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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为皮特克劳瑟和爱丽森的失踪有关系吗”
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你要相信我,斯卡代尔的大多数事情都瞒不过我。据我所知,自从战争结束以后,皮特就再也没有踏进这山谷半步。我想他甚至不知道有爱丽森这么个人。我愿意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她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说完,她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她那高高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就像工程师手中的卡尺上的两个尖头儿。
“我们可不能肯定。小丫头一直在巴克斯顿上学,长得又像她妈妈。别忘了,霍金夫人的哥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可能正好和爱丽森差不多大。就算他脑子有点儿毛病,如果在街上看到爱丽森,还是能勾起他的种种回忆。”
马洛马斯将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她一边听乔治说话,一边用力地摇着头。“我不相信,不相信。”她说。
“那么,洛马斯夫人,我们还有必要讯问皮特克劳瑟吗”乔治问。看到她流露出来的痛苦,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了。
“如果他跨进山谷一步,我们大家早就知道了。而且,他还得做工。”她极力辩解道。
“他们星期三下午休息。他有可能来过。洛马斯夫人,皮特克劳瑟是为什么被赶走的”
“这事儿跟大家都没关系。”她断然说道。她紧紧地眯起眼睛,仿佛火光是正午的太阳。
“我需要知道。”乔治毫不退让。
“你不需要知道。”
汤姆克拉夫身体前倾,胳膊肘放在膝盖上,记事本在他的小腿间来回晃荡着。谈话的情势变得如此紧张,他看起来却还很放松,这着实让乔治羡慕。“我想皮特克劳瑟连一只苍蝇都打不了,”他说,“不过,我说了不算。我想皮特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重见天日。一个像您这样的女人,洛马斯夫人,从未走出过德比郡山谷,您不会知道,一旦犯人认为有人伤害了孩子,他们会怎么对待那些人。他们能把正常人逼疯。被逼疯的人会把自己吊在窗户栅栏上,会吞下漂白剂,如果有人愚蠢透顶,给他们一把涂黄油的刀,他们还会用来砍自己的手腕。您的皮特将会受这样的虐待,境况比交战地带的街头妓女还惨。我想您不会愿意让他遭那份罪。您,或者斯卡代尔的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的。如果你们忍心,他二十年前就该受到惩罚了。但是你们把他放走了。你们放走他,让他自己去凑合着过。可现在您却袖手旁观,眼看着他不能再过现在的日子,这是为什么呢”
演讲很有说服力,但却没实效。“我不能告诉你。”她一边说,一边令人难以察觉地摇着头。
乔治把椅子往后一推,椅子腿在石板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说,“如果您不关心皮特克劳瑟,也不关心能否找到爱丽森,我会去找个关心的人。我敢肯定霍金夫人会告诉我们想了解的任何事。毕竟,他是她的哥哥。”
马洛马斯的头一下扬了起来,好像有人猛地拉了一把她脑袋后面的头发。她瞪大了双眼。“不要去找鲁丝。不,你不能那么做。别去找鲁丝。”
“为什么不能”这一问把乔治的一部分火气发泄了出来,“她盼着我们找到爱丽森,她不希望我们在假线索上浪费时间。我们想知道什么,她都会说的,我肯定。”
她瞪着他,她那巫婆似的歹毒的面孔如同万圣节的面具。“坐下。”她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命令,不是邀请。乔治退回到他的椅子里。马洛马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橱柜走去。她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瓶子,标签上写的是威士忌。其实里面的液体,像杜松子酒一样,没有颜色。她往一个雪利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口干掉。她猛咳了两声,肩膀不住地颤抖。接着,她转过身来冲着他们,眼睛里水汪汪的。“皮特一直积习难改。”她慢慢地说道。
“他灵魂肮脏,”说着,她便走回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下流,卑鄙。他会跑到野外看动物交配。年龄越大情况越糟。他会尾随谈情说爱的人,那可都是他的亲戚啊,千方百计地要看看人家在做什么。只要你走进树林,看见皮特站在那儿,那肯定就是有公羊和母羊在交配,他站在那儿,手里”她停顿了一下,抿紧嘴唇,然后又接着说下去,“手里拿着他的家伙,眼睛里满是好奇地望着那些正在交配的畜生。为这个,家里人扇他、训他、踢他、骂他,但都没用。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觉得这种事好像也不是那么要紧。在一个像斯卡代尔这样的地方,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得学会容忍。”
她盯着炉火,叹了口气。“后来,鲁丝从一个小女孩儿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皮特就像鬼迷了心窍。她走哪儿他都跟着,就像一条公狗在一条发情的母狗后边嗅着。他有好几次都被丹尼尔抓住了他爬上梯子,扒在姑娘卧室的窗户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我们想方设法让他明白,她是他的亲妹妹,再不能那样了。但皮特从来都听不进去。最后,丹尼尔让他搬出来,睡在我家里。”
马洛马斯停顿了一下,揉了揉耷拉着的眼皮。乔治和克拉夫想着一定不能把故事打断了,所以他们都一动不动。“一天夜里,丹尼尔从朗诺回来。他喝了点儿酒。当时还在打仗,实行灯火管制。他一进山谷,就看见一丝光亮从村里照射出来,就像信号一样。他以最快的速度骑着自行车,他想不管那是谁家,他都要抢在警察发现并罚款之前告诉他们。足足还有半英里的时候,他发现那光是从自己家里发出来的。这下他骑得就更快了。不一会儿,他就认出来了,那是鲁丝卧室的窗户。他知道家里只有黛安和鲁丝在,他确信她们两人当中一定有一个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转过身对着那两个已经入迷的听众。
“嗯,他判断错了,不过也可以说是对的。他咆哮着,飓风般地冲进家门,一步两阶儿地跑上楼梯,脑袋差点碰到横梁上。他撞开鲁丝的房门,只见皮特站在鲁丝的床边,裤子堆在脚踝,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这样一来,他的性器官看起来就像一个扫帚把儿。小姑娘睡得正香,但丹尼尔像疯子一样闯进来的时候把她吵醒了。她一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老妇人摇摇头,“隔着村子的绿地,我都能听到她的尖叫声。”
“接下来我听到皮特的尖叫声。三个男人才把丹尼尔从他身边拖开。我当时还以为他死了,他浑身是血,就像一头刚难产生下来的小牛犊。我们把他锁在一个母羊产崽的棚子里。他的伤口渐渐愈合之后,乡绅卡斯尔顿安排他住进巴克斯顿的单身男子旅馆。丹尼尔警告他,如果他再胆敢靠近鲁丝或者斯卡代尔,他就会赤手空拳地打死他。皮特相信他说到做到,当时信,现在也信。我知道,你们了解了这件事以后,会认为他是在爱丽森身上看到了鲁丝的影子,于是就对爱丽森下了毒手。但你们那样想就错了。而且恰恰相反。如果你们想让皮特克劳瑟爬到你们脚下求得宽恕,只需要告诉他鲁丝和丹尼尔在找他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斯卡代尔,最不愿意靠近的人就是任何一个跟斯卡代尔有关系的人。相信我好了。”
故事讲完了,她又坐了下来。乔治心中暗想,只要马洛马斯还活着,口述传统就永远不会消亡。她代表着村子里的前辈,不仅了解家族的历史,而且也只有靠她个人的技能,家族的历史才得以完整保存。乔治从没想到他能在1963年的德比郡遇上这么一个人。“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一切,洛马斯夫人,”他郑重地说,“您帮了我们大忙。在告辞前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查理说他周三下午看见过霍金先生在树林和灌木丛之间这一带溜达。他告诉我们您刚才还沿着同样的路线走过。那就是说,您周三也看见过乡绅”
她审慎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很亮,如同鹦鹉的眼睛。“但不是在爱丽森失踪之后,不是。”
“那以前呢”
她点点头。“在这之前,我一直在和我们的黛安一起喝茶。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凯西正钻进路虎车,准备到路口把爱丽森、珍妮特和德里克从校车上接回来。大卫和布莱恩在挤奶房那里,正把奶牛往里面赶。恰好我看见乡绅霍金正从地里穿过去。”
“那您先前为什么不说呢”乔治恼火地问。
“我为什么要说没有什么反常的啊。那是他的地,他为什么不能在上面走呢他总是在外面到处溜达,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拿着相机拍来拍去。况且,就像我说过的,爱丽森那时还没从学校回来呢。她带舍普出来时,他要是还在那片地里,那他也走得太慢了。而这样的天气里,在斯卡代尔,没人会走得那么慢。”她语气果断,仿佛要为这个分歧一锤定音。
乔治闭上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他敢发誓,他看到一丝笑容牵动了老妇人的嘴角。“我会让人把您说的这些打印成一份报告,”他说,“我希望您能在上面签字。”
“如果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我会签的。你们现在可以放皮特走了吧”
乔治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把他坐的椅子塞回到桌子下面。“我们做决定时会考虑您今天讲的这些。”
“他不是暴徒,探长。”她说,“即使我们假设他见过爱丽森,甚至假设她会让他想起鲁丝,她也可以一把推开他。他是个胆小鬼。不要把你们的时间浪费在皮特身上,而让罪犯逍遥法外。”
“您似乎已经料定,不管爱丽森出了什么事儿,肯定是人为的。”克拉夫说着便站了起来,但没有把记录本合上。
她的表情显得旁若无人。眯缝着眼睛,噘起了嘴巴,翕动着鼻翼。“我想的和你知道的是两码事儿。就看你能不能把它们联系到一起,克拉夫队长。然后,我们也许就能知道我们的小姑娘出了什么事。”她瞟了一眼挂钟,“刚才你们说还要去找乡绅霍金谈谈”
“是。”乔治说。
“那你们最好快点儿。他喜欢在六点整吃饭,而且依我看他不会为你们改变这个习惯的。”
洛马斯也没有起身,他们就自己出了门。“你怎么看,汤姆”乔治问。
“她在告诉我们她认为的真相,头儿。”
“还有查理不在现场的事儿”
克拉夫耸耸肩。“她可能替他隐瞒了什么。她也愿意这么做,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除非我们找到某个人有不同的说法,或者找到更可靠的证据证明他和爱丽森失踪有关,否则我们没理由怀疑她。而且关于克劳瑟的事儿,我还是相信她说的,不管最后结果证明是真是假。”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治抬手摸了摸脸。连日的劳累使皮肤感觉很粗糙,脸上好像也瘦了一圈。他叹了口气。
“我们应该放他走,头儿,”克拉夫说,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乔治,“他不会跑的。他没有地方可去。我可以从那个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局里,告诉他们为他办理假释。可以给他定几条严格的规定他必须一直待在距离斯卡代尔五英里以外的地方,必须待在旅馆里,必须每天到警局汇报。但是真的没有必要再关他啦。”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做会把他推给那些滥用私刑的人吗”乔治问。
“我们把他关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是不利。我们可以让值班警员暗示一下报社的那帮家伙,就说什么克劳瑟根本不是嫌疑犯,只是爱丽森的一个长辈,因为心理脆弱,为了避开外界的压力,我们带他来警局谈一谈,了解一些情况。还有,我会提醒他们有必要在酒吧散布同样的话。”克拉夫喋喋不休,一定要说服乔治。乔治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而且他也太累了,不想为这样一件事儿再多说什么,况且放与不放本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
“好吧,汤姆。你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是我的命令。而且务必让人通知总督察一声。他会不高兴的,但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了。我在房车那儿等你。我得去喝上一杯,不然的话,还没等我从乡绅那儿套出点什么,我就会先败下阵来。”
乔治甚至没等克拉夫回答,就径直穿过绿地走向警察的房车。他没有阻止克拉夫队长,他的直觉没有给他任何这样的暗示,而克拉夫也确信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甚至马洛马斯的心灵感应也没有立刻反对释放皮特克劳瑟。
人们常说知识和经验是人的负担,此即一例。这一负担将由他们三人分担。
10
1963年12月13日星期五下午5点52分
鲁丝霍金把厨房门打开,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她的双眸里闪现出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但一看见他们的表情,这丝火花就变得更微弱了。希望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恐惧。她眼圈发黑,脸色苍白,表情显得痛苦,可见,两天以来她一直处于焦虑当中。看到她这个样子,乔治赶紧说道,“我们还没有新的消息,霍金夫人,很抱歉。我们能进来一会儿吗”
鲁丝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退到一边,双手仍然不停地在围裙上擦来擦去。那是一件用粗棉布做的裹身围裙,上面带有花卉图案。她双肩低垂,动作迟缓,心不在焉。乔治和克拉夫走在她前面,很不自然地站在了厨房中间。空气中弥漫着牛排和腰子的香味,这让他们感觉很饿,禁不住直流口水。乔治想,如果他能回家,不知道安妮会给他准备什么好吃的这他说不上,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再这样拖下去,就什么也别指望了。“你丈夫在家吗”他问道,“实际上,我们是要和他谈谈。”
“他前面和你们那些小伙子一起搜山去了,”她回答得很快,“回来的时候已经很累了,现在他去洗澡了。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乔治摇摇头,“没事儿,我们只是想和他谈谈。”
她瞥了一眼放在炉子旁边架子上的一个瓷质闹钟,闹钟已经很破旧了。“他十分钟后会下来吃晚饭,”她咬了咬嘴唇的右下角,焦虑之情无意识地流露了出来,“如果你们过一会儿来更好一些,半小时后可以吗这样他就可以吃完晚饭。我会告诉他你们在等他。”她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的紧张。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霍金夫人,你丈夫一下来我们就和他谈,”乔治很温和地说道,“我们不想耽误一点点时间。”
她睁大了眼睛,紧绷着嘴唇。“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是他整个下午都去了山谷,所以需要先吃晚饭。”
“我知道,我们会尽量快一点儿。”
“尽量快一点儿干什么,警官”
乔治半转过身,他没有听见霍金在他后面开门的声音。这位乡绅上身穿着一件质地粗糙的驼色睡袍,下身穿着条纹睡裤。因为刚刚洗过澡,所以皮肤看起来有些发红,头发紧贴在头上,比之前光滑多了。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副好像在伦敦西区剧院里的神态,显得彬彬有礼,轻松愉快,但在德比郡一个农家的厨房,就显得很可笑了。乔治点点头,算是和他打了招呼,“我们需要耽误你几分钟,霍金先生。”
“我要吃晚饭了,警官。”他生气地说,“我想我妻子已经告诉你了,或许你们可以晚点再来”
太有意思了,乔治心想,霍金甚至都不问一下他们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了新消息。他根本没有提到爱丽森,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的迹象,只顾着填饱肚子。“恐怕不行,先生。我已经说过了,对于这样的询问,我们必须分秒必争。所以,如果霍金夫人不介意把饭给你热着的话,我们想跟你谈谈。”
霍金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鲁丝,你听见警官的话了。”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桌子跟前,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来去拉椅子的后背。
“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谈,先生。”乔治说道。
霍金的眉毛弯成了弓形。“你说什么”
“我们要和目击者一个一个地谈话。既然你的妻子还要在这儿干活,我们换个地方谈似乎更合适一些。客厅怎么样”乔治的语气听起来很礼貌但也很坚决。
“我不去客厅,那里就像个冰冷的库房,我不想让你们感染上肺炎。”他赶紧装出一副笑容,这样就使他的话听起来不那么生硬,但乔治发现这一借口很难让人相信,“我的书房要暖和一些。”霍金补充道,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们跟着他,沿着冷飕飕的走廊来到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看着像是微型绅士俱乐部。一对皮质扶手椅放在壁炉的两侧,壁炉上有一个煤油取暖器。霍金直接走向窗口旁的椅子。房间的另一头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表面的皮革有一块已经划破了,上面零零散散地放了一些装饰性的镇纸。沿墙摆放着几个红木书架,书架上塞满了皮面的精装书,按照大小排列,从大账簿到小册子。木地板由于多年的踩踏而凹凸不平,有一块儿地板上面铺着一张土耳其地毯,看起来不太耐用而且已经褪了色。门旁是一个装有玻璃的枪柜,里面放着一对成套的猎枪。乔治对枪了解不多,但即使这样,他也意识到这些猎枪并不是一个普通农夫吓唬人的摆设。“很漂亮啊,先生。”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霍金对面的椅子旁边。
“我觉得我叔叔从他祖父那个时候起,就没怎么动过这里。”他说道,“我想把这里弄得时髦一点儿。比如把那张破桌子搬走,拿掉一些书,换成当代的。还有,我应该找个地方存放我的摄影册子和底片。”
乔治沉默不语。他想,对这样的房子他是会情有独钟的,因为它能使生活在其中的人把过去与现在联系起来,他还能在想象中把房子传给自己的儿子,当然,如果他能幸运地有个儿子。一想到霍金可能会对房子做一番什么样的变动,他心里不禁一阵隐隐作痛,虽然这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也没能让他对霍金增加一点儿好感。他透过霍金的肩膀看了克拉夫探长一眼。克拉夫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拿出笔记本,准备好了铅笔,向乔治点了点头。乔治清了清嗓子,心想,再过几年,要是他能够对这样的房子有支配权该多好啊。“我们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一谈。不过在这之前,先生,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人向你索要赎金”
霍金眉头一皱。“谁会认为我有那笔钱呢,警官我不就是拥有这么一块儿地吗”
“先生,人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辛纳特拉绑架案被报道之后,我们还是应该提防这种可能性。”
霍金伤心地摇了摇头。“没人向我要赎金,没有信,没有电话。我们今天收到一些巴克斯顿人的来信,他们听说了爱丽森失踪的事儿,但这些信都是表示同情和慰问的,不是索要赎金的。你可以看看,那些信都在厨房的餐桌上。”
“先生,如果有人向你索要赎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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