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方神圣?”大寨主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历经风雨的大寨主面对白景玉忽然觉得心慌意乱,完全遗忘了桂花树下刚才与他拼死拼活的青年。
“我从书香世家而来。”
书香世家。
秦月跟大寨主心里皆是思索起来,书香世家大有五家,小有数百家,武皆有所涉猎并名震江湖的唯有三家,那便是白家、楚家、颜家,秦月知道白景玉姓白霍然一惊。
“无名家族,不足挂齿。”白景玉却是这样说道。
大寨主冷冷哼了一声:“我独狼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敢挑衅于我,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说着独狼一踢铁戟刺向白景玉。
“白日依山尽。”
白景玉边念诗句,身体侧身,铁戟贴着他的衣裳划过,白景玉靠近独狼折扇拍在独狼头上,独狼蹬蹬后退,头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痕迹。
“黄河入海流。”
白景玉欺身向前,折扇顶住独狼的脖子,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白景玉的招数行云流水,两招死死克制独狼,白景玉淡然一笑:“如果是兵器,你已经死了。”
说完,收回折扇。
独狼黯然的低下头,说道:“我输了,要杀要刮来个痛快。”
收回折扇,白景玉道:“我不杀你,若你身死,你的兄弟便居无定所,流落街头,可是你不可再祸害百姓,如果你想混口饭吃,你可以去落刃城从军,保家卫国成就千秋芳名岂不是更佳?”
独狼拱手相谢:“不杀之恩,我独狼记下了,至于落刃城我会去的。”
目送独狼等人离去后,木晨勾住白景玉的肩膀笑道:“白兄真不愧是豪杰,走,我们痛痛快快喝上一杯。”
“算上我,行吗?”旁边传来秦月弱弱的声音。
木晨跟白景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会喝酒?”
掌柜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东张西望没有发现山贼,立即豪气的挥手叫道:“感谢各位恩公,今天这顿我请,随便吃随便喝。”
两人喝了一杯酒,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骑虎难下的秦月,秦月扭捏了一会,见两人盯着自己,心一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自然而然的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红润,多了几分娇艳,木晨和白景玉面面相觑,接着哈哈大笑。
白景玉不再理会秦月,看向木晨便问:“木兄,你要去往何处?”
“江南。”
“是吗?我要回京城,正好路过江南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乐意至极。”
“其实我也路过江南。”秦月插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有马车。”
在三人谈得正欢的时候,进来三人,坐下后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可有落雨剑的下落?”
“没有,一无所获。”
另一个哀声叹气:“主人,可又要责罚我们了。”
落雨剑?
木晨低声问白景玉:“落雨剑是什么?”
白景玉听到落雨剑两眼放光,听到木晨问起,立即来了兴致。
听白景玉说:
落雨剑并非世俗之物,相传在天山山顶有一块盘踞数年的青石,历经风吹雨打,所谓滴水穿石,青石一天比一天小,直到有一天露出一把剑的模样,在青石中蓝光闪烁,被天山流云派所得,此剑削铁如泥并且有个奇特之处,那个奇特之处无人知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流云派明里被魔教所扰,暗里正派所害,直到灭门这悲剧的发生,那日血流成河,武林元气大伤,那把剑也是不知所踪,因为落雨剑因风雨蚕食青石而生,所以名曰:落雨剑。
“是不是通体蓝色,模样古朴,剑柄刻有落雨残花图?”木晨听白景玉讲完,莫名的想起那日的梦,不由得问道。
“好像是怎么说。”白景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没什么,”木晨笑了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两边是盛开的桃花,越靠近江南路边桃花就越多,香气四溢,而且如同一片片粉色的云朵种在大地上,宛如脚踏仙境般,秦月从车窗向外望去,一脸陶醉。
白景玉则是忍不住作诗一首:
春雨溅落官道栈,
酒对长空遇知己。
雨息晨现残花落,
桃花遍野三人行。
“白兄好采。”木晨道。
白景玉谦虚的笑道:“木兄过奖了。”
“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相互吹捧了,”秦月撑着脸蛋,郁闷的说道:“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木兄,你后背背着的古琴是你的?”白景玉看到木晨后背黑布包裹着的古琴有意问道。
“不,”木晨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木夕认真的说:“是对于我和木夕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
“她有教你弹琴过吗?”
“有。”
“何不弹上一曲?”
木晨二话不说,取下古琴,温柔的抚摸着古琴,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庞,接着手轻轻在上面弹奏,他只是模仿她弹奏的样子,五年自然是学有所成,自然她算是教自己的。
桃花花瓣纷纷扬扬,忧伤带着思念的音律弥漫桃花林,让这里变得就像你回忆童年时玩乐之地那淡淡的忧伤,每一朵花瓣如同一个旋律落在众人心间,莫名的忧伤。
这是她师傅深夜独自一人之时弹奏的,而自己则是默默地在她身后注视,总能让他忆起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世界。
白景玉按住木晨的手:“我说你这大好美景,弹怎么悲伤的曲子做甚?
“一时兴起。”
“咻咻咻……”
一连串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边的桃林射出无数的箭矢,如同满天大雨般向马车袭来。
“趴下。”白景玉大吼。
三人连忙趴下,箭矢穿过马车密密麻麻的插在他们刚才坐的位置上,小雪和马因为躲避不急被乱箭射死,两旁桃林冲出来一群手握长刀的黑衣人。
“砰。”
马车炸成碎片,木晨和白景玉同时冲向左右两边的黑衣人。木晨疑惑不解自己初入江湖,怎么会有人行刺自己,然后想到秦月和白景玉顿时了然,原来是自己撞进来的。
木晨剑斩一个黑衣人,后面三把长刀刺过来,直接跳起来脚点三把长刀一记后空翻斩断了桃树树枝,桃花飘落遮挡住了木晨的身影。
“嗤。”
一把长剑横扫花幕,切断了三人的喉咙,三人刚刚倒下,几点寒芒已到,木晨斩断一道寒芒,其他几道寒芒躲开射在桃树上,一道寒芒射在大腿上。
木晨欲哭无泪,手臂还没有好多少,大腿又来了一下,转头看到几名黑衣人已经悄悄摸向秦月那边,木晨不顾腿上的疼痛,奔向那边,嘴里叫道:“木夕。”
“白景玉,”木晨知道自己轻功不行,只好叫了白景玉一声,白景玉默契的退出战圈,踏着几个黑衣人的肩膀落到马车上,打开折扇,玉树临风的扇了扇:“本公子在这里,你们想怎么样?”
“咻咻咻……”
白景玉面色大变,立即以奇异的身法躲避箭矢,基本都是贴着他的衣裳过去,可是顾及不了旁边的秦月两人,秦月看到锋利的箭头在瞳孔中放大害怕的闭上眼睛紧紧抱住木夕。
许久,秦月睫毛微微颤动,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睁开眼睛看到木晨正笑着看着自己,看向秦月含糊不清的说道:“保……护……好木夕。”
紧接着木晨趴倒在马车边上,手触碰到古琴,发出几声刺耳的音调。秦月心间悸动,虽然他不是救自己,而是自己怀中的女孩,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别人保护了的感觉?
“气煞我也。”白景玉白净的脸气得涨红,从怀里掏出黑色圆球状的东西砸到地上,顿时烟雾弥漫,当烟雾散去,三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了马车残骸。
一个黑衣人连忙说道:“快马传信,刺杀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