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狐小九这么一提醒,凤小染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她现在回想起来,脑海里却对公子哥身边的侍从没有丝毫的印象,就好像公子哥从出现到离开,都是一个人!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他的尸首是怎么离开的?
那侍从究竟是什么情况?
凤小染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他们大多数人都是面露迷茫,好像也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可也有反应迅速的人,这会儿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些心思灵敏之人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大多数人面色微变地离开了这里,只有少数几人向凤小染这边走来。
凤小染原本也是要立即离开,但是看到那几人靠了过来,便先停了下来。
“鄙人见过染月公主。”
为首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他双眼之中满是精光,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物。
凤小染见他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先生是?”
“当不得公主一句先生。”
山羊胡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跟了两人,便对他们点了点头,那两人的脚步一顿,便转身离开了。
见状,凤小染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亮光。
“公主,不如我们到一旁的茶楼中聊一聊,如何?”
“也好,先生带路。”
山羊胡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凤小染的称呼,只露出一个笑容,微微点了头,率先往一旁的茶楼走去。
凤小染走在后面,杏眸微微眯起。
她拿出通讯玉符,联系了顾子卿,“我有些事情可能暂时没办法过去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来茶香楼找我。”
此时山羊胡已经走进了茶楼,凤小染不再耽搁,收了通讯玉符,缓步上前,跟上了山羊胡的脚步。
这边凤小染刚刚进了茶楼,那边君凌天看着熄灭的通讯玉符面色阴沉不定。
他之所以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凤小染的话,而是因为今天刚接到的消息。
此刻玉满楼就在他一旁,微微低着头,眸色之中也尽是担忧。
“夜莺那边的情况如何。”
“主人,夜莺那边的情况极为不妙。”
作为中枢联络人,玉满楼对各方面的消息极为了解,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君凌天听到玉满楼的回答,脸色很不好看。
“而且……”
玉满楼顿了顿,抬眼看了君凌天一眼,终是忍不住说道:“若是消息无误的话,那些人怕是要对染月公主动手了。”
“砰!”
君凌天一手拍在了窗棱上,窗棱顿时碎成一块块,连着破碎的墙体一同倒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对凤小染动手!”
察觉到君凌天话中的怒气,玉满楼单膝跪下,满脸愧色,“是属下治下不严,让莺歌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玉满楼并不是私自揽下责任。
正如他所说,那些人之所以会将矛头对向凤小染,完全是因为他的疏忽。
他明明已经知道莺歌对主人的心怀不轨,竟然还不对她严加看管,反而让她随意出入,最终使得主人对凤小染倾心的消息流露了出去,还落入了那些人的耳中。
若是凤小染出事了,他万死难辞其咎!
“莺歌现在在哪里?”
君凌天的脸色依旧阴沉。
玉满楼的头低得越发深了,“让她跑了……”
“跑了!”
君凌天的声音瞬间拔高,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椅,“堂堂暗门,竟然让一个背主的东西逃了,你这个堂主究竟是做什么吃的!”
难怪君凌天会发怒。
要知道暗门可是沧澜大陆最让人忌惮的组织,无孔不入,所有知道暗门的宗门或者世家,都会闻之变色。
可就是这样一个号称遍布沧澜大陆每一个角落的暗门,却让一个小小的莺歌逃走了!
这让暗门之主君凌天如何不怒!
“属下有罪!”
玉满楼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责任都在他的身上,他难辞其咎。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现在就派人将莺歌抓回来!”
“是!”
玉满楼正要退去,又被君凌天喊下,“你去查一查,那些人究竟想要怎么动手。”
“是!”玉满楼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的耽误。
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凤小染,他不敢有任何的轻忽。
差错出现一次已经够了,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等到玉满楼离开之后,君凌天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起身换了衣服戴了面具,前往茶香楼。
彼时凤小染跟随山羊胡进了茶香楼,要了一个雅间,就在楼下大堂坐着喝茶。
虽然是在大堂里,但是茶香楼的环境极好,无人喧嚣。
耳边虽有低声细语传来,却不会让人觉得聒噪。
楼下的雅间均是由珠帘分割开来,里外的人都能够看见,声音也会传出一些,但是却听不分明。
显然这珠帘也是一种法器。
凤小染看了一圈,暗暗赞了一声。
刚在山羊胡的对面坐下,山羊胡便率先开口说道:“想必染月公主还不知道鄙人是谁。鄙人公孙志,潦倒青衣客,见过公主。”
公孙志。
凤小染的眸色微闪。
她听说过这个人。
听说公孙志修为未知,每年都会考取功名,但每次都会落榜,帝都内不少人暗暗讽刺他是落榜公孙。
但是凤小染知道的并不止这些。
依照原主的记忆,林舒彦曾经动过念头招揽公孙志。
虽然当初林舒彦并不屑对原主解释,但他那时候有求于原主,想要从原主那边得到一方墨蛟砚去结识公孙志,所以对原主稍作解释了一番。
林舒彦说,这公孙志虽然每年都会落榜,但是他是难得的谋士,足智多谋,他也是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才得知这一点,是以林舒彦才想要对公孙志透出橄榄枝。
不过现在看来,林舒彦并没有得到公孙志的认同。
想到这里,凤小染的眸色又是一闪。
“公主似乎对鄙人有所耳闻。”
公孙志瞧见凤小染的眸色连连闪动,脸上不由露出了然的笑意,“真是鄙人的荣幸。”
听到公孙志的话,凤小染不由挑了挑眉。
“我是知道公孙先生不错,只是公孙先生找我有何事?”
“既然公主如此开门见山,鄙人也就不藏着掩着了。”
公孙志见凤小染这般直接,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后,心中便是欣赏了。
“不知道公主对方才只是有何看法?”
“公孙先生指的是什么?”凤小染眸色微动,“是我令那公子哥身亡一事么?”
“不不不。”
公孙志摸了摸山羊胡,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公主明知那人不是您害死的,又如何如此说?鄙人观看那人的面相,今日本就是必死之局,即便公主不出手,那人也是会出事的。”
“公孙先生这么说,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
凤小染心中的兴趣越发甚了。
她端起桌前的茶抿了一口,入口馨香,竟然是灵茶,不由挑眉。
“鄙人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公主想不想知道。”
“自然是想知道的。”
凤小染放下了茶盏,目光灼灼地看向公孙志,“只是先生会有些要求吧?不知道先生的要求是什么,若是不为难,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公主明智。”
公孙志呵呵一笑,“鄙人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公主,若是公主能够答应的话,鄙人愿意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与公主明说。”
“你且说来听听。”
凤小染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公孙志见状又是一笑,“鄙人听说,公主曾经想要将霍方收为己用,可否属实?”
闻言,凤小染的瞳孔猛地一缩,气势也在这一瞬间猛地释放,直逼对面的公孙志。
要知道当初她想要收霍方为追随者,只有她和霍方两人知道,那么公孙志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是霍方告诉他的不成?
“公主猜错了,鄙人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霍方告诉鄙人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是鄙人说,都是鄙人猜出来的,公主可否相信。”
闻言,凤小染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公孙志,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实目的。
良久之后,她收了浑身的气势。
一是因为她的气势对公孙志毫无效果,继续释放也是浪费。
第二则是因为她相信了公孙志的话。
“看来公主是相信鄙人的话了。”
公孙志呵呵一笑,眼角一片褶子。
凤小染见状顿时白了他一眼。
她怀中的狐小九跳上了桌子,也对着公孙志白了一眼。
“公主应该知道,那霍方是个脑袋不灵光的人。”
虽然凤小染没有询问,但是公孙志有他的目的,为了取信凤小染,所以他有必要吐露出一些事情来,比如霍方这件事情。
“鄙人和霍方并没有什么交集,若说有,也是有那么一些的。不过鄙人看不上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而他也看不上鄙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模样,所以鄙人和他的关系可以用‘差’这个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