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和艾格师徒二人坐在红龙特斯拉斯的背上,迎面而来的风吹动艾格的黑色短发,稚嫩清秀的脸有点悲伤留着。
只有凡一脸兴奋的样子。
“跟随我到处流浪吧,本大爷要带你走遍世界各地,哈哈……”
“能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就好了,什么地方都行。话说,比亚沃韦扎森林那里,那些袭击我跟亚历山大他们的源兽,是师父安排的吧?”
“不是我。”
“那么……”
“我只命令了森林里头那几个小动物安排而已。”
“感觉无法跟您好好交流了……”
“哈哈哈……还不是为了让你快点达到大源师吗,我可不喜欢带小孩子,连大源师都不到的话怎么能好好玩耍呢?”
艾格已经不知怎么跟这个好玩的师父交流了。
“为什么师父会专程来收我为弟子呢?很久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了,师父的实力与地位,应该是很强很高的,单单是为了留下衣钵?可是,我是五元素体,想要完全培养起来,太困难了,连我自己也想着学习两种元素就够了……”
“命运啊。我,你,以及某些人,都是被选中的人,这是命运。”
凡忽而叹了一口气,收起笑容站了起来,看向远处天空,有大山、城市和人,留给艾格这么一个孤单的背影。
特斯拉斯安静在空中拍打双翼飞着,并不打扰他们师徒二人。
艾格听着这话也有些发懵。命运?命定的吗?为什么?
“师父,您说这是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吗?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这真的是命运,那么我的父母亲,他们……”
说到最后,艾格已经站起身来,眼角泪水涌动。
凡转过身,看着激动的艾格,又叹了一口气。只要牵涉到艾格的父母,艾格就会慢慢失去理性。
“这是一块小石头,没什么特别,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凡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块小石子。
“这么说吧,现在我把它往前扔,忽略一切阻碍因素,它的速度不变,为一米一秒,那么十秒之后,它会在何处?”
“在前方十米处。”
“注定了它会在前方十米处了,不是吗?”
“但是,在十秒内,我会阻止它、改变它的速度,我做得到,所以它不会再在前方十米处了!”
“所以,这就是命运。”
“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会去阻止小石子的运动?是你与生俱来就要去阻止的吗?还是因为,我说出的那番话,引起了你的下一步行动的变化?你知道答案了吧?我们每个人,每个生命,由于各种缘由做出各种决定与行动,相互影响,慢慢交织成命运的大网。”
“也许在网中,看不见别人的行动与思考,但他们确确实实存在于世间,慢慢编织着这个美丽世界的一切一切。命运的网,网罩所有事物。”
“师父,所以一切都是无用的吗?自以为改变了命运,但却还是按着命运的安排来,就像刚才我自以为改变了小石头的运动,改变了命运,但那才是真正的命运!”
“可以这么说吧,你也可以这样认为。但,命运,命由天定,运由己生,只要你努力去经历与改变的话,总会完成一些自己想完成的事,也不需要去考虑什么绝对命运、什么绝不可能。”
“东方大陆,在中国,古文有言:命由我作,福自己求;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
“师父,这太复杂了,完全弄不明白。但,没有那么迷惘了,谢谢师父。”艾格脸上的忧愁不再,重新换上了笑容。
“有机会就去东方大陆走一趟吧。现在去完成你生命元素的进化,走吧,南美洲,亚马孙平原。”
南美洲亚马孙平原,其中那地球最大的热带雨林,曾经的‘地球之肺’,现在已经是植物源力生命、源兽、两栖类源兽等的生命乐园,几乎隔绝了所有人类与外星生命。
巴西,南美洲的大国,现今国内人口已经进行了一部分迁移,特别是接近亚马孙热带雨林地区的人类,亚马孙热带雨林周边也慢慢变成了人类禁区。
“师父,生命元素的进化,具体要选择什么元素生命体作媒介呢?”
“当然是越厉害的越好,哈哈……”
“所以,我才问要选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
元素进化,在原有元素的基础上,让元素得以进化。生命元素——木,初始的作用效果是引领树木花草等快速成长与形态改变,或者进行医治和加速治愈的效果。但以某一种树木或木系源兽为媒介,获取其生命形态与本命元素完成元素进化,不仅能更好发挥生命元素的源力控制,甚至可以获取跟树木或源兽媒介那样的能力,不再需要依赖外界的原有生命体。
例如,现在的艾格用生命元素控制植物生长与形态变化,一旦周边没有了植物,那么艾格将不能再利用生命元素施展有关植物的术法。但完成生命元素的进化后,不仅能更好控制植物,而且即使身边没有了植物,艾格也能通过自身进化媒介来施展植物类术法,不同的媒介有着不同的效果。
“咚!”红龙特斯拉斯降下野草丛,龙脚印深深陷下土里,而后脚印又消失恢复原来的土壤。
“特斯拉斯,你先回去吧,以后再找你。”凡带着艾格跳下龙背,说出让特斯拉斯先离开的话,打算只跟艾格一起走进热带雨林。
“好吧,你们小心点。凡,别弄坏了人家的森林。”特斯拉斯缓缓升起,扑扑拍打着双龙翼,很快变成了小黑点向蓝色天际飞去。
“已经为你准备好生命元素进化的媒介了。但,要等你突破了大源师才可以进行生命元素的进化,现在,你才二级大源师而已。真是的,就像带小孩一样啊,你就不能快点成长起来吗?麻烦。”凡说完,迈步走向森林,但脸上并没有那么多有关艾格成长慢的抱怨。
凡想着,那小子源力增长也太快了,才那么几天就从高级源师突破到二级大源师了!
特斯拉斯是将凡和艾格送到了了亚马孙热带雨林接近巴西东海岸处,按凡的口气是,让那小子体验一下从源兽聚居地外围走进核心地的快乐经历。
亚马孙热带雨林跨越了巴西在内的八个国家,经过一系列的发展,以及源兽们的守护,森林面积已经占据了世界森林面积的百分之三十二,不愧于‘地球之肺’的称号。
“这里的树,好高呢,师父,都有近两百米了!而且排得很密,走几步就又是一棵直径三米多的大树。亚马孙热带雨林,真不可思议。嗯,地上潮湿阴凉,石头上很多苔藓类植物。啊,前面有好多黄色小花,灌木丛那里跑过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那里那里,有……”
艾格进入雨林之后,兴奋不已,在大树树荫之下对一切事物好奇着,如同小孩子一样。
凡也是听得很累了,不过心里也还是耐心的,不时讲授一些艾格没能从书本上学习到的东西,例如源兽、植物类源兽、飞禽类源兽和两栖类源兽等的样子与习性,以及世界各地的情况与历史。
走了一段路,凡建议休息,艾格的兴奋状暂时停止了。
“师父喜欢你做的饭菜,去吧,喏。”凡双手一挥,一个小房子瞬间落地显现!
“这是本大爷的野外专用‘帐篷’,你进去好好烹饪,爷等着你的美食。对了,今晚我会把自己的帐篷放大树上,好好隐藏起来,你睡地上吧,这是磨砺。”某人一副为师在磨砺你的意志身行的样子。
“好的!现在就给师父做饭去咯!”艾格倒是觉得没什么影响,他信自己,也信着凡。
虽然在几棵大树下很是阴凉,没阳光直晒,但因此可食用的食材也是很少,幸好凡的‘帐篷’有厨房与食材,艾格打算到外面去摘一些食用菌调味。
来到一棵折断的大树下,几截的树干已经开始腐化,长出朵朵食用菌小伞,艾格高兴伸手去摘了几朵小伞。
静静的雨林里,几束细阳光射下。
忽然艾格身旁大树上跳下一只红色长眉白脸猴子,全身柔顺的黄褐色毛发,褐色明亮眼睛看着艾格,一动不动的。
艾格心里也是好奇,没有去驱逐那一米高的猴子,就这样看了一会它。
“你好啊,红眉猴。”艾格微笑着问好。
红眉猴,一级低阶源兽,在世界森林范围内分布很广,甚至有时作为食用与观赏用。
红眉猴扭动了一下小头,看看艾格,眼睛尽是好奇。
“好了,我走了,要一起吃饭吗,小猴子?”艾格摘到了足够的野生菌,准备回去厨房做饭食了。
红眉猴依旧好奇看着艾格,张张嘴露出利齿又合上,后脚挠了挠小肚子的毛发,又是继续看着艾格。
艾格慢步走回帐篷,不时说话逗逗身后跟着的红眉猴。
“呀!艾格你从哪找来的美味猴脑?快快做给我吃吧!”凡已经把红眉猴当做是一道菜了,看见艾格身后的红眉猴十分兴奋。
不知怎么的,反正那只小猴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后退爬上树,警戒望着凡,张嘴露出利齿叫了几声。艾格也实在是无语了,摊上了那么一个吃货师父。
不过艾格也知道,凡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在凡那专用的帐篷内,艾格动起手来准备饭食,还是以自己烈焰元素去完成食材的烹饪,飘出来的香味引得凡一阵激动。
“我做的食物有那么好吃吗?明明感觉比白俄罗斯那些大厨们差很多。”
“什么,你做的食物有着对本大爷的爱意,不是吗?那就好吃呀!哈哈哈,况且你做的食物确实好吃,要不要改行做厨师?应该能闯出一番大事业的。”
“不要。”
“真可惜。”
凡吃得心满意足,懒懒躺在自己的豪华帐篷里。
艾格也吃过了,用大片树叶盛了一些肉末与食用菌,走到帐篷外,寻找那只红眉猴,想要给它尝尝。
再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棵小树上有着两个小身影,其中一个正是之前遇见的红眉猴,另一只则红色眉毛较短,白色脸毛纯白明亮,应该是一只雌性红眉猴。红眉猴,一般红眉长为雄性,短为雌性。
艾格看着两只红眉猴,而后留下带来的食物就快步走了。那两只红眉猴,它们在树上身体叠在一起做那种事,在恩爱着。
不一会,雄红眉猴跳下树,看看艾格离去的背影,来到放下食物那里,用爪子抓起吃了一口,然后呼唤雌猴来一起吃。
凡还在自己的帐篷休息,之前的打算是先在原地休息适应一天,然后再进行所谓磨砺。
第二天早晨,即使天色不太好,艾格也已经在练习自己的源力控制了,他确实希望能够早点独当一面。
准备好早饭,跟凡一起美美吃了一顿后,收拾帐篷准备出发,向西前进,步入亚马孙热带雨林外围。
“啊啊!哇!”
不走几步路,前面就传来吵杂的声音。
是两小群源兽,红眉猴群,以及黄发猩猩群,大概各有三十只。
黄发猩猩,同为一级低阶源兽,此时为了地盘跟红眉猴群起了争执,甚至是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
那只艾格遇见的红眉猴,也在队伍之中,在红眉猴群侧边,张嘴厉声叫喊,身后则是那只雌红眉猴。
“真吵啊,这些小猴。总是争来争去的。”凡可是十万个不乐意,刚出发就遇上了这些小猴子喊天叫地的。
“哇!哇!哇!”
黄发猩猩那边的领头者,猛然大叫,似乎觉得不能再无意义喊话了,对着前面红眉猴群喊了三声。
“哇!”
全部立在地上黄发猩猩向着红眉猴群冲去!
一场大混战爆发!
看着黄发猩猩们冲来,红眉猴群三十一只猴子也慌了一下,不过还是迎战了!
“哇!”所有红眉猴居高临下,跳下去进行厮杀!
在嘈杂声之中,两个小源兽群彼此打斗,或爪抓,或脚蹬,或嘴咬,用尽一切办法去获得胜利。
在阴天之下,几棵大树围着的小战场,混乱不堪,血染红了树根与落叶,打斗低吼之声不绝,慢慢遍地哀吼。
黄发猩猩们败了!留下几具尸体后拖着伤痕慌忙撤离。
红眉猴群胜了!但也有几只猴子失去了生命,只有五只红眉猴对着黄发猩猩撤离方向,不断吼叫,警告它们不可再犯。
艾格昨天遇见的那只红眉猴也在吼叫着。
艾格的身子微微颤动着,呼吸是那样急促。
其实他早就想释放源术术法束缚两个源兽群了,只是被凡禁锢了源力,根本发动不了术法,直到它们战斗结束才能恢复源力。
艾格也并不问凡为什么阻止他,只是眼角微红,咬了咬唇。
下雨了,阴天终究还是下起了雨。
雨水慢慢冲刷血迹,细水略带红色流动着,流过那地上的十来具黄发猩猩与红眉猴的尸体。红眉猴们低落哀嚎,围在死去了的同伴身旁。
凡带着艾格从它们另一侧走了过去,艾格越走越慢。凡似乎不管艾格会怎样做了,自己向前走了起来,不快也不慢。
艾格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红眉猴群,看着之前遇见的那只红眉猴。
那只红眉猴,也慢慢发现了艾格。
雨水不断打着一人一猴,各自的身体也都湿了,红眉猴更为显瘦,艾格的黑发铺盖前额。
红眉猴身上的血迹慢慢流落,眼睛盯着艾格,一如昨天那样好奇。
一人一猴的黑眼睛彼此明亮相望,时间已静止了。
转过身,艾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喜悦它的获胜还是难过它的杀伤?是伤感它的兽性还是欢喜它的单纯?不知道。
也许就这是世界,包容了千千万万个我,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彼此轨道相遇的那瞬间,好好珍惜彼此就够了。
艾格控制源力成一个护罩,挡着天空落下的雨,在热带雨林阴天的细雨里,湿透了的黑发之下,白净的脸重新露出微笑。
快步走向凡身边,师徒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