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郎 第53章 冤家路窄
作者:浣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三天之后的夜里,余卑言从黑柜中被放了出来,虽尚有一丝性命,但已经半死不活了。贰伍捌中文他又渴又饿,嘴唇上尽是干皮,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若不马上饮水,估计很快他就是一具真死尸了,样子别提多可怜。

  不过没有最可怜,只有更可怜。

  此时的椿言父女俩没有要给余卑言饮水或是进食的意思,反而椿言还对染儿使了一个眼色,只见染儿将手中的一盏油灯放在余卑言的面前说道:“大哥哥,若你能在这种状态下数清蚊蝇的脚,那你的眼力就练成了……努力呀,千万别自欺欺人。”

  原来这是要训练余卑言的眼力,但说真的,余卑言此刻恨不得杀人,他根本就没心思去练这个眼力。可当他想到父母亲的遭遇以及那陈元帝还在皇宫中享福时,余卑言只好用意志硬撑着,将目光移向了那油灯。

  在黑夜之中,油灯附近飞舞着许多蚊蝇。余卑言开始数起了蚊蝇腿,虽然他知道蚊蝇有几条腿,但正如染儿所说,千万别自欺欺人,哪怕眼前恍惚不止根本数不清,他也在咬牙坚持。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余卑言撑不住了,这时椿言喂了余卑言一块干馍头与一壶水,然后他又将余卑言塞进了黑柜之中,关了一天之后,余卑言又在晚上被放了出来,同样他还要继续数蚊蝇腿,训练眼力。

  如次反复十次,余卑言忽然觉得在油灯周围飞舞的蚊蝇动作慢了许多,且眼中能清晰见到蚊蝇有六条腿,显然余卑言的眼力练成了。贰伍捌中文

  可惜这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后续还要更多的菜需要余卑言一一品尝。

  余卑言在休整了一天之后,某天夜里被椿言父女给绑在了一棵大竹子上。由于这些日子余卑言根本没法好好休息,他一会儿便打起了瞌睡,但每次一打瞌睡,染儿就会用手中的细竹抽打余卑言的脚踝,将其抽醒。

  经过眼力的训练,余卑言能猜出这肯定又是令外一种训练,于是他也见怪不怪了。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硬撑到了天亮,终于他的眼皮打起了架,实在撑不下去了,身子极度困乏。

  就在这种状态下,椿言父女将余卑言给带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然后椿言从靴子中抽出了一匕首,锋芒对准了余卑言的后背,这时染儿说道:“大哥哥,作单脚跳,若你能坚持半个月,那你的胆子就大了……千万要小心别跌下悬崖呀。”

  这训练方法简直残无人道,但余卑言没有任何怨言,坚定道:“好,我跳!”罢了,他在悬崖边作单脚跳,一连半个月,一天三个时辰,虽有时他险些跌入悬崖,但他还是完成了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余卑言又在椿言父女的训练下练就了轻功,虽造诣不高,但追个梁上君子已经绰绰有余;随后又是体术训练,不得不说余卑言真乃练武奇才,四个月不到他便能与椿言过上几招,也算是出师了。

  到了这里,椿言父女的训练告一段落,但余卑言又迎来了另外一男子的训练。贰伍捌中文

  那人佩戴着一张兔子面具,名叫连庚,他告诉余卑言:“少主,咱们当刺客的是什么人啊?说白了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敢见光之人。咱们杀了人就逃,逃不掉就会被逮住。这一逮住啊可就遭了罪了,什么辣椒水啦、老虎凳啦、夹手指啦……只要能想到的酷刑都会给你伺候上,保证啊,舒服的想上天……对了少主,您也不是二愣子,我说了一大堆您应该知道我要训练您什么了吧?”

  余卑言当然清楚,嗓音颤抖地骂了一句“他娘的”之后,便被连庚给击昏在地,然后连庚对余卑言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残忍且暴虐的折磨,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一并对余卑言用上了。

  待余卑言完成训练,他整个人呆滞了七天,根本想象不出他到底在连庚的手中经历了什么,总之余卑言以后的日子只要见到了连庚,他二话不说就会先赏一拳,看来余卑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连庚手中的一个月。

  但殊不知,连庚的训练还不是最残酷的,真正残酷的是一名佩戴着戏剧中花脸脸谱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名唤叫辛秋,负责训练余卑言识毒与解毒,她告诉余卑言:“少主,你要学会自救。”

  她的训练方式是先让余卑言吃下剧毒,然后让余卑言在药房中独自研制解药。但谁成想,余卑言每一次忍着毒发身亡的危险解了毒,可那吃下去的解药也是带毒的,于是余卑言为了早日摆脱毒药的折磨,他不得不继续研制解药,可解了毒又添新毒,以此类推。

  在训练的一个月内,余卑言始终在中毒的状态,那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且完成之后,余卑言一连休息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转起来。

  到了这里,余卑言的大部分训练基本完成,前后差不多花了八个月的时间。但训练还在持续,接下来便是白脸谱人的训练。当然,这次的训练相较前几次要轻松不少,但也够余卑言喝一壶的了。

  三个月的日子,余卑言每天都在背各式杀人之书,并在白脸谱人的教导下学习杀人之法,搞得他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杀人,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疯了。若不是余卑言定力好,估计早就走火入魔了。

  一年时光就这般过去了,余卑言已经无法继续忍受竹林中的生活。幸好在立秋之日,白脸谱人决定让其出林接活儿,算是在实践中成长,别提余卑言多乐意了,想都没想当即就出了竹林……

  ……

  ……

  余卑言出神的回忆着过去一年的经历,可谓浑身一阵恶寒。

  这时烟娘瞧着余卑言那不舒坦的模样,她问道:“少年郎,你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心事?”

  余卑言回过了神,回应道:“只是有点犯困而已。”

  “你也辛苦一夜了。”烟娘笑了笑说道:“犯困就继续睡,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是嘛。”

  余卑言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这一举止令烟娘看的透彻,她重新为烟杆填满了烟丝,深吸了一口后说道:“少年郎,上次你离开时说是为了一笔血债……姐姐没猜错的话,那笔血债应该清了。既然已经清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姐姐告别呢?莫不是,你还有其他的血债不成?”

  烟娘姐果然聪明…

  余卑言沉默着,没把不该说的事告诉烟娘。当然,烟娘也很识趣,她没继续追问下去,心中明白男人的事情男人会自行处理,我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

  随后,烟娘像位贤惠的妻子一般帮余卑言穿戴整齐了衣裳,显然离别的时刻到了。如年前一样,烟娘没有挽留,彼此也没有煽情的言语,有的只是烟娘的一句一路小心。

  可就在烟娘未将余卑言送出门时,突然房门从外被踹开了。

  余卑言与烟娘下意识地将目光移了过去,见门扉处站着一位身穿棕隼服的男人,他左手握着一根短烟杆,右手扶在腰间悬挂佩刀的刀柄上,脸色铁青,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始终瞪在余卑言的身上,那眼神像饥饿已久的野兽要吃人一般,骇人不已!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慈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