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争斗 11北方的汉子赵雄
作者:九月的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11北方的汉子赵雄

  路人叫赵雄,东北人,以前是当兵的。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便随着难民南下,风餐露宿在外漂泊了好几年。人要有一个归宿,那样睡觉也踏实,来到古祥镇后,他隐约的感觉到这里就是他的归宿。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身无多少分文的他想找一份工作糊口,不屑偷盗打劫的勾当。他在集市上打听工作的事情,有人建议他去廖家的米店做劳力,觉得他五大三粗的比较合适。廖家的米店主要销往省城,由于战乱米价飞涨,因此廖老爷大赚了几笔。赵雄凭着自己的身板顺利的拿下工作,米店免费的给他一处住处,这让他十分高兴。

  米店的掌柜叫廖风,平时处理这廖家大小米店事宜。他是廖家老爷的亲侄子,平日里没事就喜欢闲逛,检查工人伙计的做事情况。一日他到码头走动,大老远的看见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扛着四个米袋卸货,再看看其他工人最多的只能扛两袋,心里不由的佩服。他叫来码头管事的工头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人是新招的工人,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来古祥镇不久的赵雄。出苦力,谁的力气多就赚的多,一天下来,赵雄的工资比别人多了两倍,让他身边的工友羡慕又嫉妒。也许是好运,赵雄来的比较及时,最近一个月来,廖家在大量的收购粮食,码头来往的船只比以往多了很多。即日忙碌下来,工人们多少有些疲惫。赵雄心里算了算帐,这样下去能够积攒些钱,等有了机会就把钱拿出来做点小生意,毕竟出苦力不是长久之际。

  南方天气多变,就像女人爱撒娇任性。码头的货物卸运差不多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一连好几日不停。工人们不得不回家休息等下一批货物的到来。多日的忙碌让赵雄稍瘦了些,他与几个群住的工友在一个夜晚买酒买肉的犒劳自己。工友大都贫穷,所以花的钱有一大半是赵雄的,自然而然的他成为了主家。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借酒助兴,哼唱着小曲讲着笑话。有一个工友看赵雄闷头喝酒,以为他有心事,就主动靠近他寒暄起来。赵雄也不排斥跟他碰杯喝酒,聊起话来。

  “兄弟平时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工友说道。

  赵雄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俺老家是东北的,这不小日本占领了俺老家没办法只好流浪在外了。”

  工友们听到赵兄雄说自己是东北的,一个个脸上显着惊讶的表情。

  “我听说你们那边战乱死了不少人。”一个工友说。

  “是啊!那些日本人很野蛮的,杀人不眨眼比鬼还可怕。”一个工友补充道。

  “再可怕也是人,死在我刀下的日本人不止一两个。”

  “什么!”

  工友们齐惊呼着,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工友曾经杀过日本人,心里不由的害怕和佩服。

  赵雄看着眼前的工友,毫不在乎的喝了一口酒。

  一个工友出于好奇心,嚷着让赵雄讲讲东北战乱的事情,得到了众人的赞许同。赵雄叹了一口气,眉头开始皱了起来,那分明暗示曾经的无奈与残酷。

  “日本人狼子野心,一点一点的侵占我们家乡的土地,他们早就做好了计划,找了一个理由向我们开炮。从三一年的时候开始侵略,没多久就把整个东北占领了。我自幼孤儿,很小当了兵。战乱时曾与日本人在战场上拼杀过,可是我们的武器没有人家好,而且参与抵抗的部队力量不足,所以很快败了下来,跟我一起赴战场的兄弟们都战死了。要不是一颗炮弹把我震晕了,也许我也会继续战斗,也许跟兄弟们一样战死了。”

  赵雄向工友们叙述着自己的经历,他声音低沉说的不急不慢,恰恰折射出他内心的悲痛。

  工友对现在的世道大都迷茫着,他们看不清也不想未来,只想着眼前的生计,这可是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大事。过几天,廖家米店要有一笔大买卖,听说要送邻省的桂县驻扎的军队那里,光准备的船只就有十艘。廖老爷花重金请了一些工友和愿意保镖的的人护送,以防路上遇到土匪打劫。赵雄也被重金吸引,背着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大刀踏上了船。走水路虽然慢点,但是可以装运很多货物,顺着河流可以直通邻省的贵县。廖老爷对这次的货运十分重视,让廖风亲自押运。廖风不敢懈怠,定了三个规矩,一是路上所有人禁止饮酒保持清醒的状态,二是每天穿上的人员分配均匀,组成三个分队轮流看护,三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听他统一指挥。前段时间的雨水让河床增高了很多,水流湍急而且是逆流而上,船夫门卖力的摇桨与水流争强。

  两岸的草木郁郁葱葱,河岸边的沙石被河水冲洗的干干净净,仿佛就在眼前。水浪拍打着船体,一会温柔一会凶恶,船在河面上跳舞,就好比长了两条退弯直自如。一般不习水性的人呆在那些船上很容易晕船,严重的可能会呕吐,那些护镖的不常年在船上的人已经开始有些不适了。廖风早有准备,带了些防晕船的中药,让手下人煎熬好后给他们喝下。

  此去桂县按照正常的行驶速度大概需要七天,廖风为了尽快把货送到就让船夫轮流开船尽快到达,毕竟是一笔大买卖免得夜长梦多,这都是他临走之前与廖老爷商量好的。

  赵雄和廖风是呆在一条船上的,他们的那条船夹在船队的中间,外面一看是那种普通的货船,实际是一条全副武装过的战船。它的外壳披了一层钢板,里面竟然有一蹲清朝时期的大炮。一个工友告诉赵雄那只是个摆设来吓唬路上劫匪用的,就算大炮能用可船上是没有一颗炮弹的。赵雄看着那蹲有些老旧的大炮,心想这真是一件荒唐的事。

  第一天的夜晚,赵雄吃完晚饭后回到船舱的休息室里,夜深人静,河水拍打着船体弹出了一首优雅的曲调。他把大刀拿了出来,然后盘坐着用沾了油的布擦拭着,那大刀估计有十几斤,刀背上有几处豁口,给它增添些杀气。在船舱的东北角,赵雄看到斜摆着几条长枪,出于好奇他放下手中的刀走过去随便拿了一把长枪,他是摸过枪的,枪在他手里等于了玩具,当他把枪头对准舱外开始瞄准的时候,廖风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枪不是随便玩的,小心走火。”廖风有些不悦的说道。

  赵雄一看闯祸了,赶紧放下枪把它放回远处,他转过身来欲向廖风认错。可廖风一个摆手让他欲言又止,廖风问他是不是以前当过兵,从刚才拿枪的动作来看是很有可能的。赵雄也不隐瞒什么,说出了自己当兵的经历,并顺便解释了刚才拿枪的原委。廖风让赵雄与他一起坐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聊着聊着,廖风开始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工人,心里想回去一定要给他重新安排个差事,以免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