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离歌:舞出繁华 第7章 梅花早就谢了
作者:云知晓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一句话就像一个小火花,火花虽小,却足以引燃导火索,从而导致爆炸!

  容明赤红着双眼冲上前掐住安琬的脖子,青筋迸出,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朕不如他!明明是朕!是朕当上了皇帝!都这样了!你们还时时记着他!容玖!朕最优秀的大哥!”

  安琬说不出话,小手用力掰着容明的手,却不能撼动分毫,感觉就要窒息了,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么近,真不美好!

  安琬的泪落在容明的手上,滚烫的,冰凉的。看最新章节就上网【】

  容明顿时清醒了过来,一松手,安琬软倒在地上声声咳着,竟还咳出了泪!

  容明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么愚蠢!怎么能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手!

  事实就是这样,这位年轻的皇帝,还有良知,安琬暗暗庆幸。

  等恢复了一些,安琬问那个颓废的男人:“那是你的大哥,你要怎么办?”

  容明瑟缩,抱住头:“我…我不知道。”

  “昨天他差人来看我,告诉我不要打你的主意,我…我……”

  安琬看见了他的脆弱,他的迷惘,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十一岁称帝,面对敌国外患,这个小男孩到底是依靠什么撑下来的?到底还是个孩子……

  十年过去,即使外表再怎么变,内心还是如小时候那样,期待着,亲情。

  其实,他才可怜,但是这个世界,不允许他被人怜悯。

  “那是你的大哥,容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很淡。

  “大哥……”容明低声念着,而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声尖叫了起来:“不!我没有大哥了!没有!”

  明黄色的龙袍早已落满灰尘,不复以前的光泽,此刻的帝君,狼狈不堪……

  安琬忍着眼泪,手用力抠着地面,一个巴掌打过去:“容明!冷静!你疯了吗!”

  容明颓然倒地,玉冠歪斜,发丝凌乱,目光没有一丝光彩。

  安静了,然而安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神色黯然。

  “我去,我去和亲,我欠你的。”梅花树下,女孩说:朋友是一辈子的。她做不到了,她欠他的。

  安琬摇晃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宋之婵,你又要如何安排?”还是不敢问容玖的情况,她相信,只要一问,容明就会发疯。网.136zw.>

  这该死的感觉,该死的默契!

  安琬咬牙,不再去看容明。

  容明冷笑:“随了宋卿的意,我要纳她为妃!”

  “禽兽!你简直丧心病狂!”安琬终究忍不住咆哮。

  容明不甚在意,揉搓着自己华丽的朝服,笑:“想必大哥也乐见其成,我身旁的奸细多了,倒也不怕再多一个。”

  安琬顿住,无言以对。

  宋之婵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难道还要怪容明帮助了宋之婵吗?简直可笑!为什么要管这摊子闲事。

  “哼…”安琬冷笑一声,就拖着长长的衣摆往殿外走。

  刚要跨出,就听见容明充满嘲讽的声音:“我那大哥似乎是用情很深的样子呢!怡安郡主有福了,啊?呵呵……”

  安琬头也不回的踏出最后一步,迅速的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人走楼空,宽敞的大殿里,容明在地上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他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做错了,明明达到了自己的期望,却得不到一丝喜悦的感觉。

  自己应该要很开心的,十分雀跃!难道他们的痛苦换不回自己的愉悦吗?

  脑子里一团乱麻,又一片空白,似乎很久没有感觉到安心了,就这么坐在地上,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土地的气息,原来也是温暖的。

  以前,飞得太高了吗?

  -----------------------------------

  安琬很急,脚步不停的问前走,重明殿周围的人都被容明打发走了,似乎提前知道了自己有多么狼狈,给了安琬许多便利。

  重明殿很大,包括前头的院子,安琬走得不知疲倦,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目标。

  安琬突然停下,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自己没有家了,也没有母亲了,更没有父亲,那么,要去哪里?

  是……塞外的将军府吗?可是我不认识路啊……

  母亲……要告诉母亲,琬儿要成亲了呢……

  御花园……梅花树下,母亲在的,她在等着琬儿……

  凭着直觉,安琬像一个魂魄游荡在御花园里,灵巧地避开了每一个人,意识里,母亲在向她招手。

  旁边还有一个人,像是父亲,黑黑的一个身影,什么也看不清。

  自打出生以来,安琬就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连姓氏都随了母亲姓安,她们母女在宫里就是一个传说,火热的时候,每天一个话本子来编撰母女二人的故事。

  安琬她母亲不曾在意,安琬也就不在意。

  安琬从小就很懂事,从没想过要父亲,不因为别的,安琬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没爹的孩子,永远都是,没什么好奢求的。

  安琬的母亲也不提,从来都不提,对于别人的猜测也不管不问。

  安琬喜欢这样,母亲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有母亲就够了!

  “母亲,琬儿累了……”好想哭,可眼睛干涩的发疼。

  梅花早就谢了,可是绿叶还没发出来,光秃秃的,很难看。

  安琬皱着眉头,显然很嫌弃:“娘,真难看!”

  安莺笑着摸摸安琬的头:“花不应季,开了也只会是更差。”

  安琬不死心,小手指着尚小的梅花树:“可是它连叶子都不长!”

  安莺垂头,看不见她的神色:“琬儿啊,那是树的事,没人能管的。”

  安琬懵懵懂懂,只望着丑陋的梅花树不说话。

  树的事,谁能管?不是同一类,就不能有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