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师惨叫一声,双手紧捂住裆部身子翻动不停。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对这样的渣滓,不能有丝毫的同情之心,他们阴险、极端、无情,同情他们就等于自杀。我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因此没有一点儿负担,只是冷冷看着。
哪知这货身子扭曲了一会儿,突然就不动了。
死了?
我这下有些心慌,赶忙上前用手探探鼻息,果不其然。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眼看一个活生生的性命被自己完结,尽管其人罪无可恕,但心里还是禁不住生出怪怪的感觉。慌忙运起般若波罗蜜多观想,驱除负面情绪,登时海阔天空。
这一来,屋中六人。高员外两口子、漱玉小姐主仆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无一例外双目迷离,表情怪异,如同沉迷在梦境之中。地上则躺着一个死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实在叫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卓子!卓子!”楼下突然传来高胖的声音。
我猛地惊醒过来,抢到窗边招呼高胖上来。
高胖上来一看就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问怎么回事儿。
我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把个高胖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办?
我脑中灵光一闪,对高胖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方伯来。
高胖蝎子蛰了一般跳起来,抢着跑出去,边跑边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叫方伯。”
夯货!块儿那么大,胆儿那么小,我送出鄙视的腹诽。
方伯、高胖很快赶过来。
方伯一边听我叙述整个事件过程,一边察看高员外等四人的受害情状,最后吩咐高胖抓紧去打一些井水来。
高胖赶紧去了。
方伯大体了解了情况,告诉我说,四人是受到催眠进入了幻境,待会儿井水来了就能解开。
我见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很是欣慰。
方伯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问我待会儿鹏飞父母醒过来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这是饱经世事的考虑,不愧老成长者。
我聪明之极,一听就明白了。这事别的说起来倒没什么,但自己身在其中,尤其出现在漱玉小姐闺房内,却是大大的说不过去。
我红着脖子争辩,说自己不过就是来看看小姐的病而已。其实论起这事儿婉儿逃脱不了干系,但我既然做了,就不想连累任何人。
方伯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好主意,这时恰好高胖提着半桶水满头大汗地跑上来,就去拿了一只茶杯,盛上上半杯水,猛地往每个人脸上泼去。
高胖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头上汗流如雨,也顾不得揩一下,只紧闭着嘴盯着自己的四位家人。
大约半盏茶工夫,四人相继咿呀醒来,看到眼前情景,无不骇然失色,高夫人一声尖叫,差点儿晕过去。
方伯示意高胖照顾三位女人离开,下面好与高员外商议善后事项。
高胖照办无误。
接下来方伯就将那位医师的卑劣手段进行了揭露,说这还算侥幸,如果被其洗了魂,他们就将完全成为对方的傀儡,一切听其摆布。
高员外没想到自家一个老奴会有如此见识,更没想到一家四口大难竟由我解除,口中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对于怎么处置那医师的尸体,高员外主张报官,并表示自家同县官有一定关系,可以得到关照。
方伯表示反对,说这医师属于邪教人员,如果被其组织知道了,到时找上门来报仇,可难以招架。
高员外没有想到这一点,被方伯一提醒,登时脸色煞白,头上冷汗渗出,坚定道,不能报官,说什么也不能报官。
“埋到后花园算了!”我在旁边提议道。
方伯显然同意,但目光注着高员外,请他做主。
高员外皱着眉,来回踱了几步,问方伯这样行不?
方伯说行。
“那就这样弄!”高员外下了决心。
三人于是下楼,方伯、高员外去寻找地方,我则去拿了铁锨、三齿镐来。
一会儿高胖也回来了,他与我为主力,一通忙活,终于将那邪教医师给土葬了。当然为了防止邪教手段作祟,方伯又用摸金校尉手法对其进行了处理。确保万无一失。
那医师有两样东西被方伯留出来,一样是那件水晶球一样的东西,另一样是一件符箓,锦帛材质,上面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咒。他介绍说,前者就是水晶球,不过经过了有道行家伙的秘法修炼,上面存着很强的吸引能量,能将人引入其中的虚幻世界致迷,一般人根本抗拒不了。也就是我修炼了般若波罗蜜多观想,不然一样入彀。后者符箓上蜗虫鸟篆标着明王救难符,想来应该是危急时刻用来救命的,阴差阳错没有用上。
他将两样东西都递给我,说这是你的战利品。
我说害人的东西,我可不要。
方伯说万物没有利害心,关键在运用之人。这话说得很有哲理,我品味了良久,于是收下了。
当晚高员外在自己内堂设宴款待方伯、我,主题当然是感谢,同时试探方伯的身份。当年收留方伯,只是认为他是一个无儿无女的鳏夫,没什么能耐,就赏他一口饭吃,对我的能力也是十分好奇。
我二人哪肯托盘相告,都敷衍过去。看来这高胖还是很靠谱的,没有把我俩的私密透露出去。
最后,高员外拐弯抹角说出了重中之重的话,要我俩一定保密。
我俩当然一口保证。
酒席散后,方伯暗中吩咐我、高胖明天到他的住处去,有要事相商。
我二人答应。
回到家,母亲问起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编了个理由,只说高胖进来学习进步很大,高员外高兴,因此赏宴席,并给了自己一套衣衫。其实这套衣衫完全由于此前的已经破烂不堪,并沾上了血污,没法收拾,高员外******找出一件高胖以前穿过的给我。
母亲听了喜滋滋的,对父亲说,孩子有出息,不象他。
父亲高兴,也不反驳。
当晚小白来了,它仿佛知道我身上藏有什么好东西,不断用小爪扯我的外衣。
我嘴里说着干什么,随手把衣衫脱了下来。
小白欢叫一声,两只小爪从内里布袋中抓出那个水晶球来。
“给我行吗?”
我意识中听到它说的话,爽快道:“什么破东西,你拿着得了!”
小白接连翻了几个跟斗,显示说不出的兴奋。
小黑静静瞅着,似乎很瞧不起,有些鄙视它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