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用的,只是,现在它丑了点。网.136zw.>”我说。
“没有啊,我看它很漂亮哎,你看,比你自己的那个好看。”
我和她一起买了她的第一张电话卡。
漫长的暑假,我们去找工作的第一天,青菜就找了一份临时工,在一家饭店做收银员,500块钱一个月,包吃住。而我和萝卜、东杰找了三四天,都没有找到工作。我不得不承认,女的找工作比男的好找多了。什么服务员,收银员,老板都喜欢女的。
东杰家是县城的,这几天我和萝卜都住在他家里。青菜所谓的包吃住,吃的就是饭店卖剩的菜,住的地方我也去看过,在饭店楼上的一间仓库,环境非常之差,里面堆满了米和面粉之类的东西,在空的地上放了一张草席,就是青菜睡觉的地方,和青菜一起住的还有一个收盘子擦桌的女生。
萝卜找了四天没找到工作,回家去了。我找了五天的工作后,学聪明了,我不再和老板说我只做两个月,于是,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快递公司的送件员,没吃住,一个月,公司给我一辆三轮车,一个破手机。炎炎夏日,我骑着电动三轮车,到处跑,两天下来,我晒的跟个非洲黑人似的,和******有的一拼了。
工作的第三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是青菜的。网.136zw.>青菜自从买了手机卡后,喜欢和我发短信,她说,发短信省钱,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喂,怎么了?”我问她。
“你能来饭店门口接我吗?”青菜带着哭腔。
“你站着别乱走,我马上来。”我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
骑着快递公司的破电动三轮,向着青菜打工的饭店疾驰而去。一路上,我都在想,青菜不会是被什么男人欺负了吧。我越想越觉得可怕,这破三轮怎么就这么慢啊。
我见到青菜的时候,她一把扑到我的怀里,一直哭,一直哭,我问她怎么了,她都没有说,只是哭。我心里就更加的害怕,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我骑着破三轮,载着她没有目的的瞎转,她坐在后面,靠在我的背上。午夜12点的街道,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凌晨一点,我们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夏天的午夜,并不寒冷。我问她:“晚上怎么了?”
“我不想去那里打工了。”青菜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为什么呢?”
“和我住一起的那个女的,每天晚上都带男朋友来一起睡,我也就忍了,躲到米袋后面,用毯子把自己蒙起来睡觉。.136zw.>最新最快更新可是,她男朋友晚上还带了一个男的来,那个男的还说要和我一起睡,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跑了出来。”青菜说着说着,又有了眼泪。
“他没有欺负你吧?”
“还没有。”
我的心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没想到,青菜还没有出社会,就碰到了社会上阴暗的一面。
“不想去就不去了吧,我们明天再去找别的。”我对她说。
“恩,好。”
我们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会,她和我说:“明天起,我就跟着你吧,我不想去工作。”
“我没有钱,你跟着我要挨饿的。”
“挨饿我也愿意。”
“看你都这么瘦了,再饿就成竹竿了。”
“等你以后有钱了,再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好了啊。”
那一刻,我有种感觉,我是幸福的。我感觉我也是喜欢青菜的,经管有可能是错觉。
那时候的我们,都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以为这样跑了,老板肯定会找我们算账的,工资肯定是不敢跟老板要了,青菜害怕明天去拿东西,会被老板扣下来。所以我决定连夜去把青菜的衣服等东西拿回来。
我让青菜在楼下等我,我去推酒店的后门,已经锁了。我取出一张卡,从门与门框的缝隙里塞进去。折腾了三四分钟,门终于被我弄开了。
在二楼仓库,我打开灯,三个人睡的跟猪似的,一个男的躺在青菜原先的那张席子上,手里还拿着青菜的内衣。青菜的衣服被他散了一地,很显然他翻过青菜装衣服的包,我忍着一肚子火气,把青菜的衣服收拾进她的包里。走的时候,我狠狠的踹了那个男的肚子一脚。
被我踹的男的,吓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我看他坐起来,就补了一脚,把他踹倒回去,那男的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我看另外一个男的也醒了,就往楼下跑,顺带把门带上。
我带着青菜逃也似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后面传来那两个男的骂声。
我们没有地方去,就在网吧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两个都眼圈黑黑的。疲惫极了,很想睡觉。我去快递公司把手机和三轮还给老板,结果被他骂了一顿。我带着青菜在东杰家睡觉。我一觉醒来,下午三点了。青菜还睡在我旁边,表情很温和。我去外面买了两份炒面,我们两个午饭都没有吃,肚子很饿。回来的时候,青菜已经醒了,正在到处找我。
下午东杰回来的时候,叫青菜住他家好了,和东杰的妹妹一起住一个房间。一开始青菜是不好意思住的,后来东杰的妹妹也很喜欢青菜和她一起,青菜也就不再推辞,我依然住东杰的房间和东杰一起睡。
后来,我们还是在工艺品厂找了包装的工作,计件的做多少算多少。这个暑假,我们各自赚了600块钱。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能力赚的钱。回家的时候,我偷偷的在东杰妈妈的抽屉里放了三百块钱,这两个月在他家,我们两个没少吃他家的饭。后来这件事情还被东杰骂了一顿,说我不当他是兄弟。
开学前三天,萝卜的叔叔准备开车送萝卜去学校,萝卜的爸爸妈妈也要跟着去。萝卜打电话给我说还可以挤一个人,问我要不要去。我说,你打给青菜吧,给她省点路费也好。
开学前一天,我独自收拾好东西,踏上了去往大学的汽车。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们这个小县城。心里莫名的感慨万千。
在汽车上,我眼睁睁看着小偷用刀片划开我身旁那个人的衣服,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厚厚的一沓。他的手法娴熟之极,干净利落,面容平静,像是例行公事。看着他腰间明晃晃的匕首,我下意识的紧紧衣服,没有吱声。周围醒着的人都没有吱声。明哲保身,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选择,我也不例外。事后我也曾谴责过自己,但这件事并没有在我心中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人总是很容易原谅自己。
九月份处州的天气,依然是酷热难耐。我在车站下车后,看到各个学校的学长学姐们在车站门口接待新生,我找到了处州学院的接待点,坐着校车来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