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由己 016、她不爱你
作者:草莓雪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欧阳慕琛看了欧阳羿天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欧阳羿天毫不掩饰的期待中,他忽然微微一笑:“爸,你真应该来窗前看一看,今天天气不错……”

  他话未说完,就迎上欧阳羿天全力发挥的一个耳光,他下手毫不容情,眼中满是怒意,欧阳慕琛尤带笑意的脸庞被生生打得侧到一旁,苍白的面上立即浮现几条红肿的指印。

  欧阳慕琛重伤未愈,今天下床来已经十分勉强,眼下一个趔趄,差点被打得倒在地上,他仓促间退后一步,伸手扶住窗台,而欧阳羿天竟往前一步,似乎还要发作的模样。

  这时窗外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来,吸引着人的目光朝那里望去。一位年轻的母亲,正蹲在地上和她坐在轮椅上的儿子说笑,也不知说到什么,把那孩子逗笑了,他胖乎乎的小手抱着母亲的脖子,伏在母亲肩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欧阳羿天情不自禁的一怔,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发虚了。

  “你就算真的杀了我,我也不会和聂储合作,”这时,欧阳慕琛冷静的声音传来,“聂储私下里制毒,在f-21岛屿上藏匿了大批军火,甚至我怀疑,他向l国出售军事机密,——这件事,我想父亲不会也掺杂其中吧?”

  欧阳羿天刚刚有几分动摇的心因为这几句话再次变得冷硬如初,瞧,这小狼崽子,他狠着呢!就算打死他,也是活该!

  “你在警告我?”欧阳羿天看着欧阳慕琛,“我分明告诉过你,聂储是我的人,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作对,就是跟我作对!至于我手下的人,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一清二楚,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欧阳慕琛轻轻一笑,看在欧阳羿天眼里,是十足十的讥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父亲,晚晴被您接回去好几天了,病也该养好了吧?”

  欧阳羿天冷笑:“你还惦记着她?我以为,你这冷心冷肺的杂种,对任何人的死活都毫不关心!”

  “……杂种?”欧阳慕琛慢慢抬起头来,欧阳羿天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正一点点敛去,连眸光也极冷,仿佛一柄淬雪的刀刃一般。

  欧阳羿天很想伸手给他一个耳光,教训他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然而却莫名的有些发憷,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踢打到昏迷的男孩。不管他承不承认,欧阳慕琛都拥有了将要与他抗衡的力量。聂储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他仿佛可以预示到,他逐步蚕食他所有势力的那一天。

  不,不会有那一天,欧阳羿天看着笔直的站在他眼前,如寒剑出鞘的欧阳慕琛,如若我死,我必定会叫你死在我前头。要不然,等见到地底下的风行雅,岂非又让她得意?

  宁晚晴呆呆坐在床-上,双手软软垂在身侧,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若是仔细端详,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这样有多久了?”赵雪卉走进来。

  站在一旁的祈平看了看表:“十五分钟。”

  赵雪卉点点头,满意的来到窗前,伸出纤长五指,在宁晚晴眼前晃了晃。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追逐着她的手指,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彷如木偶。

  “真不错,”赵雪卉捏了捏宁晚晴毫无血色的脸颊,“今天就到这里了,小-美人儿。”

  祈平送上托盘,赵雪卉取出针筒注入药物,微笑着执起宁晚晴的手腕,将枕头扎进淡蓝色的血管中。

  苍白的腕上,已是密密麻麻的针点。

  药物一点点融入血脉,宁晚晴毫无神采的瞳孔渐渐扩散,长长的睫毛不停擅抖着,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垂落下来。

  祈平上前,将陷入昏睡的宁晚晴放平,赵雪卉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祈平,你今年多大了?”

  “27。”祈平恭顺的回答。

  “还没结婚吧?”

  “是。”

  “女朋友呢,也没有?”赵雪卉笑眯眯的。

  “是。”祈平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觉得她怎么样?”赵雪卉指着宁晚晴,“在你们男人眼里,她也算是个美女吧?”

  祈平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说:“在祈平眼中,没有比太太更好看的人。”

  赵雪卉闻言一愣,竟仰头笑了起来。祈平抬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局促不安。

  “祈平啊,祈平,你真可爱,太太我给你个奖赏好不好?”赵雪卉逗猫似的走近他,在他狐疑的目光中,一把掀开被子,动作优雅的解开了宁晚晴的衣扣。

  “上了她。”她玫瑰一样的嘴唇恶狠狠的吐出这三个字,尖尖的十指轻佻的抚摸上女子胸前柔软的丰盈,“来,你也来摸-摸它,你会喜欢它的……”

  她不停的蛊惑着他,然而木讷的男人却后退一步,摇着头说:“太太,不要这样,祈平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还是因为,你害怕欧阳慕琛会杀了你?放心好了,这一切她都不会记得的,甚至她下次见到我们,一点都不会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不……”祈平摇摇头,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祈平心里已经有人了。”

  赵雪卉闻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祈平:“你说的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呀?”

  祈平低头不语,耳根却悄悄的红了。又听见赵雪卉含笑的声音:“你说呀,呆-子。”

  祈平像一尊木偶一样僵硬的后退,而赵雪卉轻轻巧巧的追上来,他再退,她再追,好似一只狡黠的猫儿戏弄着到手的猎物,好一番追赶,她终于把他迫到了墙角。

  祈平尽力的垂头不去看她,她就把玉葱似的手指伸到他眼前,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他像被魇住了一样随着她的动作,微抬起头看向她的脸庞。

  赵雪卉雪肤花貌,一袭孔雀蓝的旗袍紧紧绷住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发现祈平正望着她发呆,她也毫不吃惊,只微微一笑,扬起精巧的下颌,张开唇凑过去吻他。

  一股微醺的香气传入鼻端,祈平的世界被她的芳香占据,他从未这样拥有过她。永远永远,他都只是站在她身后贪恋的追逐空气中那一缕残香的人,而此时此刻,她用她的香和美,彻底的包围了他。

  “想要吗?阿平,”她灵活的手指在繁复的盘扣上徘徊,“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全部都给你……”

  “我……我……”笨拙的男人不懂得掩饰,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

  原来并不是对女色不感兴趣,而是只钟情于她一个人呢。眼前浮现起祈平每次心如止水的抱着昏迷的宁晚晴去洗澡的情形,赵雪卉忍不住想笑,呵,亏她每每对不曾被人动过的宁晚晴失望,以为自己用错方法,没想到,这个呆-子竟是个非她不可的情种!

  “阿平,帮我一个忙好吗?”她换成一副晚晴动人的模样,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什……什么事,我都愿意。”他结结巴巴、迫不及待的表示忠心。

  “祈平,你帮我——”她仿佛十分羞涩的低头笑了一笑,“帮我,上了她。”

  黑夜中,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房门打开,一辆轮椅缓缓驶出。

  走廊上,由欧阳羿天安排的那些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保镖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祈安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欧阳慕琛,两人面色平静的从中走过。

  一道纤细的人影忽然朝欧阳慕琛冲来,还未接近,就被两个西装男拦住——

  “表哥!”挣扎中,那人一声尖叫。欧阳慕琛抬手,并未开口说话,那两名西装男就立即会意的松开那人。

  蓝玥揉着被捏痛的手腕,飞奔到欧阳慕琛身前:“表哥,你要去哪里?”

  欧阳慕琛看了她一眼,声音喑哑的说:“小玥,你回去。”

  蓝玥弯腰看着欧阳慕琛,他这几天病情反复,伤口有些发炎,高烧39°一直不退,这种情况下,他也还是要去救她吗?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欧阳羿天软禁了宁晚晴,要逼他妥协,他不肯,那么只有去强行带走她。可是黑家是什么地方,欧阳羿天又是何其冷血的一个人,他这样子去,又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

  不值得啊,表哥,不值得——

  “不要去,”蓝玥泪眼婆娑的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表哥,楚姊姊她……她根本不爱你,你又何必去为她以身犯险!”

  终于说出来了……她莫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明显的感觉到欧阳慕琛浑身一僵。

  “她爱不爱我,和你无关。”欧阳慕琛推开她,语气淡淡的说。

  “表哥,你——”

  “走吧,祈安。”欧阳慕琛淡声吩咐着,再也不看她一眼。

  眼下就要绕过她,蓝玥忽然伸手抓-住轮椅扶手。名叫祈安的年轻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竟停了下来。

  蓝玥看着欧阳慕琛,他眼神淡漠,表情平静中隐隐透出几分不耐。他是讨厌她了么?

  可是她那么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呀!他怎么能连一点点的爱都不分给她呢?

  她握紧了双拳,狠狠心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道:“马场那天,我看到楚姊姊和一个男人接吻,表哥你猜,那个男人是谁?”

  蓝玥静静的站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望着欧阳慕琛一行人逐渐远去。

  她很想大声的哭一场,以此来祭奠她夭折的初恋,然而此刻,她已经失去了痛哭的资格。

  没有了爱,剩下的,就只有恨了吧。方才欧阳慕琛离去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她不爱我,我就会爱你么?别做梦了,傻姑娘。”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喃喃着,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拳,“为什么?为什么?!”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着女孩绝望的嘶吼,过了很久,她终于声竭力嘶的蹲下-身,用手臂抱住头部小声抽泣起来。

  “别哭了,你把眼睛哭肿、哭瞎,他就能回头吗?”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蓝玥受惊的猛抬起头,发觉自己面前竟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个长发的女人,她身穿白衣,身材苗条纤长,在这黑暗无垠的夜里,好似鬼魅一般。

  待看清楚了那张脸,她不禁轻舒一口气,脸上换上了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我哭我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人来教训我?”

  那女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只是看你可怜,才想出手帮你,你既然不领情,那就当我没说。”

  “你帮我?”蓝玥抬手拭去腮边泪痕,一脸好笑的看着对方:“你凭什么帮我?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周家现在虽然式微了,但再怎么样,也比你们这些平民不知道强多少倍。”

  女人叹了口气,幽幽道:“论钱财我自然是比不得周小姐你了,但是论起心眼儿来,呵呵,你可差得远呢。怎么样周小姐,愿不愿意再次与我合作?”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蓝玥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不对……没有顾伯伯允许,你根本进不来,也就是说……”

  女人微笑颔首:“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你怎么能帮着顾伯伯对付他?”

  “为什么不能?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对,为了你,”女人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轻轻一笑,“等赶走了宁晚晴,你就是你顾伯伯认可的黑家媳妇儿,到时候,我可全仰仗你啦。”

  凌晨,一间四面全是玻璃的全密闭实验室内,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神色紧张的围着手术台上全身赤-裸、昏迷不醒的病人。

  病房外,一袭黑衣的年轻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里面的那个女人,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正被鲜血濡-湿,有刺目的血迹沿着衣角缓缓滴落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九儿!你疯了!”一个挟带着怒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看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儿了!在这里站着是想等死吗?!”

  “阿月,你好吵,”因为失血过多,俊美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声音也变得无比低弱,“累了一晚上了,你快回去睡吧,放心,爷死不了。”

  “那你呢?不吃不睡也不去包扎?等她醒了好给你收尸是不是?”阿月一向性格冷淡,但生起气来却十分可怕,“早知道会这样,我根本就不该答应跟你一起去救她!你看看你,自从认识她就厄运不断,这女人简直就是你命里的克星,迟早有一天你得为她送了命才甘心!”

  闻言,九儿眼睛一亮,竟转过头来朝他笑了:“你说得没错,好像从遇见她开始,我就真的比较倒霉哎!”

  “知道倒霉你还笑?欧阳慕琛的人到处在找她,我求求你,赶快把这位瘟神娘娘送走好不好?”不知不觉中,阿月的口气软化不少,好像是在哄小朋友一般。

  “才不!爷这么千辛万苦把她抢回家,怎么能让欧阳慕琛那个笨蛋加草包再把她带走?”

  “……你嘴里那个笨蛋加草包去黑家宅院找不到她,已经快要把整个v国都掀翻了,恐怕迟早会找到这里,”阿月扶额,“你觉得你能把她藏多久?”

  “当然是一辈子!”九儿笃定的说。右手不经意的按了按小腹。一缕血迹沿着他的指缝缓缓淌出,再无遮掩的可能。

  阿月冷眼看着,忽然抬手向他小腹挥出一拳,九儿条件反射似的闪身一躲,阿月暗笑一声,伸出长-腿扫去,九儿纵身一跃,站在几丈外摇摇欲坠,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阿月,爷身手不赖吧?”

  阿月看着地上蜿蜒一路的血迹,眉心快要拧出一条麻花来:“你不逞强能死啊?”

  九儿站直了,眯着一双眼笑微微的看着他,叫人完全气不起来:“我得等我老婆出来。”

  阿月:“那不是你老婆,谢谢!”

  九儿:“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阿月:“……好吧,你赢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终于陆续从病房内走出。九儿一脸欣喜的迎上去:“赵叔,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是位长相斯文的中年人:“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九少,她的心脏-病这几年可能还需要动手术,而且目前我们发现,她体内被人注射了一种毒素,这种毒素药性十分强,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清除,不过你放心,这个毒不致命,只是会使人产生幻觉……”

  “幻觉?”九儿皱眉,“什么幻觉?”

  “这个具体就要看病人的情况了,”医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九少,这位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老婆啊,怎么啦?”九儿毫不犹豫的说。

  “啊……没什么。”

  “那谢谢你啦赵叔,我进去看我老婆啦!”九儿喜气洋洋的冲进去。

  被称为赵叔的医生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病床-上的宁晚晴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

  那个女人,身上有多处性-爱过后留下的痕迹,他从小看着九少长大,他虽然爱捣乱、爱闯祸,凡是随心所欲,但绝不是会对女人那么粗-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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