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 第19章 止戈为武
作者:挑兮达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那里面是七彩铃兰,她知道。

  “我不喝茶,我只要七彩铃兰。”濮阳木樨说的直截了当,她暗想,若是这男的再胡言乱语,她就只能硬抢了。

  那强硬冷漠的语气让男子愣了一下,面露疑惑,难道这江城的女子追男人都是这般凶蛮霸道?

  “公子,我怎么瞧着这姑娘是真的想要七彩铃兰呢。”他身旁的老朽抚着山羊胡子,目光审视的看了眼那女子,话语说的肯定。

  男子将信将疑,却是嘟起娇美的嘴唇,目光有些哀怨,似在伤心,“你当真不是因为爱恋人家的美色而来?”

  濮阳木樨从未见过如此矫揉造作的男子,可不知怎么的,本该厌恶的情绪却掀不起一丝一毫,只觉得这男子一嗔一怒之间都带着蛊惑人心的赏心悦目。

  尽管如此,从小修炼魅影心诀的濮阳木樨没有因此被迷惑,反而硬着心肠直言不讳,于是那“当真”二字吐出口,让那男子大受打击。

  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顿时噙满楚楚泪光,身体轻颤不已,看着濮阳木樨的眼神似是有百般怨、千般恼,万般难以言喻的嗔,像是洒在头顶的细碎阳光,稍不经意,就会碎满一地。

  “你莫要伤心,只要你将七彩铃兰给我,我会付你双倍的价钱。”濮阳木樨将目光转移到锦盒处,不再看他,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那眼神,活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明明两人从未见过。网.136zw.>

  山羊胡老朽摇摇头,似是无奈,“二位先聊,我去后面给二位再添些茶水。”说着竟是将桌上的整套茶具都收了回去,连一个茶杯都未留下。

  “人家叫月止戈哦~止戈为武的止戈,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呢?”

  月止戈身段柔软的像是随风而舞柳条儿,依依袅袅,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可言语的好看。

  濮阳木樨知道这男子在与自己打太极,没错,他很美,比使用了媚|术的自己还要美,可是这与她无关,她只想要七彩铃兰而已。

  “月公子,你要怎样才肯将七彩铃兰给我?”最后一次,濮阳木樨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询问他了,若是他再拖延,那么,就别怪她动武了。

  月止戈已经走到了濮阳木樨的面前,二人只相隔一步之遥,太近了,近的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彼此身体的热度。

  濮阳木樨觉得这样很怪异。

  晶莹的手指托住优美的下巴,他为难的像是黑夜中不肯过早盛开的昙花,半晌过后,终于期期艾艾的开口,“那……那这样好了,你亲人家一口,然后你说最爱月止戈了,怎么样?”

  濮阳木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难以相信那样轻|薄|露|骨的话竟是出自这样一个白衣如雪,气质如尘的男子口中。.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她略微感到失望,总觉得一块倾世美玉染上了一抹不该有的浮尘。

  “你这样……”濮阳木樨顿了一下,似是再想措词,半晌接道,“你这样,也很不讨喜!”

  月止戈还未来得及生气,便只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随后就看见那女子居然从自己手中夺走了锦盒。

  一切来得太快了,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的出手。

  “抱歉,我儿子生病了,这七彩铃兰我非要不可。”濮阳木樨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石桌上,转身便欲离开。

  月止戈当真生气了,脸上的娇嗔羞涩全无,只见他手臂倏地一抛,一节雪白的长练犹如破水而出的白龙,飞快的朝那女子缠去。濮阳木樨微愣,转身反手一抓,只觉虎口一震,一股大力将她往后推了好几步才站定,

  “好个没良心的家伙,占了人家的便宜就像跑,可是要伤碎了人家的心不成?”月止戈右手抓着长练,左手不急不缓的捋着略微凌乱的长发,说的泫然欲泣。

  这是……水袖?

  濮阳木樨看着手中的“长练”,这才认出这是一段明显加长了一尺的蛟绡纱水袖,难怪她方才总觉得这人的衣服看起来格外繁重,原来在此。

  “你是新月园的月班主?”

  濮阳木樨想起了木桑白所说的那个戏子,他的描述完全与这人谋和,除了性格略有偏差。

  这女人虽没认出自己,但好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月止戈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些,嗔怪的瞪了眼对方,“知道是人家还不松手,人家的手拽的好痛啦~”

  濮阳木樨有些无语,明明是你自己先攻击过来的好吧,松开了水袖,将手负在背后,掌心火辣辣的痛。这让濮阳木樨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男子看着柔弱,没想到出手却如此厉害,难怪木桑白说他能用水袖将人打死。

  月止戈手臂微微抖动了一下,那水袖像是活的一样飞了起来,然后他倾身一提,五尺长的水袖就乖顺的回到了他的手腕上。

  身姿顾盼,美目斜睨,带着几分温柔的情义,“看来若是人家今日不愿意,姑娘就要明着欺负人家了啊,罢了罢了,与其让姑娘怨恨人家,倒不如将这七彩铃兰赠与姑娘,也好平白讨了份恩情。”

  月止戈说的无奈又洒脱,那双含情目带着丝丝笑意,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

  濮阳木樨心怀感激,只要对方坦诚相待,她自是不会与对方为难,“今日我欠了月公子一份恩情,他日定当相报。”

  “嗯~定要将人家时时放在心头才好呢。”月止戈捂嘴痴痴笑着,阳光那一袭白衣翩若惊鸿。

  得到了七彩铃兰,濮阳木樨不再耽搁,谢了月止戈便匆忙往客栈走去,途中经过成衣店便买了两套余修能穿的衣物。

  青囊堂后院中,说要去添些茶水的老朽终于露了面。

  “公子为何放了她?”老朽问道,方才一幕让他有些消化不了。

  月止戈从怀里掏出一个缀满了红绿各色宝石的镶金铜镜,左右上下查看着自己的五官,幽幽叹息,“唉,冯伯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变丑了呀?”

  冯伯不明所以,“怎么会呢,公子一直是天下第一的绝色美人。”

  “唉,那为何她不愿亲我呢?”好苦恼,好伤心啊,明明人家都这么好看了,月止戈哀怨不已。

  “咳咳……”冯伯差点被茶水呛到,红着一张老脸,飞快的捋着胡须掩饰,“公子万万不可再说这种轻薄的话了,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唉,我打不过她……”

  “什么?”冯伯没听太清,欲再问,却不见自家公子的身影。

  回头努力回忆了一下方才公子最后的话,冯伯脸色略沉,打不过所以才拱手相让吗?也对,自家公子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

  不过,容貌美丽,眼底朱砂,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