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一笑 第14章 黄沙飞扬
作者:萧萧蓑笠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是一个狂风怒吼,黄沙飞扬的晚上。凶猛的黄沙肆无忌惮地在玉门关横冲直撞。星光惨淡,狂风肆虐,玉门关一片凄凉,充塞着一股肃杀之气。

  愁云惨雾中偶见数匹马正从黄沙中飞奔。

  烈风中,玉门酒家的招客旗呼呼作响,好似有人在呼号,想拼尽全力脱离羁绊而去。那酒家的土屋看起很结实,被那呼啸的风把二楼一扇窗户都吹烂了。显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呼啦,呼啦,可那窗棂它就是不断,风呼啸之下,那破烂狭小、大有倾塌之势的酒家木门倒是有些歪斜了。

  如此大风,几个玉门关的侍卫,管他何等天气,只是为了一醉方休。眼见得有人骑马飞来,那个跑堂的掌柜放下手中木锨,现身于这飞沙走石的门口等着一众侍卫了。

  那跑堂的掌柜到了门口。那浑家却接过了那个掌柜手里面的那把木锨,正自奋力向面前挖着一个大坑。如此风势,土尚未从坑中挖出,黄土已随烈风卷入空中。这浑家偏就有那本事,分毫不差地将泥土挖出坑中,丝毫不受狂风影响。看她娴熟的姿势,想来这类挖坑的事儿,怕是做过千百回都不止呢。

  那浑家额角密密麻麻的细汗,被风一吹也没有了。想必出来也不是一会子的功夫了。怕是星光没有了,她就不好在这挖坑了。

  这浑家终于挖出了最后一锨土,末了,还重重在大坑边上踏实几脚,将土踏平。此处风极大,过不了多久,地面的挖掘痕迹即会被风沙磨去,纵是开封府中的铁捕在此,一时之间也难以从这若大的荒沙上搜寻到这些蛛丝痕迹。

  风吼沙啸,眨眼间,她的脸上即遭黄沙吹得睁不开眼睛。

  望着地上挖开的大坑,这浑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呆立半晌,不觉轻轻一笑。想着那小客官。他的身体入手滑腻,小脸圆润可爱。这浑家仔细端详,越是细看,就越觉得这小客官温润可爱,而撕开衣服的身体里面竟然是光华流转,身子隐隐有些透明,这身体中似是有些怪异。

  就在此时,扑面而来的寒风捎来一个恶狠狠般的叫喊:“母夜叉!你到哪儿去了,留下一个木头看门,去个茅房也花得了那么久?我们兄弟的包子都吃了好几屉啦!你再不给我们回来劝酒,下一笼包子就用你的肉作馅!”

  这一记喊声非同寻常,浑厚中透着凌厉,如刀如箭,破风而至,清清楚楚地传入那个浑家的耳中。那个浑家知玉门关公孙侍卫长修得这等好嗓功,一吼之威足达百丈之外。无论如何,这都非常人所能企及。

  那个浑家听得玉门关公孙侍卫长发怒,脸上当即大变,她再也不敢耽搁,扛起木锨,一路飞奔回了玉门酒家。

  她刚刚冲进店门,一只大手忽然探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带。这一抓也是大有学问,有若大蟒缠身,来的快,无踪无忌,完全无法躲闪。此等抓功,造诣精深,已臻化境,几年来从没失过手。

  那个浑家已不知被玉门关公孙侍卫长抓了多少回,如何应对自然是熟极。她立刻乖觉地放松身体,任由那只大手提着,只是赔笑道:“玉门关公孙侍卫长英明神武,我每次都逃不过您的手心。”

  大手的主人满意地哼了一声,手上微微一转,就将那个浑家转了过来,与自己打了个照面。

  声如其人。

  能有如此嗓功,这玉门关公孙侍卫长生得非同常人。那个浑家年纪虽有二十有四,但生得巧妙,望上去同十七八的女子相似。偏这公孙侍卫长身长七尺,腰圆手大,只手将那个浑家轻轻拎起,有如拎只小鸡,分毫不显吃力。瞧这公孙侍卫长浓眉大眼,身子挺阔,倒也相貌堂堂,颇有男子之气。只可惜脸上时时透着邪气,怎都掩饰不住。

  那个浑家虽总是自称老娘,但偏喜这公孙侍卫长称她母夜叉。

  此刻她凤眼圆睁,怒喝道:“放我下来”公孙测道:“店里来了生意,这半个月我们兄弟好容易才道这里一次。你赶紧大肉大骨上,再来几坛好酒!”

  “晚上没有多少事情,一会儿你过来陪我和两杯。”

  哪有你的份儿!说着,那个浑家对那个掌柜的说,还不赶紧上酒上肉。

  这时,一个侍卫有些狐疑地盯着那个掌柜,目光更见凌厉,直直逼视过去,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这里刚刚来了客人?”那个侍卫目光如炬,不肯放过那个掌柜脸上一丝表情。

  那个掌柜心下大惊,恐惧霎时蔓延四肢百骸。他稳稳心神,急急辩道:“官爷英明!小的哪敢!小的若敢私下留了客人,不早让官爷您给搜出来了。那还不立刻被您给煮了肉汤?再说这方圆几十里地,就没几户人家,我就是想留客人,也没人来啊!”

  “不敢就好。不然我们留在这里面的杜康酒少了,我就拿你是问,哼,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那个侍卫对那个掌柜的话显得颇为受用,他哼了一声,大手一松,将那个掌柜扔了下地,正欲转身离去,一丝红光跃入眼睛里面。那个侍卫望了那个掌柜一眼,一双眼睛忽然竖起,从他衣领中拎出一条金线,金线的一端正挂着一方小小菩萨像。

  那个侍卫盯着小小菩萨像,皱眉道:“这块东西打哪弄来的?”

  那个掌柜脸色略显苍白,心头乱跳一气,然则脸上不动声色,略显茫然地道:“小的老早有了这东西,也没有几个钱,要是官爷见这小小菩萨像比较好看,就给了官爷就是。”

  小小菩萨像不知道是和材质,灵光隐隐,菩萨像外时时会有仙风祥云闪现,非是凡品,一望可知。那掌柜在拖曳十八阿哥曹煜时无意中发现了这方小小菩萨像,本来再给他十个胆也不敢私动别人身上的物事,可是这一天他不知为何,竟如鬼迷了心窍一般,鬼使神差地就将这方小小菩萨像私收入了怀中。

  此刻被那个侍卫给搜了出来,虽说玉门酒家是他开的,还不致于被人煮了肉汤,但要是让这些官爷知道自己的杜康酒被人喝了一坛,一顿毒打是绝逃不掉的。他说没有人来,不过是强辩罢了。

  没想到那个侍卫盯着菩萨像看了半天,竟然丢给身边的秦钟道:“这是你的升官礼物”一边骂那个掌柜道:“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去后厨看看。新蒸的包子好了没有,还不快去照看着点?蒸干了水瞧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时,那管家也道:“你没爹没娘,老娘大发善心和你做了夫妻,养了你六七年,可不是光让你吃闲饭的!”

  那个掌柜如蒙大赦,赔笑应了,立刻举步奔向后厨。他大难不死,虽然北地夜晚寒冷,可是衣外已被冷汗浸透。此刻他只求能离这些侍卫远上一些。只是公孙侍卫长嗓功无双,前后隔着一堵墙壁,那充满杀伐的声吼始终在他耳边回荡。

  看公孙侍卫长周身透着金戈铁马之威,对待自家的浑家可是非常好,他一走,自家浑家就会对自己骂些丑八怪、没爹没娘之类的话。

  那个掌柜在后厨呆不一会儿,就从锅里面舀了马骨,走向前厅端去。

  此时天方蒙蒙初暗,风沙隐隐,稍远些的景物就看不大真切。这玉门酒家地处荒野,贫苦之极,方圆数十里外没有大点的村子存在,玉门关外又是不毛之地,鞑子肆虐,因此出关入关的商人都是极少。

  纵有商人到来,也往往是这昏暗时分。别人只是看见玉门酒家的红灯笼来喝酒投宿的。只是这家掌柜其实十分勤勉,每每见到人来,就将店里面的桌椅扫得干干净净,如今见浑家招呼几位官爷喝酒,尽管几年来日日如此。他也无可奈何,浑家的样貌讨人欢喜,因此在整个酒家招呼客人,但是浑家的眼力倒是不如他,于是辨识肥羊的大任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不过,这几位官爷可不是好惹的,他可不过得罪。

  那个掌柜刚走出前堂,忽觉眼前一花,原本空空荡荡的后堂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不认识的人。他们围坐在厨房的肉锅旁,好似已在那很久了一样。

  那个掌柜揉了揉眼睛,再定神望去,终于确认自己并非眼花,眼前实实在在的站着三个人。可他分明记得,就在走进前堂只是一刹那的时间,这里明明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啊!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喝酒?”

  其中一个身穿道袍的道人对那个掌柜道:“你说,锅里面是什么肉?”那个掌柜闻言,小脸变的苍白无比。眼前之人,虽然是没有吃锅里面的肉,但是一定是鼻子不一般,在哪里晓得了自己酒家的事情。作为玉门酒家卖包子和大骨头的地方,他晓得,若是因为此事让自己丢了『性』命,那浑家也是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说”那个长了尾巴的男孩子在哪里?这锅里面的骨头是不是他?那个掌柜的摇头。

  活人陪葬虽然消失了很久,但是在眼前这几个人眼睛中,显现出来的是冷漠,看着自己就行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动物一样。他想,他们会说到做到。

  他又想,只是听说皇帝死了有嫔妃或是宫女活人陪葬,这种事情在深宫大院中,还是时有发生的。自己作为玉门酒家的掌柜的,一不是嫔妃,又没有钱,三不是宫女,如何也要被活人陪葬的命运。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惶恐,双眼通红的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心中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哎,也许这也是自己的命运吧!”那个掌柜面上现出一丝灰白,好似一下子年老了不少。自己早年父母双亡,人生一大悲痛。无奈之下,自己到了这家,那个浑家虽然是对自己凶了些,但是这酒家是人家的,人家拥有继承权,但是实际上,自己这个掌柜在家中的地位并不稳固。如今更有浑家和那个侍卫长不明不白的事情,传扬出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自己本就不稳固的地位就会变的更加的脆弱了。他一听那个道士问自己锅里面的骨头,一方面,固然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同样也是自己的宿命。

  一记耳光打来,他打了一个趔趄,耳朵里面立刻嗡嗡直响,大概是耳膜穿孔了,他一下子变得头晕眼花,眼睛也变得直直的,用手指指二楼,他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阵风刮过,眼前的人不见了,他看看自己竟然坐在了二楼,就像是一场梦。

  “喔!”那个正在诊断的年老道士,皱着眉头拉着自己那银白样子的胡须,脸上尽是惊讶之样子。

  “狂龙真人!这小子可有救?”翳流真人虽然是个郎中,但是却跟随那个狂龙真人,狂龙真人多年修炼,在他眼里面有着很高的地位,就是那个碧霄娘娘也不敢怠慢。

  “甚是奇怪!”狂龙真人摇了摇头,道:“他脉搏沉稳有力,比成年壮汉都强了不少,但是不知为何却是沉睡不醒?或是老夫医术不纯,却是诊断不出,究竟为何?”

  “啊!”那个翳流真人脸上样子一变,狂龙真人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堪称国手,连他都不能诊断出结果来,如何不让那个翳流真人惊讶。

  “如此,只能尽看天命了。不过,要是国师前来,或许能令这小子恢复正常。”狂龙真人摇了摇头,道:“老夫还是开上几副安神滋补之药,成不成,老夫却是没有把握了。”

  那个翳流真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狂龙真人口中的国师指的是神医魔魁,世人皆称他半魔半仙,虽然是魔族中人,但是却为世人所敬仰,天下诸多修仙者都以请到国师为荣。只可惜的是,国师好道,时常出没在名山大川之中,仙踪飘渺,此刻哪里能找到他。一想到这里,那个翳流真人又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出了房间。在他的楼下,传来一阵哭泣声,那是那个掌柜在哭诉着什么。

  一缕光从一个道士的手上洒了下来,光照耀在火炕之上,只见火炕上正躺着一个脸上样子苍白的少年,一动不动,仿佛是死的一样。火炕边上,正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膀上,夜明珠照耀之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咳,咳!”火炕上忽然传来两声咳嗽之声,只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目光中尽是茫然之样子。

  “你是谁??”少年面孔上现出一丝痛苦之样子,眉宇紧皱,仿佛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好半响,才听见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碧霄,狂龙,他醒了!”那个翳流真人脸上样子一变伸出右手,轻轻的落在少年的手腕之上。“你是谁?”十八阿哥双眼中现出一丝激动来,但是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乃是魏帝的儿子,那眼前的道人是谁?“你可是大阿哥的人?”十八阿哥样子有些无力,但是脸上的惊慌之样子却仍然没有消除。

  “什么人敢欺负你?”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仿佛一声炸雷在十八阿哥耳边响了起来。接着就见一个黑黑的道士,手执着一柄宝剑,一副杀气冲天的模样。

  哼,是那两个刁奴,我早就想找他们算账了,只是楼下?狂龙真人面上现出一丝为难之样子。有些担心的望着十八阿哥。

  “哼哼,大哥倒是好心情,小弟看得这楼下那边来了几个侍卫,有一个就是你大哥,想也是对付不了的。”别看狂龙真人只知道看病,但是却也不是笨人,这玉门酒家中的事情,心中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意掺和在其中而已。今日涉及到这个十八阿哥,才会有如此言语。

  “掌柜的,掌柜的!”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传入三人耳中,十八阿哥知道那是那个浑家的声音。果然,二楼转入一个消瘦的身影来,脸上更是显得惊慌无比,不是那个浑家又是何人。

  十八阿哥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个掌柜待自己很是不错,关爱如此,也是尽力的了,更重要的这个掌柜的想让自己死。只可惜的是自己没有死了。

  “浑家”这掌柜的喊了一声浑家。

  “哎,看来你受了伤。”那个浑家转眼之间出现在楼上,看见掌柜的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她面上现出一丝异样来,道:“你是不是偷吃了侍卫们的包子,看你这时的模样,我是猜对了。”

  “楼上来了几个会法术的道人”这掌柜赶紧说道。那个浑家有些不在意的道:“不碍事,不就是几个道士,一会儿,几个侍卫上去送他们走了便是。”

  “嗯,如此甚好!”那个掌柜点了点头,忽然脸上样子又变道:“你我今日闯了大祸事了,那小子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打了他的主意。如今来了三个道士到我们这里寻人,这如何是好?”玉门酒家是玉门关的核心建筑,来的一般都是商旅或是侍卫,这类的还有山西武氏的经远堂等,这些酒家一般都是在玉门关传承百年了,也仅仅只有数家。

  “掌柜的,是谁打了你。”一个侍卫跟了那个浑家上来,明显的想调戏那个浑家,看见那个掌柜的脸上的血迹,有些不满的说道。只是后来他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他心中也是知道,这个打人的人不是一般的人。

  “呵呵,阿力,不要惊慌。下人就是下人,奴才就是奴才,你我人数多他两倍,他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我们的,岂能让这种野人在玉门关撒野的。”二楼又出现了一个侍卫冷笑道。

  “喔!你随我走吧!”那个公孙侍卫长也出现在一楼,他看了这浑家一眼,叹息道:“大不了,让老爷罚为我就好了。想来,我是侍卫长,他也不会让我难堪的。”说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消瘦的身材居然显的有一丝无奈。

  “公孙,我要死了你就这样子对我。”这浑家忽然说道。这一刻,她终于开口去央求公孙侍卫长。

  “好!今日就是拼着我众侍卫的身份,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那个公孙侍卫长回头望了那个浑家一眼,面上现出一丝欣慰之样子。“去楼上”

  楼上静悄悄的,公孙测想,自己这么多人吵吵嚷嚷,按理,这楼上的人早已经听见。不见动静。

  难道这三人是妖邪鬼物?一念及此,几个侍卫心中立刻泛起一阵寒意。玉门酒家立在这官道旁已有多年,人肉包子骨头汤已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若说惹得神怒鬼憎,那是绰绰有余。

  这三人身背宝剑,面无表情,一身打扮十分奇特,不似普通人物。几个侍卫一步入楼上,三人同时抬头,六只深黄样子的眼睛一齐盯在了几个侍卫身上。几个侍卫大吃一惊,只觉得三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就似六把利刃从他们身体中穿过,一时间,几个侍卫胸口烦闷,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一个侍卫全身乏力,手一松,发出噗嗤的声音,手里面的刀就掉落在木板上,直冲自己的脚面落去。

  在几个侍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侍卫手里面的刀忽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屏障,随后蒸腾扭曲成为一道浅黑样子的铁棍,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高瘦的翳流真人眉头一皱,伸左手捏个了个诀,蒸腾扭曲成为一道浅黑样子的铁棍顷刻间消失无踪。他略显不悦地道:“狂龙,咱们只是来寻人,不要多生事端!你这断铁术一发,别人立刻就会知晓我们来过此地。这也还罢了,人我们已经找到,万一惊动了附近的妖,你怎么担待得起?”

  先前那不以为然地哼道:“我早用神识搜过,除这酒家中的三人外,附近再无人烟。可见先生所找之人必在这里无疑。可是这酒家中的三人,两个老的肯定不是,惟有这个小子有些可能。但你看他周身上下半点仙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先生要找之人?不试试他们,万一带错了人,那大功可就变成了大错了。”

  高瘦汉子沉吟道:“也有道理,这小子的确和先生要找之人相去太远,难道他藏了起来?如果我们再将附近搜一遍的话,费时必定不少,万一别派的家伙也来趟这趟浑水,那可就不妙了。”

  先前那狂龙真人冷笑道:“这消息隐秘之极,我们又都在玉门关外修行,离这里不远,这才能及时赶来。别人就算有通天手段能够知道这个消息,千山万水的想不知道去哪里,赶也赶不道这里来的。”一个女子柔柔媚媚声音接着说道:“就算他们赶到,一时半会儿的哪会来什么厉害人物,咱们难道还对付不了眼前这个公孙测吗?退一步讲,即使这个公孙测是难缠人物,既然是我们先到,想来他也得卖教主一个面子,我们又怕什么。”

  她话才说到一半,楼上忽然飘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七邪教主当然好大的面子,可是三位是何许人物,公孙测怎么从没见过?”

  这一句带着中原语音,咬字清清楚楚,虽不响亮,但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那十八阿哥听了,只觉得这声音直侵入他的脑袋里面,他不禁无力的捂了耳朵。那个女子听了只觉得这声音直侵入她的骨髓,让她浑身上下又酸又软,如此也就罢了,声音偏还要隐隐约约地颤上一颤,登时让这碧霄娘娘小腹处升起一丝热流,直冲脑门。

  十八阿哥头中一晕,刹那间,天地之间只有这个声音在回荡,他身不由已,抬步就向声音的来处走去。刚刚迈出一步,这碧霄娘娘哈哈大笑:“好一个公孙测”说罢手口忽然透出一丝细微的寒流,将那公孙测声音都逐了出去。

  十八阿哥登时清醒过来,浑身汗如雨下,无力之极,几乎要站立不稳。他一个踉跄,扶住了火炕旁的桌子,只是大口喘气,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咦?这小子不赖嘛!居然长得白面卖弄,怪不得那浑家留了你!”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个便服打扮的公孙测,手摇纸扇。

  这时,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吃吃的笑着走了过来。众侍卫抬眼望去,惊觉眼前一亮,一团春绿撞入眼中。但见那女子鬓发高挽,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流转间对公孙测道:“碧霄这里有礼了”。说罢媚态横生,一时之间,看得众侍卫勾魂夺魄。

  公孙测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女子,回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碧霄娘娘,不敢,不敢。”公孙测看碧霄娘娘穿春绿绣边金丝长裙,一抹湖绿的锦缎披风,半坦春山,手拿几个裹了金丝样子的铃铛,举手投足,巧笑嫣然,风情万种。狐媚之态,犹胜后宫三千佳丽。

  这碧霄娘娘一见公孙测上了二楼,双眼即死死盯着十八阿哥,再也不肯移动分毫。想,这公孙测果然是晓得了这十八阿哥的身份,当下,十八阿哥心下惶然,似觉自己从里到外,脸上有几个黑点都让面前的两个人瞧了个一清二楚。偏生自己浑然移动不了半分,甚至连目光也无法闪躲。

  见十八阿哥有些气急是因为他恍恍惚惚的看见了十三阿哥,那碧霄娘娘凝视公孙测片刻,纤手一挥,手上两枚金丝铃铛互相撞击,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入耳甚为动听。叮当之声刚起,旁边的几个侍卫,脸上样子当即一变,齐齐站起身来,双手一伸,拉开了架势。令一众侍卫不解的是,他们明明没见到其余两人随身携带法器,可此刻那两人手中已各握了一件奇形法宝在手,分别是一把白玉尺和一方砚台。

  二楼上面,静悄悄而无声。正中端站着公孙测,手摇纸扇,样子潇洒,双目开合之间,却不见有丝毫的吃惊,隐隐有寒光看向三个道人,让其不敢与之相对视。此刻二楼内站着许多侍卫,秦钟也夹杂其中,但是一众侍卫却没有一点声音,足见此公孙测的厉害。在公孙测的身边也站着一位人,眼睛里面写满了吃惊,满面感慨,一双眼中尽是无奈,他就是十三阿哥曹协,自跟随了公孙测,就算是从洛阳家破门而出,跟随了公孙测其后,做了侍卫。但是人家现在却从来没有一人将其当普通的侍卫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