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怎么能这样呢?”
申继圣一听,便觉得太初帝这处置实在是太狠了些,“几位州府大人和学子们都是为了帮我才做这样的事情的,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皇上怎么能处置他们呢?皇上处置我就够了,不该牵连他们啊!”
“再说了,那近万名学子中,几乎有一多半的寒门学子,若是没了前途,那他们以后岂不是不能做官了?那一小半出身缙绅仕宦之家的学子们,难不成也不能做官了吗?”
听自家大哥说这样的话,申继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跟着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已经被皇上视作你的同党了!那万言书还在皇上那里,上面有那些学子们的名字,皇上还怎么可能让反对自己的人再去做官呢?”
“至于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太傅了,只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便是去教书也只能做教书的事情,咱们申家的前途也让大哥你给毁了,你还觉得皇上对你,对我们申家的处置不够吗?皇上赐死父亲,难道不比赐死你更让你难受吗?还有什么处置,能比这个更厉害的?”
申继往看申继圣那个样子,实在是不愿意与他多费唇舌了,他便是再把大哥骂得狗血喷头又能怎么样呢?大错已然铸成,他再说什么都是白搭。然后派人去通知母亲还是众人过来。”
申耀杰久病卧床,数次病危,申家怕他一下子去了丧事来不及准备,因此,早就将丧事一应所需之物给备好了,申耀杰这会儿虽然死了,但府里的东西都是齐全了,何况这半月以来,阖府上下都知道申耀杰病得更厉害了,所以这些东西都预备好了,只需要申继往去吩咐一声,府中即刻就可以举灵。
申继圣知道事关重大,也知道申继往如今才是申家家主,他便含泪道:“你去吧。”
申耀杰的死讯很快传遍了申府上下,申老夫人和申家兄弟的夫人都闻讯赶来,很快的,申耀杰所居住的内堂之中便是一片哭声。
申老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申耀杰居然会在大儿子回来的当日就病发身亡,一时哭得肝肠寸断,差点哭晕过去,等着申耀杰换了寿衣,众人拜别,然后装殓入棺之后,申老妇人便立逼着申继圣把申耀杰去世前后的事情说给她听。
此时申继往已经去忙着布置申耀杰的灵堂去了,只剩下申继圣一个人在申老夫人身边,但申继圣记得申耀杰和申继往的嘱咐,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而是按照之前说好的话说了,只推说是父子叙话之时,申耀杰突然病发,这才去世了的。
听申继圣说了过程,申老夫人自然又是一阵伤心,只不过,这半月以来,她已知申耀杰的身子越来越差,病也越来越重,心里已做好了申耀杰随时会离开的准备,只是半月未见,再见时却已是阴阳相隔,想到这一点,申老夫人不免潸然泪下,心中悲恸万分。
申家众人都在灵堂中守灵,整个申府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而苏胜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客房中坐着品茶。
听了那去打探消息的大内高手的回话,苏胜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才淡声道:“既然申老太爷死了,那皇上交给咱们的差事也完成了。你们收拾一下,明夜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跟申继往说一声,便回金陵罢。”
皇上给的毒药并非一般的毒药,那毒酒入腹之后不会有什么七窍流血之类的惨状,而是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所以,即便是申耀杰死了,只要申继圣兄弟两个不把实情说出来,谁也不知道申耀杰其实不是病死的。
当然了,苏胜相信,申继圣兄弟也不敢把这其中的内情说出来的。
苏胜在回到宫中后不久,申耀杰的死讯也从泸州传来,紧接着,申继圣请求回泸州给申耀杰守孝三年,太初帝也同意了,直接将他的太傅之职撤掉,并且在旨意中说,守灵需要诚心诚意,申继圣该给天下学子做个榜样,于是就将申继圣身上的家主之位和爵位都给了申继往,让申继圣去往申耀杰的埋骨之地,也就是申家祖坟之地守灵。
太初帝的旨意不可违逆,申继圣也知道太初帝这是在变相的打压他,他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的,为了申家的以后,也只得依照太初帝所言,往申家祖坟去守灵去了。
解决了申继圣的事情,太初帝接下来就准备处理那几个州府的问题了,不过,他也不能一下子就将那几个州府降职,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坏了事情,思来想去,太初帝决定徐徐图之,先把那几个州府各自调开,然后再寻一些把柄,慢慢的把人给换下来,再去撤职。
至于申家学院里的那近万名学子,太初帝倒是未曾放在眼里的,苏胜已经说了,申耀杰安排了申继圣去善后,他知道这是申耀杰在为申家争取赎罪的机会,太初帝也没有反对,打算先看看再说,他也想看看申继圣打算怎么去善后。
再说了,这些学子们的名字都在他这里,一切情况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不可能让这些学子们为官的,所以,只要闹得不那么过分,他可以尽量不去动他们。
如今,在太初帝心中最为重要的,还是尽快下旨将沈叠箩拜为时彦的太傅一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