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狐疑的看了一眼小九,脸立马板了起来,“小九,你这钱是哪来的!”
“是一个富家子弟扔给我的。”小九也怕李大夫误会,急忙解释。
李大夫又仔细看了一眼小九,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不坏,也放了心,想着小九应该是碰到好人了。于是拿着银子去拿药,又仔细嘱咐了小九几句,就着急的走了。
小九拿着药去了赶紧往家走,张伯的病情连她都看得出来,已经是拖不得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却看见张伯正趴在桌子上,躬着身子,不停的咳嗽,小九急忙把药放下,赶过去替张伯顺气。
张伯原本就是一个木匠,十五年前她被人扔在了张伯的家门口,张伯一生无子,年轻时有过一个妻子,也早早离世了,就这样把她当作了亲女儿照顾。本来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裕,但也不少吃穿,只是这几年病情严重,木匠的活计也放下了,就这么吃着老本儿,家底儿也亏了下来。
“张伯,我把药买来了,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煎药!”
“小九……小九……”
“张伯,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煎药,马上就好。”小九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张伯的身子好像更严重了。
“小九……来……”张伯的声音虚弱的很,仿佛一下子就会被风吹散一样。
“小九,我没多少时间了……”张伯说话时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张伯,我已经买来药了,我这就去煎药,你等着。”小九挣开了张伯的手,声音颤抖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张伯看着小九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咳嗽了好久,小九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张伯颤抖着身子走到里间,在柜子里摸索了好一阵儿,终于取出了一个白布包袱,粗麻的白布打开,是一块红色的布,许是时间久了,有些褪色,但是不难看出,这块布在之前是如何的名贵。
红布缠了好几层,直到最后才看见,在那里面是一个通体墨色的玉质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看到墨色中有人么东西在活动,看起来价值不菲。
张伯又在自己的怀里摸索着,慢慢地颤抖这手,掏出一个木头簪子,上面刻着一株兰草,雕刻的不是很精美,但却圆润光滑,是经过细心打磨的,之后还有一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把这些又用一块布包起来,然后和刚才的那块红布放在一起。
等做完这些,张伯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仍旧强撑着站了起来,苍老的眼睛带着不舍,环视着屋子,然后把目光放在小九离开的方向,带着欣慰的笑,一瞬间,张伯挺直了腰板,仿佛精神焕发,然后看向门后,带着慈爱的笑,之后突然倒在了地上。
张伯倒下后,小九从门后走了出来,倔强的脸上闪着泪光,却迟迟不肯落下来,手里还拿着那包药,直直的看着张伯的身体,没有动一下。阳光从小九的身后射了进来,却只照亮了门口,小九年幼的面容和张伯的身体被藏在了巨大的阴影下,是那么无助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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