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过来的时候,兰舒正在抄《女则》,暄妍站在一旁帮着研墨,主仆两个人配合的倒还算是默契。
兰舒回宫之后,就一直在抄写,晚膳也是匆匆用过就放下了筷子。
“你在做什么呢?”康熙见兰舒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出来迎自己,不由得多了几分的疑惑。
一进门,就见兰舒坐在案桌前面,看上去是在奋笔疾书的模样。
“皇上?”兰舒一怔,她写的入了迷,自然是没有瞧见康熙进来。“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你不想看到朕?”康熙听了兰舒的话,有几分的不满。
兰舒哪里有时间理会他,她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才写了四分之一的《女则》,还有那厚厚的一本《女诫》呢,再这样下去,那她真的是写不完了。
“奴婢哪里有。”不过,她近来已经摸清楚了康熙的脾气,若是不理会他,只怕康熙会追问到底的。所以兰舒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案桌后面走了出来。
兰舒走到康熙的面前,拉着他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写什么东西呢,还不能让朕看?”康熙却不理会兰舒,执意想要去看那东西。
兰舒自然是不会让他瞧见的,不然若是传去了钮祜禄氏的耳朵里,那不就成了告状了?
想到这里,兰舒才明白钮祜禄氏真正的目的,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皇上。”兰舒娇笑着拉住了康熙要上前去拿东西的手,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奴婢的秘密,皇上若是现在瞧了,便没有惊喜了。”
兰舒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康熙倒是真的相信了。
只见他眼前一亮,目光扫过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既然兰舒都这样说了,那朕可就等着了。”
兰舒听见这话,才是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康熙再想起来,连忙拉着他去了窗户底下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皇上近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瞧着眼睛底下有些青紫,奴婢帮您按摩一下吧?”兰舒站在康熙的身后,低声说道。
虽然年关还没有过完,但是三藩那边的事情将定,康熙这几日都批阅奏折到很晚,难免就显得有几分的劳累。
事关朝廷上的事,兰舒也不好多问,只是走到康熙的身后,伸出手来,轻轻的揉着他的太阳穴。
康熙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想起这几日朝堂上的争论,康熙只觉得烦躁的不行。若非是到了兰舒这里,他也不会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任由兰舒帮着自己按摩,不一会儿的功夫,康熙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兰舒抬头瞅了瞅,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便让暄妍她们几个都退了下去,又扶着康熙歪在旁边的大迎枕上。
康熙醒过来的时候,承乾宫已经掌了灯,兰舒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推着自己的手臂。
“朕睡着了?”
康熙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只是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的迷离。
“皇上是太累了。”见康熙醒了,兰舒连忙扶着他坐起来,又端了茶碗递到了他的手上。
兰舒一边服侍着康熙喝茶,一边低声说道。
“朕睡了多久了?”他记得他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天光大亮呢,如今竟然已经暗下来了。
“没有多久,不过才两刻钟的时间。”兰舒笑着开口。“奴婢担心皇上睡的时间长了,晚上该闹觉了。”
康熙点了点头,明白兰舒是好心。一杯茶水下肚,已经精神了起来。
“在你这里不过才睡了两刻钟,却比朕昨夜睡了两三个时辰还要舒坦。”康熙低声的说道,看着兰舒竟是越发的顺眼了起来。
“皇上说的哪里的话,许是奴婢这里恰好对了皇上的胃口罢了。”兰舒腼腆的笑了笑,心里却是明白了为何钮祜禄氏要这样的针对自己了。
不过,只怕她是要失望了。
“要不奴婢陪着皇上出去走走,一会儿也该用晚膳了。”兰舒瞧了瞧外面的天,低声说道。
承乾宫里的雪早就已经有奴才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留出一条路来,直通后面的园子。
康熙却摇了摇头。
“朕本来是想来瞧瞧你的,却没想到竟睡着了。”说着话,康熙站了起来。“朕还有奏折没有批阅,今夜就不陪着你了。”
兰舒一怔,本来还在想今夜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康熙这一句话出口,倒是省略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这心里多少是有几分的不舒服的。
康熙已经连着陪了她三日的时间了,突然说今天不宿在这里了,兰舒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小猫挠一样,痒痒的说不清。
不过,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兰舒还是忍了下来,露出了笑脸来。
“也好,只是皇上莫要太累了,朝廷上的事情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皇上的身体更加的重要。”兰舒说完这话之后,有几分的后悔。
不管怎么说,康熙都是一个很伟大的帝王,自己这样的话,倒是显得有几分的妇人之仁了。
“你放心,就算了为了你,朕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康熙握着兰舒的肩膀,低声说道。“好了,朕要走了,你一会儿好好的吃东西,朕明天再来瞧你。”
兰舒点了点头,亲自把康熙送了出去,才算是完事。
“小主,可要摆膳?”暄妍见康熙走了,这才走到兰舒的面前低声说道。
“不用了,我也不怎么饿,我记得早上的时候还剩下了些凤梨酥,给我拿上来吧。”兰舒看了看那案桌,叹息了一声。“若是不抓点紧,只怕是要写不完了。”
她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在钮祜禄氏的面前低头,若是后日真的写不出来,只怕钮祜禄氏会想出更多的方法来羞辱她的。
“小主,这,怎么能行呢?”暄妍有几分的迟疑。“小主这几日就吃得不多,这身子只怕是受不了的。”
“无妨,你且去拿吧,我要去写东西了。”
兰舒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愿意多说,只快步走到了案桌前面坐了下来。
暄妍见状,虽然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也知道并没有什么作用,便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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