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寂静的石林村,木晨依依不舍,在这里整整二十年,现在却是很是凄凉,阳光照射在厚厚的灰尘和春雨后泥泞的道路上,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木晨握紧拳头,如今终于要走了,去那江湖,然而秋幕雪却反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木晨了然,拉着木夕跟着秋幕雪踏上江湖之路,那里可以改变人,有的是贵人、有的是军人、有的是庸人、有的是恶人、有的则是死人。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我木晨岂是池中之物,即使不是龙,也不能是庸人。
曾经在那个世界他看到过一句话:人生苦短,如果你选择平庸,与死亡有何区别。
因为秋幕雪的容貌过于吸引人,她带上了面罩,他们在路边的一家“再来客栈”留宿,木晨并没有因为这个在路边豪华的客栈感到任何的惊讶,只有木夕左看右看,充满好奇,典型的土包子。
客栈右靠湖水,后靠大山,青山绿水,景色宜人,走在木桥上,木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余光瞥见那个带路的小二眼睛时不时撇向秋幕雪,木晨暗笑不语,虽然秋幕雪遮挡住容貌,却挡不住曼妙身躯与圣洁高贵的气质。
木晨坐在湖边,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一本“江才子诗集”,木夕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呆呆地看着木晨,生怕他忽然离去一样。
房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专心致志的木晨脑袋冒出秋幕雪那日瀑布边光洁的后背,顿时心猿意马,木晨赶紧闭上眼睛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儿本色,理应不空。”
木晨在那里胡说一通。
“哗。”
水声?
“嗒嗒。”
这是……脚步声?木晨脸色难看的望向偏房,正要冲过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屋顶水花飞溅,秋幕雪拿着白色衣裳转几圈草草披在身上,然后轻盈的落在屋顶,露在外面的玉腿让木晨眼睛凝固,心想衣裳怎么不再往上一点。
“晨儿,去把那人抓来。”
木晨立即心里暗骂:真是大逆不道,她可是我师傅。
竟然有人敢偷看我师傅,木晨不爽的抓住木剑就向偏房走去,一脚狠狠踹开门,门直接塌了,木晨怒气冲冲的神色僵住,这门得多少钱?
“嗤嗤嗤,”刺耳的笑声吸引了木晨的注意力,一看是个驼背的老头,带着黑色头巾,两条辫子长至腰间,看起来……嗯,木晨只能想起那两个字:猥琐。
“老色鬼,怎么大把年纪了,竟然偷窥良家妇女洗澡,真是为老不尊。”木晨正气凛然的说道,木剑斜指地面,还真有种替天行道的侠客之姿。
老头并没有生气,而是玩味的盯着木晨笑眯眯的问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谁啊?”木晨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传说中的采花大盗,人称浪里桃花:三无良,就是我了。在每个月黑风高夜,我都会探入寂寞女子闺房,让她们可以解脱自己,而我每天都会精疲力尽,这等舍己为人的精神连我自己都感动。”
木晨目瞪口呆,这等下流无耻的职业,神人共愤的事情,竟然可以说得如此高尚,看着面前的三无良,从惊愕变成了厌恶,真是一个毫无德义之辈,木剑直指三无良。
三无良从后腰掏出两把弯刀,一刀挡住木晨的木剑,一刀斩向木晨腹部,木晨连忙几个后空翻闪躲,然后脚尖一点又冲向他。
剑若莲花。
剑刃在木晨特定轨迹下快速舞动如同桃花般绽放,一朵朵,一半半,一片片,三无良大吃一惊,接着不屑的道:“男人用这等阴柔招数,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男人的招式。”
三无良举起弯刀就劈砍下来,一刀竟然精确的劈到木剑上,断成两半,一刀带着呼呼风声直取木晨面门,这那里是什么招数,就是劈砍的用刀基本,不过三无良靠的依然是自己比木晨雄厚的内力。
千钧一发之际,木晨直接向前扑去,抱住三无良撞破屏风,三无良狼狈不堪,愤怒的抓住木晨的脖子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木晨想扳开他的手指,可是他发现这就像在扳一块巨石一样颤抖都没有一下。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姐姐,快救救哥哥。”木夕拉着秋幕雪焦急的喊着,可是秋幕雪却依然是震惊、自信的神色,冷若冰霜的她一直都是如此。
在恐惧之心的感染下,人往往不会正确的思考问题,木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窒息的感觉依然在卷席他的神经,脸色涨红。
脑海深处冒出一句话:腿脚膝肘头皆可为兵。
咬着牙的木晨眼里精光闪过,腿微微一弯,当三无良察觉到异样,木晨的脚已经踢在他的下巴上。
秋幕雪抓住石子的手跟着松了下来。
木晨挣开三无良睁开的手臂,看向脸色铁青的三无良,只见他怒气冲冲的道:“内气才一重天,竟然让老夫连连在你手上吃撇,老夫生气了,不跟你玩了。”
三无良像个孩童失去玩具般气急败坏,气势汹汹的直接冲过来,干枯的肉掌扑面而来,木晨举掌迎击,可是刚刚碰到木晨脸色大变,感觉到一股巨力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飞出门口滑到秋幕雪脚下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木夕连忙过去查看:“哥哥,你没事吧?”
“照顾哥哥。”
秋幕雪没有带面罩,美丽的容颜让三无良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笑眯眯的道:“真是妙哉,我三无良御女无数,从没有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秋幕雪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抬手就是一掌过去,三无良硬接几掌才惊讶的发现秋幕雪武功高于自己许多,想着就佯装被打退,然后跳出窗口,秋幕雪冷冷哼了一声,抬手一挥,石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在三无良的后背,他痛呼一声落进湖里。
深夜的时候,木晨躺在在床上,手臂缠着布带,等木夕喂完药,秋幕雪就过来了。
“师傅,你来看我?”
“不是。”秋幕雪淡淡的道。
木晨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来有什么事情?”
“我来告诉你关于内气的分划,内气很简单的分一到十重天,一重天到二重天便如你这般比普通人强上数倍;三重天到四重天你就飞檐走壁,我便可以教你轻功;五道六重天可让你的身体比石头硬却远远不能跟铁器比;七到八重天可摘叶伤人;九到十重天则是可以弹指间,便有伤人之能。”
木晨沉思了起来,以上并不能决定实力的划分,以上是内气雄厚和质量还有运用的划分,实力确实并不能全部取决于内气,身体、智慧、悟性、品质同样重要。
“师傅内气难道就决定实力了?”木晨问出疑惑。
“不然,内气并不代表你的全部实力,一切并不能取决内气的雄厚而决定你的全部能力。”
“你问完了?”
“完了。”
“你今天为什么不怕死?”秋幕雪问道:“而且今天那一脚谁教你的。”
木晨沉吟不语,许久木晨看向门外星星点点努力的在夜空展现自己的光芒,说道:“我怕,可是我越怕,就越会死,比如说今天。”
“你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孩子。”
“那你,”木晨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那你就问老天爷吧,而那一脚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告诉我:腿脚膝肘头皆可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