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学区房，所以我们的房子非常抢手，现在剩下的房源不多了。如果你们有意向，最好赶快落实，晚了我不敢保证是否有房。”看完样版房后，售房小姐明显加强了攻势，摆出一副收网的架势。

　　“购房不是到菜市场买棵生菜那么简单，我们需要回去商量。”若琳笑说。

　　“当然，不过你们要赶快决定，你们看中的房子已有两个买家有意向。”这是销售的惯常伎俩，人为制造紧张。或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阴谋，售房小姐又说，“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五岁，明年上小学。”杜天明还来不及制止，若琳已经如实回答。

　　“你们想得真是周到，现在正是筹备的时候。”

　　“对不起，我们需要认真考虑。谢谢你！我们要走了。”杜天明说完，拖着若琳离开。

　　“这样吧，我帮你们把房子暂留三天。你们回去商量好后给我消息，这样好吗？”

　　“太好了！多谢你！”若琳感激说道。

　　“不过只能留三天，还请你们理解，毕竟我还要面对其他买家。”售房小姐又在玩弄她的阴谋。“记得给我电话！”

　　“我们会给你答复。”杜天明关了谈话的大门。

　　“那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离开红棉花园，杜天明接到质检员的通知。电镀厂送来的口红瓶盖的质量发生问题。他把若琳送回学校后连忙赶回三田注塑。口红瓶盖怎会出现问题呢？明天就要交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实在令人沮丧。迪卡彩妆是他新开发的客户，这是他们的首张订单，不容有失。回到公司，杜天明和质检员连同电镀厂的人，在仓库对口红瓶盖做了一次全面细致的抽查。镀铬表面出现不易觉察的花点，虽说花点只在强光下才会显现，但杜天明却不想蒙混过关。即使客户未必发现，他也不会违背一向严格执行的质量标准。

　　杜天明和林厂长商议后，决定马上安排工人分拣。合符标准的留下来，不合格的退回重新电镀。紧接着他致电迪卡彩妆，如实反映情况，希望他们能够接受分批交货，同时承诺三天内全部交付。迪卡彩妆接受他的方案后，杜天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从对方的语气可以听出，他负责严谨的态度得到认同和赞赏。客户的信任让杜天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整个下午都待在无尘车间与工人们一起，逐一分拣五万只口红瓶盖。七个小时下来，轮到他的眼睛满是花点。

　　当他离开公司走到街上，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起。灰蒙蒙的雾霭模糊了城市的夜空，眼前的世界如同装进蒸笼里面。由远及近、或强或弱的各色灯光，如同透过蒸笼间缝的光点，泛起片片光晕。刚从空气混沌的无尘车间出来，连续站了七个小时的杜天明感到天旋地转，几乎不能控制方向，只得减速在城市高速疾驰的车流中慢行。紧跟其后的车辆对他这种乌龟爬行的行为感到相当气恼，纷纷闪起大灯催促，脾气不好的干脆狂按喇叭。在确认自己没有违规压线后，杜天明懒得理会这些患有路怒症的家伙。被他塞得没辙的汽车，气呼呼的一辆接着一辆超车飞驰而过，有的还故意在他前边别车。此刻，杜天明全无生气的精力，只想快点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