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回声 第11节
作者:薇儿·麦克德米德/译者杨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

  :“盗尸者来了。”

  他高举双手,接受医科生们并无恶意的嘲弄。如果有人会利用罗茜的死来制造一些黑色幽默的话,那就一定是这帮人了。“学校发给我们的解剖尸体有什么问题吗”教室另一端有人喊着。

  “基吉觉得她太老太丑了。”有人回答,“所以他才要到外面自己去找些细皮嫩肉。”

  “好吧,别再说了。”基吉说,“你们这是眼红我比你们早得到实习的机会。”

  几个同学过来围着他:“感觉怎么样啊,基吉我们听说,你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你们害怕吗”

  “是,我害怕了。但我更觉得难过,因为我没能救活他。”

  “嗨,伙计,你已经尽力了。”有人安慰他说。

  “尽力了,可还是一团糟。这么些年来我们往脑袋里塞了那么多医科知识,可真碰上了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哪怕一个救护车司机也能救活罗茜的命。”基吉耸耸肩,顺势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我觉得很没用。这也让我明白,真正要做一名医生,就必须先从对待活生生的人开始。”

  一个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这是很宝贵的一课,马尔基维茨先生。”不知不觉中,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我知道我的话没有多少安慰作用,但法医告诉我,你们发现她的时候,人已经救不活了,她失血过多。”他拍了拍基吉的肩膀,“恐怕我们都没有创造奇迹的能力。好了,女士们先生们,都坐下吧。我们这学期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呢。”

  基吉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依然心不在焉。他依然能感觉到罗茜的血在他手上流淌,她微弱得时有时无的心跳,她那冰冷的身体,他能听见她越来越弱的呼吸,他能感到舌头上的铜锈味。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度过这一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成医生。他觉得无论做什么事,结果总是失败。

  几英里之外,罗茜的家人正准备让女儿下葬。警方归还了尸体,达夫一家开始了漫长的悲伤之旅。艾琳对着镜子整整帽子,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痛苦表情。这些天来,她顾不上化妆。何必要化妆呢她的目光呆滞沉重。医生开给她的药并没有减轻痛苦,只是把痛苦逼出了她的感受范围,让她只能沉思,却无法体验。

  阿奇站在窗前,等着灵车。斯特拉斯基尼斯教堂仅在几百码之外。家人决定跟在灵柩后面,陪伴罗茜走过最后的旅程。阿奇宽阔的肩膀向下垂着,过去的几个礼拜,他老了许多,成了一个不想与这个世界再有任何瓜葛的老人。

  布莱恩和科林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整齐,他们在厨房里喝着威士忌。“我希望那四个家伙能离得远远的。”科林说。

  “让他们来吧。我等着他们呢。”布莱恩说,英俊的脸上显出冷酷的表情。

  “今天不是时候,布莱恩。别胡来,好吗”科林喝掉杯中的酒,砰地放在滴水板上。

  “来了。”父亲向他们喊道。

  科林和布莱恩交换了眼色,心照不宣地同意让今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不给他们自己和妹妹丢脸。他们抻了抻身体出去了。

  灵车停在屋外。达夫一家垂着头,走在门前的小路上。艾琳整个人靠着丈夫的手臂,他们走到灵柩的后面。在他们身后,是穿着素服的朋友和亲戚,在最后的是警察。麦克伦南领着一小队警察,他很高兴有几个人在轮休的日子依然能到岗。这一次,媒体的态度很慎重,在报道的口径上达成了一致。

  村民站在通往教堂的街道两旁,许多人自动地加入了缓缓行进的送葬队伍,朝着伫立在山上能俯瞰整个圣安德鲁斯的灰色石砌教堂走去。所有人都进了教堂之后,整个教堂变得十分拥挤,有的人只能站在两侧的过道和后排。

  葬礼简短而正式。艾琳顾不上考虑细节,阿奇要求仪式能简则简。“葬礼是我们必须走的程序。”他对牧师说,“但我们不是凭葬礼来记住罗茜。”

  麦克伦南觉得葬礼上的挽词异常辛酸。这种挽词应该献给那些过得相当充实圆满的人,而不是用在罗茜这样一个还没来得及品尝生活滋味的姑娘。宣读祭文时,他低头默哀,知道凡是认识罗茜的人都不会觉得一场葬礼就能了结这一切。只要他手头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些人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然而,目前的情况是,他越来越无法满足他们的期望了。调查已经完全停滞了。最近找到的证物只有一件开襟羊毛衫,上面有残留的油漆。但是从那四个学生宿舍里取来的衣物没有一样能与之吻合。总部已经派了监察员审核他和他手下的调查工作,暗示他们没有尽全力查案。但是监察员称麦克伦南的表现值得表扬,不过没有为案情的突破做出任何指示。

  麦克伦南发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注意力拉回四个学生身上。他们的不在场证据实在不足信,吉尔比和克尔都对罗茜有好感,另外一名酒吧女侍应多萝茜在做证时不止一次提到这一点。“那个大个子长得有点像黑头发版的瑞安奥尼尔,他对她动了歪念。”多萝茜说,“那个矮个子,他总缠着罗茜。倒不是罗茜给他机会,她说那人自以为罗茜看得上他。罗茜说,另外那个大个子,如果再大五岁,她倒是愿意和他约会。”

  所以,他们俩存在潜在的动机。当然他们也有运输女孩尸体的最佳交通工具。没有司法上的证据并不意味着他们实际上没有使用“路虎”车。隔离血迹保持车内干净,只需要用油布、防潮布,甚至一块厚的塑料布就行。毫无疑问,杀害罗茜达夫的人一定有辆车。

  基于此,凶手一定是特里尼蒂街附近的住户。问题在于,所有介于十四到七十岁的特里尼蒂街男性住户都已经调查过了。他们不是离家外出,就是在家睡觉,均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他们曾密切关注过一对十来岁的男孩,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将两人与罗茜和谋杀案联系在一起。

  另外,司法取证也让吉尔比看起来不像嫌疑犯。警方在罗茜衣物上发现的米青液属于一个神秘人物。这个弓虽女干杀人犯是型血。亚历克斯是ab型,这就意味着他没有弓虽女干罗茜除非他戴了避孕套。但是马尔基维茨、克尔、麦齐都是型血,所以理论上,凶手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他不认为克尔是凶手,但麦齐有嫌疑,这点毫无疑问。麦克伦南已经听说这个年轻人突然皈依基督教,觉得这一定是出于负罪感。马尔基维茨就是另一种情况了,麦克伦南无意间听说关于这个年轻人的性取向问题,但如果他喜欢吉尔比,或许就会想要除掉他的情敌,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

  麦克伦南完全沉浸在思索中,等到葬礼结束了才发现人群已经纷纷起身准备离去。灵柩正沿着走道被抬出教堂,科林和布莱恩是主扈棺人。布莱恩满脸泪痕,科林看上去正竭力抑制泪水。

  麦克伦南看看手下,点头示意他们跟着灵柩出去。罗茜一家会被开车送到西区公墓参加一个私人入葬仪式。他跑到门外,站在门口看着吊唁者散去。他不认为凶手就在这群人中间,这种肤浅的结论让他感到不舒服。下属们在他身后集合,小声地互相交流。

  躲在教堂一个角落后面的贾尼丝霍格点了一支烟。今天不是她值班,在目睹了悲伤的葬礼后,她需要尼古丁的刺激。还没抽上几口,吉米劳森就出现了。“我想我闻到烟味了,”他说,“不介意我和你一起抽吧”

  他也点了一支,靠着墙抽起来。他的头发垂至额前,遮住了眼睛。她觉得他最近瘦了,面颊凹陷下去突出了脸部轮廓,这副样子倒挺适合他的。“我可不想再匆匆忙忙把案子从头调查一遍了。”

  “我也不想。但别人都盯着我们公布答案呢。”

  “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cid组甚至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嫌疑犯。”劳森说,声音如同东风一样冷酷。

  “这可不是极速双雄,是吧”

  “还好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会穿那样的开襟羊毛衫吗”

  贾尼丝不由地偷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劳森深吸了一口气:“贾尼丝愿意找个时间和我出去喝一杯吗”

  贾尼丝惊讶地看着他,她还从来没想过吉米劳森除了在要她泡茶和传达坏消息的时候之外,会把她当作女人看待。“你是在约我吗”

  “听起来像,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该和工作上的同事有私人瓜葛。”

  “我们除了抓捕犯人外,还有机会接触外人吗来吧,贾尼丝,只是喝点小酒。看看我俩相处得如何”他对着贾尼丝笑笑,露出她从未见识过的魅力。

  她看着他,思索着。他不能说是个理想情人,但也算不上难看。他有善讨女人喜欢的名声,是那种不用费很大劲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类人。他对她一直很有礼貌,不像别的同事那样,对她的轻蔑显而易见。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感兴趣的人一起出去了。“好吧。”

  “晚上值班的时候,我查查值勤表,找个我们俩都有空的时间。”他丢下烟头,用脚尖踩灭。她看着他拐过拐角,赶上其他同事。看起来她要约会了,这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能在罗茜的葬礼上碰到的事情。或许牧师说得对,葬礼应该是一个回顾以往,同时展望未来的时刻。

  13

  其他三个伙伴都不会认为歪呆是个有理智的人,即便在他皈依宗教之前,他也一直是个游移不定于愤世嫉俗和纯真烂漫的矛盾体。不幸的是,他最近的皈依剥夺了他的那份愤世嫉俗的同时,却没有补偿给他一般的人类常识。所以,当新教友宣称罗茜葬礼的当天晚上是最佳的传教时刻时,歪呆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建议。他们的逻辑是,人们会在葬礼上思考死亡的意义。这也是提醒人们基督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通往天国的捷径的最佳时机。几周之前,如果你让歪呆把这种所见所想告诉陌生人的话,一定会让他笑得满地打滚,可是现在,他觉得是天经地义。

  教友们在本堂牧师的家中聚会,牧师是个年轻的威尔士小伙,对宗教的热忱近乎病态。话还没说上几句,歪呆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劳埃德坚信圣安德鲁斯镇上的人们还没有把耶稣接纳到他们生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本人和教众们的传教工作还没做到位。显然,歪呆想,不能让牧师和基吉这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见面。回到法夫园后,每次聚餐歪呆和牧师总会热烈地讨论信仰和宗教的话题。但歪呆有时感到懊恼,他的宗教知识不足以和对方周旋。直觉告诉他,用“这就是宗教的好处”来回答也不够。要解决这一难题,只有研习圣经。在这之前,他只需要耐性和正确的指导。

  劳埃德把一摞传单塞到他的手里。“这里是关于上帝的一些简介,以及圣经上的几个选段。”他解释说,“尽力和人们搭话,然后问他们是否能抽出五分钟从灾难中拯救自己。趁此机会把传单给他们读。告诉他们如果想要进一步深聊,可以来参加星期天的礼拜。”劳埃德摊开双手,好像在说传教的技巧尽在于此。

  “好的。”歪呆边说边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总共有六人,除了劳埃德之外,另外还有一名男子。他带着一把吉他,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可怜的是,他热情有余而天赋不足。歪呆知道他不该草率地下结论,但他仍觉得,即便在自己状态最糟的时候,也能轻易让对方相形见绌。但他没听过这首歌,所以不打算在基督面前即兴演奏。

  “我们会在北大街演奏音乐,那里人最多。你们其他人去酒吧,不需要进去,只要抓住进进出出的人。现在,在我们投身上帝事业之前,祈祷一会儿吧。”说完他们握住双手,开始祷告。把自己托付给上帝时,一种熟悉的宁静之感在他内心流淌。

  他从容地在各家酒吧之间来回穿梭,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化十分有趣。过去,除了问路之外,他根本不会主动接近陌生人。可现在,他的确干得很起劲。多数人赶他走,也有几个人接受了他的传单,他自信这些人会回来找他,他深信他们无法抵抗他身上的宁静和快乐。

  他穿过西港的巨大石拱门朝着拉玛斯酒吧走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想到这些年在拉玛斯挥霍掉的时间,他不胜惶恐。他并不为自己的过去感到羞愧,因为劳埃德教导他不应该如此看待问题过去只是向你揭示未来美好新生活的一个参照点。可歪呆依然后悔没有尽早找到这份安宁与踏实。

  他穿过马路,在拉玛斯酒吧门口停下。十分钟里,他只给一个酒吧的常客发出一张传单,那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好奇地盯了他一会儿。几秒钟后,门又被推开了,布莱恩和科林冲到大街上,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小伙。他们个个满脸通红,酒劲十足。

  “你他妈的在这儿做什么”布莱恩吼道,一把抓住歪呆胸前的大衣,把他推到墙上。

  “我只是”

  “他妈的闭嘴,你这小杂种。”科林叫着,“我们今天安葬了妹妹,这都是拜你和你那些狗朋友们所赐。你居然还敢在这儿传教。”

  “你把自己当作基督徒吗你杀了我妹妹,你个杂种。”布莱恩不停地把他往墙上顶。歪呆想挣脱,无奈对方力气太大。

  “我没碰过她。”歪呆喊道,“不是我们干的。”

  “那他妈是谁干的只有你们在现场。”布莱恩怒吼着。他松开歪呆的大衣,举起拳头:“尝尝滋味如何,小子。”说完一记右勾拳打在歪呆脸颊上,紧接着又跟上一记左勾拳。歪呆两腿一软,他觉得自己的下半张脸快要掉到手心里了。

  这只是开始。猛然间,拳脚乱飞,无情地砸在他身上。鲜血、眼泪、鼻涕交织着从脸上淌下。时间仿佛凝结了,这让身上的疼痛又加倍地痛苦难忍。他长大后从来没打过架,这种裸的暴力让他害怕极了。“上帝呀,上帝呀。”他抽泣着。

  “上帝现在帮不了你,你这狗杂种。”有人喊着。

  突然间,一切都停止了,四周一下子沉静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抬起头,一位女警员站在身前,身后是那一晚亚历克斯找来求助的警员。那些打手也站在四周,手插口袋满脸怒火。

  “开开玩笑而已。”布莱恩达夫说。

  “这可不怎么好玩,布莱恩。幸亏酒吧老板脑子清醒报了警。”女警员一边说,一边俯身检查歪呆的伤势。歪呆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咳出一口鲜血。“你就是汤姆麦齐”

  “是。”他含糊地说。

  “我叫辆救护车来。”她说。

  “不。”歪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挺直了身板,“我没事的,开开玩笑罢了。”他发现自己说话都很费力,仿佛刚做了下巴移植手术,还不知道怎样运用新下巴。

  “我看你的鼻子被打坏了,孩子。”男警员说。他叫什么来着莫顿劳森是叫劳森。

  “没事。我和医生同住呢。”

  “他是个医科学生。”劳森说。

  “我们用巡逻车送你回家。”女警员说,“我是警员霍格,这位是警员劳森。吉米你看着他好吗我去和那几个混蛋聊聊。科林,布莱恩,过来。你们其他人,都散开。”他把科林和布莱恩带到路边。她有意选择挨近劳森的地方,以便事态失控时劳森可以帮忙。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厉声问,“看看他的样子。”

  布莱恩一副醉态,浑身流汗,脸上肌肉松弛,目光呆滞,轻蔑地看了歪呆一眼。“打得还不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们在做你们没做的事情,因为你们是一帮什么事都不会干的废物警察。”

  “闭嘴,布莱恩。”科林呵斥道,他也只比弟弟清醒那么一丁点,但出于本能,他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瞧,我们很对不起,好了吧情况只是稍微失控了点。”

  “我敢说,他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呃,他和他的那帮混账朋友开始作恶就没想过停下来。”布莱恩吵着说。突然,他的脸变形了,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妹妹,我的罗茜。即便对待一条狗也不会这样。”

  “你错了,布莱恩。他们是证人,不是嫌疑犯。”贾尼丝不耐烦地说,“事发那天晚上我就告诉过你了。”

  “这里的人只有你才这么想。”布莱恩说。

  “你能不能闭嘴。”科林说。他转向贾尼丝:“你是要逮捕我们,还是怎么的”

  贾尼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今天安葬了罗茜,我也在场。我看到了你们的父母是多么伤心。为了他们,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想麦齐先生也不愿意指控你们。”科林还想说话,贾尼丝举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这儿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科林。”

  他点点头:“好吧,贾尼丝。”

  布赖恩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开始叫她贾尼丝了她可不是帮我们的,你知道。”

  “他妈的闭嘴,布莱恩。”科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替我弟弟道歉,他喝得太多了。”

  “没关系。可是你不傻,科林。我老老实实告诉你们,麦齐和他的伙伴你们不能再碰。明白了吗”

  布莱恩偷偷一笑:“我觉得她喜欢你,科林。”

  这话撩动起了酒后的科林。“是这样吗你觉得呢,贾尼丝为什么不和我直接挑明了呢你想出去过一夜吗我保证让你愉快。”

  贾尼丝从眼角瞥见有东西在移动,转身看见吉米劳森拔出警棍朝科林达夫走来。她举起一只手拦住他,但劳森的那股气势吓得科林赶忙退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嘿。”他不服气地叫道。

  “把嘴巴放干净点,你这可怜的狗杂种。”劳森绷紧的脸上怒气冲冲,“永远永远别用这种口气和一个警察说话。现在,在霍格警官改变主意,把你俩关起来前给我滚开。”他狠狠地命令道。贾尼丝有些生气了,他讨厌男警员以保护她的名义来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

  科林抓起布莱恩的手臂:“走吧。里面的酒我们还没有喝完呢。”在惹出更多的麻烦之前,他扶着跌跌撞撞的弟弟走开了。

  贾尼丝转身对劳森说:“你没必要那样做,吉米。”

  “没必要他是在占你便宜呢。这种小子连给你擦皮鞋都不配。”他的声音里饱含轻蔑。

  “我会保护我自己,吉米。即使比科林达夫更无耻的我也对付过,不需要你在这儿硬充好汉。现在,我们送这小伙子回家吧。”

  他们一左一右地把歪呆扶进车里,让他在后座舒舒服服地躺下。劳森绕过车子朝驾驶座走去的时候,贾尼丝说:“吉米一起喝酒的事我想我不去了。”

  劳森久久地盯了她一会儿:“随你的便。”

  他们半声不响地把车开回法夫园,把歪呆扶到正门口,然后走回车子。“瞧,贾尼丝,如果你觉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