下,黑狍子带着一干人等跟在禄幼宝的身后下山,说起来这还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下山。之前是洗劫了山下的朱阳城,而这次却是接人。想想他一个土匪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竟能如此,是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丰叔、环子,秀儿我回来了。”听到禄幼宝的声音大伙是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们知道禄少爷是给他们带食物回来了。可当看到禄幼宝身后的一众人,心里是充满了疑惑,尤其是那个魁梧的浑子,着实吓人。
“各位,不用害怕,我们是你们少爷的好兄弟,这次下山就是接你们上山享福去了。你们不会再饿肚子,不用在逃荒,在虎雁山天天吃肉喝酒。”
为了有吃的,为了不被饿死,不管这黑狍子有什么目的,禄幼宝是不管了,眼下活命最重要,
“来,大伙儿上来分东西了,这是狍子哥给我们的,媳妇这两个羊腿是你的。”作为在禄家干活的下人们,每个人只分了一口食物,禄丰、秀儿他们却分了很多。分配虽然不公平,但能分到吃就不错了,这可是少东家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食物。
“宝子,这就是弟妹吧。生得真俊,兄弟好福气啊!”
“嘿嘿……”禄幼宝傻笑着,望着他媳妇的暧昧眼神说不出的喜欢。禄幼宝的傻样儿刘秀莲早已习惯,他一直坚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禄幼宝带着一家老小跟着黑狍子上了山,让那些难民是羡慕不已。然而冬季的夜格外的长,在这片灰茫的大地上,人们相裹而眠。蜷缩在雪地里的孩子,不过只是一角的风景罢了。
这边在李*培*基拿到赈灾的粮食,第二天就急忙急火的赶到河南。在省会开封开始长达为期一月的粮食派发,当晚就开了会议。
河南,开封,政*府大楼
“这次我李*培*基从委员长那里讨来了八十万斤的粮食,开封作为河南省会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我等将会在这播放二十万斤的粮食,以慰河南灾民。”
“李主席辛苦了,不过这八十万斤着实少了点,河南灾民足有三百万众,哪怕每个人每天只吃上一口,恐怕都难以维持啊。”说话的是个面色刚毅的中年男人,他叫彭鼎旺河南荥阳人,曾在军中任过职,现为河南粮食局的局长。
“彭局长,八十万斤不少了。要知道前线还在打仗,委员长能从军粮里腾出八十万斤粮食来赈灾,实乃末法难辨啊!”
“哎,国难当头,又闹出这么一天灾,苦了咱河南的老百姓啊!”彭鼎旺一番感慨也不在说什么,拿着那份写着二十万斤粮食的单子,心是格外的沉重,在手里是紧紧的攥着。
一月过去,话说禄幼宝在虎雁山上的日过的是格外舒适。他的媳妇更是跟大当家的夫人陶娘义结成了金兰,两人无话不谈,关系无比亲切。而刘秀莲的肚子这阵子也大了一圈,良好的饮食和栖居让她的清美姿色也恢复了几许。
在这狼多肉少的虎雁山,着实让人饥渴了一把,再加上她那怀有身孕的绰约风姿,更是透出一种独有的魅力。
“大当家的,你看老三这都几月了还没回来,我们的食物也快吃完了,是不能在等下去了啊。”
“我不相信老三死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浒煞带人去攻滇杨,是寨子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而滇杨的确真被他抢了,禄幼宝按照黑狍子和他说的跟大当家说了一遍,大当家虽然震惊却不完全相信。在没见到浒煞的尸体前,他是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的,哪怕这个人是滇杨的。
“可是现在真的迫在眉睫啊,再不出去兄弟们可真没吃的了。”黑狍子焦急道。
“过了这个年关,下山。”枭虎冷漠异常,那鹰凖般的眼神不知在眺望何方。
救济军的部队,沿路一直朝洛阳的方向走去,那里有通往陕西的地铁。国*民政*府也派出了一批部队,前往灾区护送灾民安全抵达洛阳。赵坤不幸接到了这个艰苦的任务,他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不只是饥寒,更多的是日本人的炮火。
“少爷,我们的真要去护送灾民吗?”
“当然去了,这可是升官的好机会。他胡永昌不要是他傻,我赵坤还真得感谢他呢。”
“可是,我们的兵力抵得住日本人的侵袭吗?”
“这个不用担心,日本人没事去打灾民干什么。灾民受难于战火也只是路过而已,只要我们带他们远离战火区到达洛阳,一切就安全了。”
听赵坤如此的说,李棍仿佛看到了前方的曙光。那抹夕阳红,正预示着明日的到来。数日后,刘福等人在救济军的带领下到达了洛阳,而那批救济军也就此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声无迹。
洛阳,是这次河南灾荒影响最小的城市,这里甚至一些酒楼、店铺还在正常营业。刘福他们被安排到洛阳的灾民区,那里足有百万之众。一些富豪商人经常前去观光,买卖那里的人口。
“刘大哥,你说这洛阳咋就没灾呢,同是河南人这老天也太残忍了吧。”钢帽男心里忿忿不平的嘀咕着。
“不是老天残忍,是这世道不公……”
“听老哥你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了,这灾还真不是老天带来的。”
“唉……”刘福长叹一口气,佝偻着身子带着一家老小,一步步朝公棚里走去。那里有发放给灾民的食物,每个人每天都能领到一份。刘福一家五口人,除去老伴还有三个孩子。
大女儿刘芳,今年十一十八,相貌姣好,身材窈窕,有化识字,是个学生。二女儿刘华,年近十六,能歌善舞、多才多艺,是滇杨有名的才女。小儿子刘信,只有六岁,所以他们只能领到四分半,凡不满十岁的孩童只能算半分。
虽说每个人都领到食物,却也有空缺的时候。每天都是按分量来算,一些来晚了的灾民,只有等到明天领了。
“爹,我吃饱了。这个给小弟吃吧,他正长身体呢。”刘华将手中只吃了一半的芋头,留给了他的小弟刘信。
“不行,小妹。你也在长身体,有大姐留给小弟吃就行了。”看到这一幕的刘福夫妇是眼圈都红了,这些日子还真是苦了三个孩子。
“你们都是爹的好孩子。都是爹没用,没能给你们找户好人家,不然你们也不用跟着爹吃苦了。”
“爹……”说着刘福一家人是相拥而泣,刘信更是抱着母亲的大腿哇哇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