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天下 第九十八章 九朝如梦人方醉
作者:深烛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顾长歌衣袂飘飘,含笑地看着持刀的大汉。.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大汉冷笑一声道:“你这穷酸的书生,哪凉快哪呆着去。”说罢单手持刀,又向住持喝道:“你这秃驴,究竟说不说?”

  顾长歌“啪”的一下子将扇子打开,悠然地扇了起来,完全不顾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翩翩然如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笑的有几分妖孽道:“左一个穷酸,又一个秃驴,这位公子觉的自己学的很像?”

  住持抬起头,看向顾长歌,只见顾长歌眼中精光乍放,与方才在屋中那个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小哥感觉完全不同,大汉的哈哈大笑起来,四顾左右道:“这小子居然叫老子公子——”左右的跟班很有眼色地跟着大笑起来。

  顾长歌并没有惊慌,轻摇竹扇,很是随便的扔出了一句:“莫要这种词,可不是一个强盗应该说的。”大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拿着刀尖指着顾长歌的鼻尖道:“老子就说了,能怎么样。”

  顾长歌侧前一步,左手一翻,扇子便砸在了大汉的手上,刀落在地上,扇子稳稳地被顾长歌抓在手心,那大汉左手握住被砸的右手,痛的钻心刺骨,只听顾长歌居高临下道:“我还从未见过这样蠢的人。”

  大汉恼羞成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上!”住持叹气念了声罪过罪过,身后一干少林弟子持棍阻在了那些持刀人之前,双方怒视,顾长歌分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和尚,扇子又打开了,对蹲在地下的大汉道:“若我猜的不错,你们主子应该告诉你们速战速决了吧。”

  大汉“哼”的一声,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顾长歌,挑衅地道:“你以为就凭这帮和尚你就能挡得住我?”顾长歌轻笑道:“自然不是。.136zw.>最新最快更新”说罢将扇子放在耳边,故作神秘道:“你听——”

  大汉疑惑地竖起了耳朵,却并未听见任何的声响,一脚自地上提起刀,没受伤的左手抓住了刀便向顾长歌的面门刺过来,顾长歌竹扇一挡,竟将那大刀硬生生地别住了,从扇子后面露出他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微微一笑道:“看,进来了。”

  大汉转过头,两队身穿铠甲的禁军踩着整齐的步子踏了进来,团团地将寺中的人围住,门口最后走进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袭长衫儒袍的六皇子辰苏,走在后面的却是苏域。

  大汉愣住了,苏域上前一步,大喝道:“还不将刀放下!”众人还未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目光皆看向带头的大汉,大汉冷声道:“你是什么人。”苏域面无表情道:“禁军中郎将。”

  大汉嘲讽一笑,而后道:“气场这么大,我当是什么人呢。”

  苏域道:“皇子面前行凶,口出不逊,拿下。”

  刀已出鞘,那大汉却软了下去,躬身向六皇子行礼道:“殿下,末将鲁莽不懂事,还请殿下放末将一次,改日定当重谢。”

  六皇子面部表情有几分值得玩味,声音清冷道:“若是站在你面前的是九皇弟,你也敢如此说话吗?”

  大汉直起腰,笑道:“殿下岂不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殿下宽宏大量乃是妇孺皆知,若是九王来此,想必也不会与末将讲道理,直接就抓了,殿下这样劝说,不就是给双方个台阶下吗?”话锋一转道:“更何况,殿下身为皇子,私自调动禁军,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吧。”

  六皇子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走到大汉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面色冰冷,一字一顿道:“怎么,还想向诬陷二皇兄一样,将本皇子也打入万劫不复吗?”松开了手,退后几步,道:“全部抓起来送入刑部大牢!”

  那大汉看形势不妙,高声道:“不要被他们抓住,冲啊——”禁军本来人数众多,只是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一个个皆拼死地往外冲,眼看着便要出了寺门去,从寺院墙外又跳进了几个黑衣男子,蒙面的蒙面,带着面具的带面具,不用刀剑,却一人拿了一手的银针,刺入侍卫的各个关节之中,不过一会儿,便结束了这场厮杀,几人对视一眼,脚下一轻,未等众人看清身影便又消失不见。看最新章节就上网【】

  顾长歌笑容满面,向着辰苏和苏域各行一礼道:“二位进去坐坐?”三人一行,往禅房方向去了,住持留下来收拾残局,进屋便见了银筝正扶着未央坐在椅子上,辰苏一愣,看着银筝道:“太子妃怎么……”

  银筝莞尔一笑道:“今日之事,想必皇上马上便会知晓,届时还请六皇兄莫要告诉皇上银筝在此处出现过。”辰苏不解,银筝又道:“太子殿下尚且被禁足东宫之中,虽说皇上并没有下令圈禁东宫,银筝身为太子妃这样走动也是不好。”

  辰苏点头道:“放心吧,我懂,只是今日之事,为何定要我出面不可呢。”银筝手下倒了一杯茶,递到辰苏面前,轻声道:“除了六皇兄,银筝想不出任何人,能将此案放心地交给他。”

  辰苏手微微一颤,道:“是你一直在查这个案子?”

  银筝嘴角勾起,微微一笑道:“不,是天道。”银筝转过身,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感道:“瑾王一案,看似是因为皇上对二皇兄的忌惮,其实却是各方势力为了各种利益推波助澜而成,瑾王府幕僚的告密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辰苏的手微微用力道:“太子妃以为,这各方势力都有谁?”

  银筝道:“后宫中晴贵妃安贵妃,前朝中徐丞相,永济侯。”辰苏摇头道:“算少了一个。”银筝转过身,辰苏坚定道:“还有五皇兄。”

  连顾长歌都呆住了,更不要说银筝与未央了。辰苏声音苍凉道:“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二皇兄会自尽在狱中?其实他不是自尽的,他并不知道那杯酒有毒。”看着银筝的一脸错愕的表情,辰苏自嘲一般道:“不知道吧,要么当初为什么我那样的笃定皇兄没有谋逆,没有畏罪自尽,当初,父皇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信任,将我的话听完,都不会让真相沉寂这么久。”

  说罢看了一眼窗外道:“天色已晚,你们是不是应该启程回去了。”扔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出了禅房,豆大的泪水自眼眶中滚落,真相,六年前父皇便将他弃之如履,六年后父皇真的还会捡回来吗。

  第二日

  自年嫔处起身去上早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年嫔并不似蔟妃那般淡止如水,也不像晴贵妃那样颇识大体,每每皇上要走的时候,她都会使出全身的媚劲,让皇上流连忘返,今日亦是如此,早朝之时,曜帝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疲惫的紧,只想早早的结束了好回到承露殿再歇息一会儿。

  路公公尖声喊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刑部尚书孟楷瑞出列道:“启禀皇上,日前投入刑部狱中的罪女苏妍已写供状,请皇上过目——”说罢从袖中掏出供状,双手呈递,小太监碎步上前,捧起供状,又交给了路公公,曜帝自路公公手中拿起供状,浏览一遍,只见那上面写着乃东宫侍卫蔺真将其从岭南带回,窝藏于永宁侯府内,由太子指使,妄图给瑾王翻案。

  曜帝越看越生气,向殿下一看,却不见太子明苏,一时怒气不知往哪里发,“啪”地将供状甩到地上,呵斥道:“真是岂有此理!”想起永宁侯府四个字,往朝列中看去,肆轻桓面色如常,站在列中,曜帝大怒道:“朕一直以为永宁侯府从不涉这些浑水,没想到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肆轻桓早就知道自己得受牵连,一言不发,出列跪在地上请罪,眼睛却瞄向扔在地上已经打开的供状,恍惚只看清了太子二字,心知不好,果然曜帝继续道:“朕还好好儿的活着呢,你们就忙着讨好新君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朕既然能立他,便能废他!”

  听着这话的矛头直指太子,魏子起出列道:“皇上,储君乃国之根本,储位不稳,于国于民皆无好处,更何况太子自被立以来礼贤下士,德馨所归……”

  未等说完,曜帝便斥责道:“德馨所归?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朕禅位于这个众望所归的太子呢!”魏子起一听此话,口称微臣不敢,跪了下去。曜帝怒气冲冲道:“好啊,看看朕的好太子,怕是要走瑾苏那个逆子的老路吧!”

  晏远兮沉不住气了,出列道:“皇上,此言差矣,太子已为储君,乃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谋逆对太子来说有何好处呢。”

  左啸天出列道:“晏大人这话没有道理,太子毕竟只是太子,而不是天子,只要他一天不是天子便有谋逆的理由,还请皇上明察。”

  晏远兮冷冷道:“左大人谋杀大理寺少卿元鸿致大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

  众卿哗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