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域镇妖师 第37章 武升堂客(上)
作者:羽羽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据说每个故事里都会有个神秘的东西在进行暗箱操作,这个东西无影无形,但是却的的确确存在,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故事的进程和人物设定,而且因为它神奇的力量读者再也不用担心主角受到失败的折磨,因为幸运总会奇迹般的光顾主角,让他先逆转,再逆天。没错,它的就是主角光环。

  比如言情小说里主人公的光环便是指挥风伯雨师,让之在其失恋时应景地痛痛快快地尽其所能来一场瓢泼大雨,武侠小说里的主角光环是编排万物构造,山崖之下必有河,如果没有河那必有一颗歪脖子树历尽千辛万苦树从石壁里长出来。

  作为本书一号男主角,凤长鸣半点儿主角光环的好处也没占到反而摊上了大事小情不计其数,连耍个甩都要经历一番坎坷,真是委屈至极。

  书接上文。时遇风雪,凄然长夜寒冷异常。凤长鸣以一个迷惑万千无知少女的冷峻眼神,外加一个倾倒百万基佬儿的潇洒步伐从玄清祠里迈步出来,未走百步便冻得牙关打颤,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抛弃耍帅这个看似和他完全不挨边的词然后将大衣狠狠地裹了裹。

  月上中天,泛着寒光凛冽,雪色渲染之下得皇宫如画卷一般。高宇深阁披雪如棉,长灯沿街高挂,照彻寥落宫道,映出一层薄如雪纺的轻柔。凤长鸣踏在其上,脚下吱吱咯咯,连绵不绝。

  宫里并没有因为外来者的闯入就乱了分寸,近卫增大了几倍的数量四处巡逻,皇帝的寝宫更是被围了深深地几重。房梁树枝上,夜色里窜行的子魇部队犹如一柄柄暗刃刺入这茫茫黑夜。每一名子魇成员都是一支会移动的无形之箭,百步穿杨,杀人于须臾。当被整个子魇部队盯住时,便意味着数百支箭正齐齐地瞄准你的心脏之处,随时弦响弓开,万箭瞬时穿心而过。

  而有幸成为众矢之的这个人,便是外逃的凤长鸣。

  凤长鸣也正是料到此处所以才倍加小心。然而对于凤长鸣来讲,他现在面对的困难远不止这些,首先便是与朱文定和俞恪衷断了联络,他仅凭着那天破晓时朱文定大致画的图摸索,然而当时刚刚讨论完皇家秘史他已是身心俱疲,对于朱文定草草画的路线图早已模糊,漫无目的这是其一,其二,他不知道现在两个人是否成功将尘馨解救,如果成功解救,那么他们两个是否把尘馨带出宫来,出来是一,没出来又是一。如此编排下去可能这一个版面都不够用,因为事情再向后发展也就到了三人的三角恋的解决问题,尘馨委身嫁谁的问题,生出的孩子像谁问题,以及孩子的上学问题。当然这些事情要以孩子是亲生的为基础,如果孩子不是亲生的还要考虑亲生父亲的问题,婚姻不和导致的离婚问题,抚养权问题,家产问题……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这就变成一出**剧了。

  未知何其多,幸好凤长鸣还不知道子魇部队的介入,否则他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吧!

  说来也巧,凤长鸣这一段路走的异常太平。子魇和近卫百密一疏,看似臃肿庞大的护卫机构竟然办事效率如此低下,这不得不为皇帝的安全担忧。然而笔者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原因是护卫们搞错了凤长鸣的动机,他们以为凤长鸣的目标是皇帝,于是一大批人都去保护皇帝去了,只分得一小支到处盘查,如果凤长鸣能够遇到这一小支部队只能怪自己运气差,日后出门要先烧两柱香。

  拜别玄龙,凤长鸣一路跌跌撞撞,宛如进入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旁的华楼高宇除了壮丽点儿只让感到他眼晕,转过一座宫遇到一座殿,觉得熟悉,于是准备掉头,然而一掉头却已忘却来路,这样惊人的记忆力让人不禁怀疑他上辈子极有可能是尾锦鲤鱼。

  夜色依旧,他抬头望向身前的宫殿,觑着眼睛读起牌匾:“武升堂。”读完之后又捋着鬓发,自言自语似得:“贞华园,尘馨是在这里吧……”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座贞华园,满目尽是和这个毫不相干的名字,他既要躲着近卫还要费劲巴力找贞华园,这的确不是一桩美差,尤其是在身边没有朱文定这个导游的时候,这件事情显得尤为吃力。

  在此地呆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几率便越大。凤长鸣实在有点焦虑了,这样四处乱撞实在不是办法,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而自己却一筹莫展,真是让人丧气。

  正发愁,之听旁边武升堂的朱漆大门缓缓地被拉开,在这略显萧冷寂寞的冬夜,这声不大不小的响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本能地想到可能是中了武卓然和他的近卫的埋伏,于是立即警惕起来,正想跳开防御,然而在力气抵达脚尖将要跃起的瞬间却蓦然停住,傻愣愣地看向出来得人。

  他着身淡黄色得袄子,身姿峭拔,气度不凡,他只是轻轻地推开门,却好像掀开一道翠帘那样动作温文尔雅。他右手提刀,却一丝杀气也无,好像提着的不过是一支笔毫,秀致的眉目真是让女子都自惭形秽,他低着头,缓缓抬起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悲无喜的笑容。

  这个人,嘶,真是好生熟悉啊。

  他定定地瞧了凤长鸣一会儿,寂然开口:“快进来吧,子魇的人很快便会查到这里。”话罢先侧过身子,在门处闪出一道缝,斜斜看着他,补充道:“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

  凤长鸣将信将疑,然而瞧着他的样子着实熟悉,虽然想不起来,但是应该不是什么敌人。而且他全身上下平静如水,杀气一丝也看不见。于是一刻警惕的心左右权衡了一下,仍是未拿定主意,反而开口问他:“我们认识么?”

  他没看他,抬脚向武升堂里迈,回他道:“我们见过,但是你可能不记得我,不过我知道你。”

  哦?这个很有话题。他回想这辈子出过的风头,能够让外人称道的便是与北宗苏家在中阳山比试了。当初苏家来的那几个人他都识得,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北宗的,想打此处不禁顿生一种亲切之感,于是赶紧跑过去,跟在他后面替他把门关上,试探性的地:“你是北宗的弟子吧,哈哈咱们是一家人嘛。唉,也难怪你认识我,没办法,人嘛,出名便是一发而不可收,当初在中阳山出的风头太大了,现在最怕的便是被别人认出来。对了,你见到我的事可别张扬,倒时候一堆人过来找我答应这个答应那个,烦死了。”

  他说着,还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那人脚下停住,回头木然瞧了他一会儿,略显呆滞,良久才抱歉道:“呃,可能,你,认错人了?”

  他将这一句话拆成好些个短句,还用了疑问的口气,力求让他自己找个台阶下。凤长鸣心想完了,看样子自己这是拿错飞镖打错靶了。凤长鸣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神,好像故意模仿他的断句似得,支支吾吾地:“呃,可能,你和他长得,太像了。”他故意杜撰出一个莫须有的“他”,眼前的人了然,似信非信地:“天下之大,长得相像的不足为怪。”

  凤长鸣看到尴尬的处境已经过去,于是放宽心,问其他的身份来:“那你是什么人啊?”

  那人继续向前走,漫不经心的:“嗯,我姓邓,原是邛策的捕头,现在来大理寺任职。”凤长鸣恍然大悟,咦了一声,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他笑,宽慰他:“别害怕,我还没有任职,所以你现在的事情和我还没有半点关系。”

  凤长鸣摇头:“不是害怕,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我见过你,在邛策,一家饭馆里,你和一只老狐狸还有一个胖老爷……”

  他继续笑:“你终于记起来了啊,对,那个就是我,邓醺。”

  此时已经走到邓醺的住所,他一推门,率先走了进去。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他没点灯,整个房间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月光表示,这个地方台背光,它已是黔驴技穷无能为力。

  邓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不知道,虽然他看起来恨神秘,知道的似乎也很多,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和他在小黑屋里共度二人世界,他真的不想在邓醺身上浪费时间,并没打算进去的意思,而是在门口就早早停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