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叹息一声,缓缓地说道:“娘,你想过以后大姐嫁人,四哥和小七娶妻吗?哪一样不要花钱?”
“你爷奶都知道的。”
氏弱弱地说道,可是心不由虚了。
张氏早就给李英子攒嫁妆了,但从未提过她的女儿。
去年年底,李守业从镇上带回来一块花布,张氏立即说这布好,以后给英子当嫁妆,应该没想到她还有孙女。
李杏红着脸说道:“三妹,我留在家里陪你。”
“说什么混话?你俩丫头都是好的。”氏作势敲了敲李杏的脑袋,可她知道这俩丫头以后…
有了克夫这样的恶名,谁敢娶?
如果再没有嫁妆,她已经能猜到结果了。
李瑶淡淡地说道:“我们留在家也好,省得到时候两床破被子打发了,到婆家也受气!”
李杏再次点头,不过她脸皮薄,说不出李瑶那些没皮没脸的话来。
虽然话糙,可理就是这个理。
“你看四婶娘就知道了。”李瑶又补充了一句。
四婶娘王氏在老李家是什么待遇?
氏瞬间就沉默了,当初王氏就光杆一人来了,连床被子都没有。
因为这个被张氏明里暗里嘲讽了无数次,说她是买来的丫鬟,在老李家,她的活儿最重。
她看不过去,只能偷偷帮着王氏干活,却分担不了她心里的苦。
李杏忍不住感叹:“四婶娘是个可怜人,前些日子奶还逼着四叔休妻。”
唉,儿子是女人的命,这话一点不假。
王氏抹了把眼泪,默默地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盒子。
那盒子是檀木做的,看上去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完好如初,这是氏外祖母留下的。
打开盒子最下层的抽屉,里面只剩下一根细细的银簪子。
氏只觉得委屈,她刚嫁人时,盒子沉甸甸的。
可才嫁过来十来年,就被搬空了。
她娘说嫁妆是女儿家的倚仗,嫁妆厚重,夫家才不敢轻看,以后有了儿女,他们也沾分光。
“娘,卖了这根簪子,你还有什么?”
李瑶善意地提醒。
这根簪子是家里最后的财产了吧。
氏的手一颤,不过还是狠心地说道:“瑶儿,你身体重要。”
“娘,你以后准备给儿媳妇儿什么见面礼?以后你就给大姐一个空盒子吗?还是你指望也和奶能出这些东西?”
李瑶将不争气的眼泪逼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她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氏颓然地坐在床边,她心里清楚,家里根本指望不上。
李杏拉了拉李瑶,柔声劝道:“娘心里也不好受,咱少说两句。”
谁让生在老李家呢?
“娘,以后你和爹挣的钱交给爷奶,但大姐和四哥的钱留给他们自己行吗?”李瑶退了一步。
有张氏在,一分钱不交也不可能。
只要她挣着钱可以留着就行了,她可不想养一群米虫。
氏点点头,她是母亲,帮不上忙已经很难过了,这个要求她怎么能不答应?
“娘,我的钱还给你。”
李杏怯弱地说道,她从没想过把钱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