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有死神啊!”天因看着他那空洞的面孔说道。他没有回答天因,只是用手指对着老人勾了勾,这时老人的灵魂被勾出来了,手上还带着手铐。
“爷爷……”天因看着老人的灵魂说道。老人没有理会天因,似乎看不到天因,一步一步的向死神靠近。“能不能让我和我爷爷聊聊天?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讲的,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可不可以?”天因神情坚定的看着死神。死神空无一物的脸上似乎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天因,竖起了食指……
你这个笨蛋!竟然和死神谈判?他怎么会在乎你的生命。月着急的想要上去阻止却发现自己不能往前一步。
老人的灵魂不可思议的看着天因说:“天因,你竟然可以看到死神?”天因点了点头表示死神答应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聊一聊天。
老人笑了笑:“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太好了,不过你这样你的生命会减短的!这让我怎么下去面对你奶奶啊!”
天因的眼眶湿润起来:“没事的,爷爷,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老人家抚摸着天因的头说:“不要哭了孩子,你这样子,爷爷走得不安心啊。我走了之后你就不要再欺负妹妹了,要好好照顾她。”
天因点了点头,这时,死神的锁铐再次拷到老人家的手上。“我的时辰到了。”老人含着泪光说:“对了,回去后叫你爸爸把那枯萎的榕树伐了吧。”
老人说完便跟着死神离开了。天因回头看着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跳记录仪,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参加完老人葬礼的天因待在房间里翻着相册……
你真是个不得了的女孩啊,能在死神那里求得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年迈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天因有点疑惑了。我就是那天你捡回来的玉盘,我本来是保一方平安和稻谷丰收的守护神,但因为连年的战乱,我的戾气也就越来越重,直到一位逐妖师的出现,他想与我签订契约让我洗清罪孽,无奈我的戾气实在太重了,最终他牺牲自己作为祭品将我封印在这片大地上。
“怪不得其他妖可以走动的,而你却一直待在玉盘里。”天因似乎焕然大悟道。
年迈的声音有点迟疑:“才不是呢!随着年代的推移,封印越来越弱,我的戾气也越来越少了,正因为戾气的衰弱,即使封印再弱我也不可能冲破的,直到被你封印就直接被解除了,因为年代久远,我我的肉身早就化为尘埃了,所以只能待在这玉盘里,不过……你是不是会巫术?”
天因摇了摇头说:“巫师我就听说过,逐妖师我真的没有听说过的,贝尔城就是巫师之城了,或许是那里的人将你的封印解除了,我捡到了而已,对了,你说你的封印解除了,那能不能让我的爷爷复活?”
“哈哈哈……我不可以让你的爷爷复活但我可以让他的意志复活,不信就起来看看吧。”年迈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渐渐变成鸟儿戏耍的声音和人们吵闹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天因的脸上,她看着手中的相册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了,她打开窗户冲到阳台上发现枯萎的榕树现在已是绿绿葱葱了。天因的父亲打发了前来伐树的施工队,站在树下感叹:“真的发芽了,父亲大人,您看见了吗?或许是……”
“听得见吗?你的名字叫天因,对吧?”那年迈的声音在天因的耳边响起。
“谁”天因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榕树发现楼下的父亲似乎没有听到这话。
“我就是那个玉盘啊,我们昨天不是在梦中见面了吗?算了,我要睡觉了,让这树复活费我好多力啊。”那声音便消失在空中。
天因没有多说什么,拿上花洒走下楼去给榕树浇水了。天因的父亲看着她来浇水了说:“你爷爷是对的,我还一直反对他甚至还想把他的树给伐了,你的努力也没白费呢。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天因将花洒中的最后一滴水滴入这片干渴的土壤,微笑着对着她的父亲说:“没什么,这也许是爷爷最后的意志吧,爷爷不舍得离开我们所以化成榕树默默的守护在我们身边。”她的父亲点了点头,轻抚着榕树的树干说,以后就由我来给这榕树浇水吧……
月气喘吁吁的奔入村庄里边,最后的一丝灯光消失了。他闯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这里杂草丛生却有一棵与梦境中一样的榕树,蛐蛐因为天气的炎热而叫个不停,榕树的树叶却一片片飘落。
月走到树下疯狂的刨了起来,不久之后,一块和梦中一样的玉盘出现在他面前,他颤抖着的爪子轻碰玉盘。玉盘突然发起了绿色的光芒,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有些黯然。
“终于……终于把你等来了。”一个仿佛历经沧桑的声音从玉盘中传出,就像一位生命垂危的老人。
“丰!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会死的,我……本大爷可不想欠你的人情!”月激动的吼叫着,死死地盯着那块玉盘。周围变得十分寂静,原本因为天气热而鸣叫的蛐蛐也安静了下来。丰意味深长的笑了说:“其实我早就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我的名字是天因取的。”
“谁会有兴趣听你过去的蠢事!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老头子,或许他有办法救你!”月似乎有什么办法将玉盘的下半部分从土里刨出来,当要把玉盘挖出来时,月的手臂像是被电触了麻木无力。
丰大笑了起来说:“没有的,等你带我到那去,恐怕我早成灰了。而且你的命是保住了但要痊愈我是无能为力了,那只妖实在是太强大了,我想也就只有当年封印我的逐妖师能够封印他了。”
听到丰这样说月轻抚臂上的伤疤沉默了。
“那个怪物就是袭击并杀害天因的凶手,你应该知道的吧?”丰散发出来的光越来越暗淡了。月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迷茫然后要了摇头。丰见他摇了摇头便说起了关于他对这只怪物的认识。
天因小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妖,但不是想见就见的,必须是满月的情况下才能见到妖,但天因却并不害怕反而很乐意跟妖做朋友。这只怪物在我认识天因前就已经存在并认识天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天因反目,并屡次要杀害天因。天因虽然不会逐妖术却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当我问起天因时,天因没有回答我,只是叫我好好守护自己的家,但我知道她体内流淌着逐妖师的血液。不久便被那只怪物杀害了……听到这里月的眉头皱了起来却很平静的听着。
“今天好像也是满月呢,你说天因能不能听到我们这么和谐的对话呢?”丰的声音越来越显得他脆弱了。
月抬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坚强的答应着丰。
“我被封印的这几千年里,人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逐妖师这一职业会被忘记?还是被巫师取代了?”
“这段历史讲起来有点长,你快点好起来,我啰嗦一次给你讲讲这几千年人类世界发生的一切。”
“我想我时不可能知道了。”丰突然带着哭腔说道:“天因要满月时才能看见妖,因此我们不是能天天聊天,一到满月的夜里,我们便会畅谈整个夜晚。那样的日子真是令我怀念啊。”
“你真是……真是个懦夫,一段回忆就能把你整哭。”月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将玉盘围在身体内。丰的光芒越来越弱了,中间还裂了一条裂痕,他残喘的说道。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懦夫。作为一个妖,名字竟然是人类取的,还签订了契约,可笑的是那人类竟然不是逐妖师。当初天因告诉我说;她爷爷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民,稻田是他的工作场所,当稻谷丰收时就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因此她就给我取名—丰。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有一个名字总比没有名字好,因此还收获了一个家的温暖。夏天的时候萤火虫照亮了每一处树梢;冬天的时候寒风拍打在树干上,天因就会给我围上一层厚厚的围巾。
一片片叶子从月的身旁飘落,月想要去抓住却发现自己的爪子那么苍白无力。阳光照亮了东方的山头,黑夜渐渐被驱逐出去。
丰的裂痕越来越大,当阳光照到月的身躯的时候,丰已经化成一缕尘埃飘散在渐亮的天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丰对着月说:“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天因的,可惜我不能像天因那么大胆,敢于与死神借时间,可惜当时我真的太懦弱了。”
月看着消逝在空中的尘埃,眼眶中的泪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亮。他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和满地的落叶,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山林中,月的双眼通红,丰的死亡让他想起了天因并不断的折磨着他。他咆哮着,利爪在树木上留下一道道爪痕。突然,他看着树木上的爪痕大笑了起来。
“我不也是一个懦夫么?眼睁睁看着天因被杀害的我,究竟比你强多少呢现在还害死了你……告诉我啊!丰!”过了一会,月笑得更加的无奈,更加的扭曲眼睛里充满了仇恨说:“当时和天因签订契约不过是因为想通过她的能力寻找继承人,仅仅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罢了,我那么较真干嘛?”
月那受伤的左臂隐隐作痛,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有一只虫子在撕咬左臂的肌肉,吮吸着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