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王收色空传 第52章 刻苦学习终如愿王丰作诗讽文凭
作者:王秀堂作品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天,夏菁对王收说:“你到俺家里学习去吧,俺家里不和你家似的这么热闹。”

  王收一想,也是啊——夏菁的姐姐结婚后就在婆家住,夏菁的哥哥两口子最近单位也分了房子搬走了,夏菁家就是夏菁和她妈妈两个人。于是问:“你妈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我和俺妈说了,愿意。”夏菁说。

  “那我天天学到半夜不影响你妈休息啊?”

  “不影响。三间大房子还不够用的?你直接住在那里就行,我和俺妈一间屋,你自己一间屋,另一间屋我哥哥搬家的时候放了点东西。你每天下班直接去俺家就行。”

  “真的?那我和俺家说一声,明天就开始在你家住了?还有半个月就考试,要是真能这样,半个月够了!”

  “你要是同意你就去,反正我和俺妈说了。”夏菁说。

  “去。明天开始!”

  夏菁家的学习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夏菁和她妈妈为了不影响王收学习,一切举止言行都是静悄悄的,母女间说话也凑着耳朵说,打开电视也是只看到图像听不到声音。每天下班王收进了夏菁家就直奔自己的房间,吃饭的时候夏菁就过去叫,吃完饭后夏菁妈妈什么也不让王收收拾,直接把他推进房间学习。

  几天后,吃晚饭的时候夏菁妈妈问:“小王,我夜里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你还在学习,你不睡觉吗?”

  “特殊时期,一天睡三个小时足够了。”王收说。

  “三个小时可是不够,起码八个小时。”夏菁妈妈说。

  “你别管他。”夏菁说。

  “哎哟,身体要搞坏的。”夏菁妈妈担心说。

  一天快天亮的时候夏菁妈妈去上厕所,一开厕所门就见王收站在那里裤子也没提,嘴中嘟嘟囔囔地在背题。夏菁妈妈吓了一跳,说:“小王你怎么啦?脑子出问题了?不要学了不要学了,千万千万不要学了!”

  王收冲夏菁妈妈笑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进自己房间学习去了。

  夏菁听见妈妈喊,就也从房间出来探个究竟,听妈妈一番描述后说:“我和你说了,别管他。”

  师范学院考试如期进行。最后一门考完后王收回到自己家,见家里人和夏菁都在,王收说:“考上了。”

  “成绩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的?”姐姐问。

  “不用等成绩,我心里有数。”王收说。

  果然,没过多久王收把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拿回家来。瞄了哥哥一眼说:“通知书来了,师范学院中文系;我去学校招生办查了一下成绩,全省第二名!要是知道这么好考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一家人兴高采烈,家里出了大学生,好像就此脱离了社会最底层似的。妈妈天天在宿舍院里转悠,逢人就告诉人家:俺儿子考上大学了;爸爸自此遇到问题也愿意听听小儿子的意见了;姐姐把弟弟的照片带到单位,让姐妹们看看自己的弟弟是多么的优秀。只有哥哥王丰看上去对王收考上大学不屑一顾。“真正伟大的人都不上大学,毛主席就没上大学,高尔基把社会当做自己的大学,雷锋、保尔柯察金都不上大学;上大学的人有的是,聪明人上几年大学也能变成书呆子。”王丰说。

  姐姐把自己攒起来的二百块钱私房钱一股脑拿出来交给弟弟说:“大学生,去买身好衣服打扮打扮自己。”王收也不客气,拿着钱叫着夏菁一起去市里买衣服去了。

  自弟弟考上大学,住在自己家里的王丰不大到父母这边来了。偶尔来一次家,也总是心烦气躁的样子,家里人都不敢招惹他。这样持续了些日子,一天王丰突然面带微笑一副得意的样子回到家中,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诗刊往桌子上一摔,说:“看看吧。”

  王收翻开诗刊一看,里面有王丰新发表的一首诗,还有编辑的评语:

  《用人》

  他抓住这斧头般的命令

  要砍,就砍我

  他比我年轻

  工作二十年了

  他给厂做了二十年的拐杖

  几次我们的产品跌跤

  就是他用身子

  撑住了半瘫的厂名

  虽说他那张嘴

  粗的象口老井

  那压弯水挑子的话

  不象黑啤酒样让人受用

  厂子穷得要卖大碗茶的时候

  哪一次不是逼他

  使出“呼风唤雨”的本领

  救活了咱那棵摇钱树的生命

  假如我这书记的话还有斤秤

  ——副厂长就要他干

  难道他磨了半辈子的身子

  竟压不过一张“文凭”……

  评:诗,应该有勇气去拨动社会上那些绷得很紧的心弦,这就叫干预生活吧,然而,要靠胆识。

  请听,作者在用深沉的历史责任感向社会发出艺术的呐喊:象这样一个(不,是一批,是“一茬”)正直无私、“不象黑啤酒样让人受用”的干部,具有“呼风唤雨”本领,多次救活一座工厂的改革者,却被一纸“文凭”压垮了,被一纸“斧头般的命令”“砍”下来了,多么不公平!多么令人愤慨、痛心,然而,这却是生活中大量发生而且仍在发生的现象。惟其如此,这首诗也就陡然增加分量,象重锤一样敲击着人们的心弦,激起人们的思索和感叹:那些形而上学的东西、那套“刮风”的恶习,在我们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何时才算是一个了结呢?

  小诗可以触及大的题材,这首诗就是一个例证。

  这首诗,表面看来“火气”是冲着“文凭”来的,但读者却得不出作者是在挖苦、轻视知识和知识分子的结论,那么是对着谁呢?打“隔山炮”,意在言外,意在诗外,这恐怕也是本诗的一个特点。

  王收看完后,把诗刊放回原处,什么话也没说就想走。在一旁观察着弟弟的王丰见王收要走,急忙说:“上哪去?怎么不说话?”

  “写得好。”王收说。

  “真这么想的吗?”见弟弟不答腔,王丰又说:“这个社会有问题!”

  “对对对,这个家里也有问题。”王收说完急忙离开了。

  王丰像个胜利者看着弟弟离开,又意犹未尽地把诗念给妹妹和妈妈听。念完了问:“好不好?”

  “好什么好,不好。”秀儿说。

  “能给登,肯定就是好啊。”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