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打山叔小腿关节处...
人倒地。
第三枪。
另一条腿。
这个人将枪扔给旁边的人。
“不用管这老东西了...”
“把秦煜带走...给他拍点照片....让他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后面的人点头，将枪~支带走，人下楼，上车，火速离开。
没一会，耗子等人出来，逮到人。
再带着梅家那些人，也离开了。
之后...
就是梅之鲟鱼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蜂拥而至的记者，警察们完全堵不住，一旦堵了，记者们各种阴谋论都出来了...
毕竟人体器官贩卖这种事儿，小不了。
——还是在魔都！
“这是一个最坏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好的年代.....”
“秦翰，你的剑，何尝又不是我的”
梅之鲟手指一弹，将地上捡来得一颗子弹弹出天空，落进那湖泊里。
她转身离开。
对面阳台，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离开，镜子里倒映出修长纤薄的身影，她的眼里是化不开的薄雾...
——————
警察这边分身乏术，梅之鲟配合做了一份笔录就驱车离开了。
郊外庄园内。
梅之鲟坐在椅子上，桌子上两叠厚厚的病历资料，最上面是刚刚查出来，下面的是以前得....
梅之鲟将这些病历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看过去，房间里...一片寂静，连呼吸都那样克制。
直到她放下病历。
“能解吗？”
她看向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她手底下最好的医学人才。
医生，很妥帖的称号。
“被下了好几种毒~品，当然不是可~卡~因这些，而是精神类迷幻毒~品，其中一种学名为“东茛宕碱”，俗名叫“魔鬼呼吸”，系从南美洲一种名为“波拉切洛”的常见植物中提炼出来的，可以让人失去神智，逐渐痴呆，任人摆布，还有一种是致人肌肉萎缩，导致行动力缓慢.....”
说完，医生顿了下，说：“单单一种，我都有办法，若是混合一起...而且又经过二十年，其中病变很复杂，我需要时间....”
“但是，这个时间他们未必等得了，尤其是里面有四个小孩....”
小孩若是被下药早了，伤了神经根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然，老一辈的，若是用药，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住。
这是一场救赎跟受罪兼并的酷刑。
房间内耗子等人都沉默了，下意识看向梅之鲟。
他们都知道这些毒~品的厉害，一旦过量就会致人死命，可这些梅家的人都没死，因为这些药量是一点一点用的，一步一步得把人逼疯逼傻...
凌迟，酷刑。
还不如直接一刀一枪解决掉。
秦家歹毒如斯。
然而，他们却没看出梅之鲟脸上有任何痛苦或者激动，只有平静。
“她呢，为什么？”
梅之鲟看着许清扬。
耗子等人齐齐出去。
门关上。
只剩下了两个人。
徐清扬抬头，目光有些沉。
“你母亲是为了梅家人才嫁给秦翰的，初始那些年，秦翰每年都会给她看秦家人安安稳稳的视频，以交换她继续待在她身边，这是一场交易，她一开始就处于弱势，最大的自由也不过是一死了之，可这样的交易....她一年比一年不放心，花了不少心思去查探梅家人的真正情况，秦翰防得很深，她没有机会....直到后来我告诉她，她才知道...当时她很痛苦，自杀过...没死成，第二天她就见到了梅家一个人的尸体...她乖乖接受治疗，开始活得光鲜，生了一个孩子，也一日比一日温柔平和...这几年是梅家人用药最少的日子，不过...你的母亲性子温柔，心性却并不柔弱，这点你最清楚.....”
“药是你给她的？”梅之鲟声音很轻。
“是...每次的药...都是我亲自去买的...微量，作用在她身体上，一点一点累加，她说.....终有一天，她有足够的底牌，让秦翰生不如死”
底牌？
梅之鲟抿唇，“你不想告诉我？”
“是，除非她允许”
“你喜欢她？”
“是，二十五年前，惊鸿一瞥，一见钟情，可惜她当时已经是你父亲的妻子....那样幸福....我还见过你小时候得样子....如果我当时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会给秦家人下毒...只要一小杯的□□，就能让他们一家子都消失...可惜，我回来晚了...底牌已经在秦家手里...”
梅家人就是大杀器。
沈素心无计可施，他亦是如此。
许清扬面上含着淡淡的笑，眼底却有深深得怅然跟疲倦。
那是用十几年去看自己心爱女子在深渊里面挣扎的疲倦跟痛苦。
午夜梦回，都是她强颜欢笑的脸。
梅之鲟偏过脸，淡淡道：“毒死他们一家子也是不够的...真正的...”
顿了下。
“她知道？”
“不知道....我只告诉她，我是你爷爷的学生....”
许清扬微微一笑，“我手里有一些这些毒~品研究的资料，等下我会传给他，也请你允许我参与，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这个称号医生的年轻人，在如今国际上的名声，比他当年也差不多。
看到他，总是有些惆怅。
但是不曾后悔。
梅之鲟看着他，“如果她死了...”
“我会请你给我在你父母身边留一块小小的墓地”
“不用太近，也不要太远”
许清扬轻轻一笑，走了出去。
耗子等人进来。
“我们刚刚商量过，秦煜这个人手头应该有这方面的研究材料，毕竟那个地下研究所.....”
梅之鲟手指摩挲了下，起身，“让老鹰他们动手...不计一切代价...三天内查不出来...就逮了所有的秦家人.....剥皮拆骨，总会说的”
耗子等人领命离去，医生跟梅之鲟并肩。
“boss”
“恩？”
“您的母亲已经醒来了”
梅之鲟步子一顿。
很快，他们走到一个大大的房间中。
已经被特护清洗干净的人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服，在心理医师们美好柔软的抚慰下仍旧呆呆的，很是畏惧...
是的，他们不曾发狂，不曾疯癫，只是痴呆畏惧，身材萎缩....
为什么呢，因为身上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鞭痕跟刀痕..
梅之鲟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人面容...二十年，物是人非，有几个人她还认得出来呢...
事实上，除却以前年幼，如今长大的，当年的长辈，她都认得，比如那个双手怀抱着双腿的中年男子，他瑟缩着身体，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便是怯怯的往沙发内侧靠了靠...
“阿恩”
梅之鲟唇齿稍稍动，声音很轻。
他没反应。
梅之鲟沉默了，忽然听到洗浴间内得水声哗啦...护士尴尬得出来，“沈夫人叫我出来.....”
“我来吧”
梅之鲟也没说什么，进入浴室，看到沈素心跪在地上，帮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子梳洗身体，任凭这个女子如何扭动挥舞身体....
沈素心身体一片狼藉，却泪流满面，看到梅之鲟进来后，她转过脸。
一言不发，梅之鲟转身，将一个年轻女子带进来，让她也进了大浴缸，拿过一条毛巾，沾水，抹上奶香的沐浴露，揉了泡泡....
交给中年女子。
“婶婶....小安九交给你了..”
中年女子呆了下，年轻女子怯怯窝在浴缸里，抱着她得臂弯。
那一日风光正好，梅花蕴染，她年轻的堂妹摇摆着小胖腿儿，窝着脸蛋吃着松花糕点，她的婶婶美貌端庄，用小手绢轻轻擦着她的脸颊，一边嫌弃自己女儿贪吃，一边将绿豆糕默默摆到她面前....
那样的年华，美得让人窒息。
现在，梅之鲟跟沈素心的心脏其实也处于窒息状态，只是，她们都克制了，不会一起哭，也不会转身离去，她们只是默默蹲在那里，递过毛巾，泡泡球，调整水温，摸摸她们的头，朝她们笑一笑...
女性都是沈素心跟梅之鲟洗得，男性由其他特护....
等这些梅家人全部出来，在场一些人员是有些心酸的。
二十年这样长，他们遭受的酷刑这么多，可把他们洗干净了，穿上洁白的浴袍，他们是什么样的呢。
痴呆，安静，却也依稀可见那美好的样貌，而且因为长期地底生活，皮肤苍白得很，阳光照进来，一个个像是披着无形翅膀的虚弱天使。
男男女女，都是美人。
男子清俊如竹，女子秀美如兰。
若是没有那些狰狞的疤痕....
“我想，哪怕没有boss，我也愿意全心去让他们恢复他们本该拥有的美好”
医生轻轻说着，却没听到浴室内有什么声音。
事实上。
沈素心坐在地上，浑身湿透。
梅之鲟蹲在地上，看着她。
“母亲，如果真的痛苦，请不要坚持”
“我愿意承当所有”
沈素心抬起头，看着梅之鲟，她得双手颤抖，伸出....轻轻捧住梅之鲟的脸。
梅之鲟低下头，额头相触。
“阿鲟.......你已经回来，我如何舍得走”
————————
啪嗒，梅之鲟将疲倦累极的沈素心抱出来，后者已经梳洗干净，换好衣服，安放在另一个房间。
许清扬看了梅之鲟一眼，从浴室内拿出大毛巾给她。
梅之鲟接过，随手披在身上。
定定看了一眼床上的沈素心....
转身出门。
医生对她说：“boss”
“你有相好的吗？”
“如果难受，去找她吧”
梅之鲟转头看他。
“作为医生，劝人放纵？”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好过”
梅之鲟不语，转身。
这世上，谁能让她好过呢。
浑身*的梅之鲟下楼，开车...
车子上了大道.....忽然停下。
因为车道旁边停着一辆车，一个人坐在树下的木墩上。
梅之鲟透过窗子，看着她，她也看着她。
半响，这个人起身。
“嗨，美女，需要安慰吗？”
“*还是精神上得，一条龙服务....不收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