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说了很多，姚夕听她说话就像听一个特别漫长的故事一样，她的经历特别动人，也特别悲惨，于是姚夕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陪着菲菲一起哭。

　　她说天上人间相信没有人会陌生，我置身其中才知道我从前住的地方都是贫民窟，还不如这儿的厕所豪华，而我一直认为我长得足以媲美那些穿着价值几万名牌的明星，但是在这儿，我却输给了一个女孩，不对，应该说是女人。这是她告诉我的，她说何暖你记住了，被男人上过的女孩，都是女人。

　　菲菲说完就笑了起来，姚夕也跟着笑，她说这个女人是谁啊，要是莫贝伦见了她肯定能被气死。

　　菲菲说她叫薇薇，真名我不敢说，因为我得尊重她，就像我的菲菲一样，都是艺名。

　　姚夕就笑，说如果你们都来迪贝斯，我愿意给你们无偿介绍一个钻石王老五，包养你们，咋样？

　　菲菲在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黯然下去，她说了一句惊心动魄的话，于是姚夕也愣住了。

　　她说，“薇薇么，她已经死了。”

　　菲菲闭上眼，仿佛陷入了一个漫长的冰冷的回忆，也带着点温暖吧，因为她也偶尔在笑。

　　“薇薇长得特别迷人，她皮肤惨白，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化妆品的功劳，后来我们搬到一起住时我看见她卸妆，才知道她本来就那么白，跟得了很严重的病一样，尤其在特别刺眼的灯光下，我甚至觉得我和一个死人住在一起。”

　　菲菲说着就笑，慢慢的脸色又特别难看了，姚夕就凑过去，把她的头偎在自己胸前，菲菲就笑，说你的胸真小，我还以为自己枕在一个平底锅上面呢，怪不得你叫32a姐。

　　姚夕吓了一跳，说我的外号你怎么知道，据我所知没有叫出迪贝斯啊。

　　菲菲就仰头，贴着她的脸吹气儿，“什么事能瞒得过老娘啊。”

　　姚夕就撇嘴，说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蒋依澜就总是老娘老娘的喊着，你也是这样，真不知道男人喜欢你们什么，为了你们抛妻弃子的。

　　菲菲就特别自豪的说，“因为美丽，因为性感，因为放荡和风骚，你这么清纯的小处女永远感受不到万众瞩目的滋味儿，你看我的脸。”

　　姚夕就睁大眼睛看，直勾勾的说，菲菲，我刚发现，你化妆技术真好，我记得咱们大一的时候，你素颜没这么好看啊。

　　菲菲就笑，“是薇薇教会我化妆，她属于冷艳妩媚型的，红唇黑裙丝袜，红色的妖娆似火的内衣，把她的胸衬得波涛汹涌，她勾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尝试了无数种造型，最后她绝望了，趴在床上对我说，你知道么，我学过化妆，我一直特别骄傲我的技术，就是母猪在我手里我都能弄成天仙，可是何暖，因为你，我想跳楼自杀，我觉得我都对不起我的老师。”

　　菲菲和姚夕一起哈哈大笑，她们都颤抖着，特别夸张的张着嘴发出欢快的笑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盖过很大声的音响，觉得生命在呼吸。

　　“我想她真的对我绝望了吧，以致于后来因为她的这番话在我心上实在扎根太深，我在从良之后就始终没有摆脱掉让人崩溃的本性，但不可否认，这是我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女人中脱颖而出的利器，真实不做作，就像薇薇说的，你不装b，但是我觉得因为你就是。之后我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有失身，薇薇说我这辈子都只能当处女，没有男人愿意上一个连叫床都不会的鸡。她在一天夜里把我按在床上，学着那些男人狰狞的面目去扒我的衣服，然后让我叫，我尝试了各种方式，有让她恨不得捂住耳朵的母鸡下蛋的叫声，有虚弱得像是死人诈尸的哀嚎，还有那种酣畅淋漓的类似青藏高原的怒吼，最后薇薇趴在我身上，死死拍打着床铺。”

　　然后呢？

　　姚夕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菲菲就故作神秘的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嚷了一句。

　　“她说，何暖！我他妈真服了你了！我要是男人宁可去卫生间自己撸着解决都不****。”

　　那天晚上姚夕和菲菲像是疯了一样的唱歌喝酒聊天，各种胡说八道，各种海阔天空，直到凌晨两个人才偎在一起昏昏睡过去，姚夕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莫贝伦出了车祸，毁了那张天怒人怨的帅脸，于是她就在梦中美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豪华的音响和宽敞的包间，还有旁边昏死过去的菲菲。

　　她就笑，掏出手机给蒋依澜发了条信息，说虽然你离开了我，但是我找到了和你一样的女人，我感觉老天都舍不得让我这么心大的女屌丝寂寞，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解释一句，我和成允谦真的没关系，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小情人是莫贝伦。

　　姚夕发完了信息重新躺下，她把菲菲脱下的外套盖在身上，灯光昏暗但还是觉得刺眼，于是她就摸索着去关灯，然后电话就响了，她低头一看，是蒋依澜打过来的，真难为她凌晨三点了还醒着，大概在得到了婚姻和友情的双重背叛后，再心大的女人也不得不小心眼儿了。

　　姚夕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站在门口，楼道里还在天翻地覆的响着各种音乐，男人和女人们疯狂的嘶吼声让姚夕一度以为自己进了动物园。

　　这种没有能耐媲美歌星的人往往总是不要脸的自负自己唱歌是一流的，比如姚夕的爸爸，曾经因为一曲浏阳河，把姚夕她妈唱的失眠了好几宿。

　　姚夕按下接听键，那边的蒋依澜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挂断了。

　　——姚夕，明天下午两点，西直门“泡吧”咖啡店，你当面向我解释一下，我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弄得失眠了，不让我睡觉等于借刀杀人，你他妈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