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下一刻，她就发现了更糟糕的一个事实！

　　周围的人竟然都用是她杀了赵雪莹的目光看着她！

　　甚至刚才救了她的霍方也正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赵雪莹不是我杀的！”

　　凤小染下意识地又解释了一句，可在注意到周围所有人仍旧用她才是杀人凶手的目光看待她时，她心中猛地一寒，瞬间没了继续解释的心思。

　　她收回目光，只冷冷地看向赵存剑，“不管你信与不信，总之人不是我杀的！”

　　说着，凤小染转身便要离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她要离开，别人却不同意！

　　而这个人便是赵存剑。

　　“且慢！”赵存剑的声音当中夹着丝丝寒意，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叫人浑身一寒，“染月公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长公主还是你的姑姑，而雪莹也是你的表妹。现在你的姑姑昏迷不醒，你的表妹尸骨未寒，而脱不了干系的你，现在就离开的话，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凤小染猛地转过身来，面色极为难看地看向赵存剑。

　　“那你想要如何？我的好！姑！父！”

　　“既然你喊我这一声姑父，我总归是不会欺负你这个做侄女的。”赵存剑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真的不会计较一般，可是笑意却未曾深达眼底，“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为我的女儿偿命便是！”

　　“偿命？”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凤小染冷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地看向赵存剑，“原以为姑父好歹是赵家族长，即便是没有明察秋毫的本事，也不至于连分辨事情真假的基本能力都没有，但现在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姑父啊！所以说，我该说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么？”

　　赵存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任谁被小辈讽刺，都不会有好看的脸色。

　　只见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凤小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听不懂吗？”凤小染嗤笑了一声，“果然啊，如果不是姑父这般，赵雪莹又为何一次次都听不懂我说的话，从而落到了身死道消的境地？”

　　“好姑父，你以为赵雪莹是怎么死的？被我害死的？不不，她是蠢死的！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的！原本我还在纳闷，流着咱们顾家血脉的人可没有几个蠢的，可偏偏赵雪莹怎么就是一个蠢的呢？现在看来，赵雪莹的蠢是有源头的！”

　　毒舌起来的凤小染压根顾不上她讽刺的人是谁。

　　不，正是因为她知道她讽刺的人是谁，才会这么的嘴下无情！

　　赵存剑都想要让她偿命了，她要是再不过过嘴瘾，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

　　但是嘴瘾过是过了，可在看到赵存剑那黑的要杀人的脸色时，凤小染还是有一瞬间的后悔。

　　万一赵存剑不是真的想杀她呢？

　　毕竟他是赵家族长，肯定会明白，如果是他逼死了她，将会要承担如何的后果，不谈皇帝的怒火，即便是她的叔父顾昊泽都不会放过他。

　　所以，赵存剑应该不是真的想要她偿命。

　　可是她一时气恼，赌气似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怕是赵存剑原本不想要了她的命，现在也会想要了她的命吧？为自己点根蜡。

　　只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即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凤小染虽然嘴里泛起一阵阵苦意，却还是强撑着没有露出丝毫心虚的表情。

　　按理说凤小染不应该这么鲁莽的，毕竟她前世身为特工最大的前提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有强大的冷静和自制能力，可偏偏这一次，凤小染非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还将这股怒气发泄到了赵存剑的身上，甚至在之前因着太子一事在玉满楼面前露出脆弱无助，都不应该发生在凤小染的身上。

　　可这样的反常却一再地在凤小染身上发生了。

　　而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常，则是因为她提高得过于快速的修为。

　　即便她是两世为人，本就自带了精神力较之旁人更加深厚的buff，可说到底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不过才一个二十多岁，即便是她身为特工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历，可她的心境却依旧有些跟不上快速突破的修为了，所以才会出现那天与今天这样的“意外”，如果她的心境无法及时跟上，类似的情况还会一再出现！

　　作为当事人，如果没有外人提醒，凤小染是难以察觉到这一点的变化的。

　　但现在围在她周围的人，全都是完全不了解她的人，又如何谈得上发现她身上的问题呢？

　　正如凤小染猜测的一般，虽然赵存剑说了让她偿命的话，但他并不会真的让凤小染偿命。

　　毕竟凤小染是先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是现太子极为宠爱的侄女，更因为她现在是炼丹师，基于这些原因，他就是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真要了凤小染的命。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让凤小染服个软，和他赔罪道歉是必须的，要是以后为他所用，专门为赵家供应各种丹药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先不说那些解药一个个都卖出了天价，就连那些出自凤小染之手、可供炼气期甚至筑基期修士提供元力的元灵丹，都卖出了令人眼红的价格。

　　如果他能够将凤小染这样的炼丹师收为己用，家族里的那些族老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以后他的好处还能少吗？

　　可是他的一切幻想，都在凤小染这一句句骂他蠢的话下，“砰砰砰”地化作了泡影。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她！管她是不是炼丹师！管她是不是先太子遗孤！他只想杀杀杀！

　　完全被愤怒支配的赵存剑，眼中只有凤小染一个人！

　　同样的，他的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凤小染！

　　刹那间，筑基初期的气势像是一股狂风，瞬间奔涌至凤小染的跟前，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凤小染尽数淹没！

　　受赵存剑气势和杀气的激发，凤小染的身上忽然闪烁起一阵微弱的白光，虽然微弱，却轻而易举地将淹没她凛然气势和杀气击溃。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