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去追忆我们的青春 在一起
作者:何妃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兰萱,”易朵坐在我旁边将头靠在了我肩膀上,我还没明白怎么了,易朵的齐肩长发下已经传来了哭声。

  “诶,你怎么了?哭什么?”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奇怪了,她生理期还没到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哭了?

  “兰萱,孟禤他,他跟安青表白了……”我的心里打了个激灵,仿佛一百斤的大铁块狠狠地砸在玻璃上,而玻璃碎的七零八落,“就在刚才,孟禤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嘘……”我竖起了中指,然后擦干了她的眼泪小声说:“教室里还有人呢,你别急,慢慢的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了?”“听你的口气你也知道了是吧?”易朵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泪水粘在了一起。

  “呐,这不,刚才那贱人八成是故意刺激我来着就跑来跟我说,我差点吐。”我又递了一张纸给她,“你以为我不恨她吗?她又不是什么小清新了,而且她还有言渠,在我面前来卖弄什么风情!”

  易朵再次靠在我肩上小声抽泣,我安慰着她,心里的火苗又高了几公分,安青,我一定会烧死你的。

  “咱们小朵这是怎么了?哭什么?”“生理期乱掉了!”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言渠,然后淡定的拉着易朵离开。

  “别哭了,收拾收拾,好好的准备校庆,咱可是盼了好久了。”

  ……

  对于这群苦逼的学生,最期待的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庆了,它是唯一允许学生们放肆任性展示天性的一天。被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所以很多人忘了,校庆背后不久就是一场盛大的离别,当然,我也属于其中一员。

  我们坐在观众席欢看着表演,即使有人吃零食,小打小闹的,也没人会来管我们。说实话,我喜欢校庆的节目,可是我讨厌坐在评委席的那些老师,我们的青春,他们了解吗?既然他们不了解,那他们凭什么为我们的青春而打分?我讨厌他们指指点点,讨厌他们以分数的形式来为我们的天性分等级。

  我又看了看靠在身边的吉他,舒心的露出微笑。脑海中甚至还在构想着,十几年后的歌坛一定会有我兰萱辉煌的身影。

  “在想什么?”陈跳槽坐到了我们班上来,而且是在我的后面。

  我一边看表演一边说:“我在想一会儿在台上,我要怎样才能hold住全场。你怎么过来了?不怕老师发现吗?”

  “没事儿,我是来给你加油的。我看好你。”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他,大厅的灯光折射在他的眼镜上,发出一串迷离的光束。他的身边也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圈。

  他说:“兰萱,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怎么?你说。”我看着他从后排翻到了我身边稳稳的坐下,然后他看着我说:“兰萱,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陈取下了眼镜趁我不注意时轻轻覆盖住了我的嘴唇,他的唇传来的是一种温温热热却又很舒服的温度。那时的我仿佛大脑被电击然后傻了一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久我才反应过来:

  那是我的初吻啊。

  “哇,你们在干什么。”言渠原本是拉着安青的手卿卿我我的坐在一起,看到了陈和我接吻这一幕后立马带动周围的人开始起哄,还好老师坐的远,要不然他这一闹肯定要出事。

  易朵也回头来看,可是这次她居然选择了和言渠统一战线,“哇,兰萱,你深藏不露啊。”

  看着她**的笑容我气极了,于是我推开了陈没好气的说:“陈你干什么!”

  “兰萱你别说话,”言渠拉着安青坐了过来,直接掠过我然后对陈说,“怎么,你小子喜欢她?”

  “对,我喜欢兰萱。”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但是我看好你,如果你把她追到手了,我会祝福你们的。”然而我的心却因为言渠的这番话狠狠地疼了,难道这就是他的态度?我以为他至少会生气或者是质问陈,没想到他却这么的……大方!大方到现在就开始祝福?

  主持人点了我的名,我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就背着吉他上台了,但是在我心疼的同时也忽略了一个人同样的目光。

  在台上唱歌时我的心十分麻木,我最爱的人他居然能够那么大方祝福我?可是我也只是他的干姐姐,不是吗?一开始就是我对这个小我七天的干弟弟放错了心思,一开始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我难道还能够期望他为了我上去给陈一拳?不,那不可能,就算有可能,他以后的拳头也只会为了安青挥出来。而我,什么都不是。

  于是在台上,我第一次为他流下了眼泪,我强行的将我的眼泪归结于老男孩这首歌再次感动了我。这办法或许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没有人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的青春里,我第一次为一个叫吴言渠的人哭了,或者说是心疼了。我该谢谢他,因为我明白了心里被割下一块肉是什么滋味。

  扮演完毕我背着吉他来到了礼堂后台洗手间,我洗了一把冷水脸强迫自己精神起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哭了。因为我是兰萱。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出了洗手间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我看到了,陈一直坐在我座位旁边。三年来他不是我第一个追求者,却是第一个强吻我的人。可笑的是,我刚才却以为他的这个吻不知所措,可我并不爱他啊!

  “兰萱……”

  “要么不开始,要么就不要分开。”我伸出手紧紧抱住了陈,强迫自己将头紧紧贴在一个我不爱的人的胸膛上,强迫自己去听一个不爱的人的心跳声。

  吴言渠,不是说祝福我吗?好啊,你看,现在我如你所愿,你可以祝福我了。

  “好,我答应你,要不不开始,要么不分开。”头顶传来陈磁性的声音……

  “兰萱,我先走啦,你们抓紧机会啊。”易朵背着我的吉他对我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然后和其他同学走了,而和安青走在一起的言渠也淫笑着朝我看了一眼,我别过头挽住了陈的手臂露出一抹笑容:“天黑了,咱们走吧。”

  礼堂离宿舍的距离平时只需要走上十几分钟,今晚上却好像走了几年一样,黑夜压抑的让人难受,我却没有办法去打破这沉默。

  终于还是陈说话了:“兰萱,今天,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生气?我是你女朋友啊。”陈伸出双臂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体温也慢慢的包围了我,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他给了我一种难得的温暖。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爱他,却贪恋他的温暖。

  他拨开我脸上的几缕长发再次吻了下来,我闭上了眼双手环住他的腰回应着他,我努力不再去想那个人,努力的让陈进入我的心里。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这不能怪我,要怪他!怪吴言渠太可恶了!他为什么要住在我心里!

  ……

  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课间,我看着书,言渠却突然扔来了一张纸条,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它:

  昨天回来时候怎么样?

  我笑了笑,然后写下:

  没怎么样啊,和其他情侣一样。

  言渠收到了纸条后又回过头朝我笑了一下,呵呵,算了,既然他以为我有归属了,那我不如就这样吧,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和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交往的第一天,上帝就给了我“生理期降临”这样的礼物,当中午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去食堂吃饭了,我却手捂着肚子趴在桌上。我打发走了仅留在教室的易朵和景宇,毕竟痛经不是什么值得众人皆知的事。

  正当我闭目养神时,耳边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我抬头看见陈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走了进来:“我刚才碰到易朵,她说你生理期肚子疼,不想吃午饭了,但是女生在这个时候身体都会弱些,不吃怎么行?这书包里有吃的,还有……”他停了一下,此刻我们的脸都有些烫烫的,毕竟在我们那时候这种事说出来是不太好意思的,而且他一个大男生还把卫生棉那样私密的东西带给我……

  他咳嗽了两声把书包递给了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你一定记得吃东西啊,我回宿舍洗衣服去了。”他亲了我一下然后离开了,我打开了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盒温热的便当,一瓶热开水。书包最底部一个黑色袋子里还装着一包卫生棉。

  心里流过一股暖流,他是个这么好的男生?可是我呢?我在接受他对我的好的同时,是不是也等于进一步利用或者是伤害了他?他能够关心我痛经,带便当甚至是卫生棉给我,可我该怎么对他敞开心扉?现实生活总是和电视剧一样狗血的,我爱的人爱别人,而我的背后却还有一个人用同样的感情对我好。

  也许若干年以后,言渠都不会知道我对他有这样的感情吧?

  ……

  易朵睡在宿舍的床上,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那天自己把书砸在孟禤身上而孟禤当着众人破口大骂的画面,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成双成对,而轮到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呢?

  算了,易朵又以早恋不好来安慰自己。

  其实她从未了解过孟禤,就只是因为某次朝会上她偶然看见过他的笑容,还有她知道,孟禤是和言渠成绩一样好的人。可惜这样好的人从来不属于自己。

  因为深深受到我的熏陶,所以易朵也从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而自己还能心甘情愿祝福之类的屁事儿。但是相比起我的性格,易朵在更多时候会选择沉默,她将这视为懦弱的沉默。

  或者说,她将自己视为一个奇怪的人。

  “兰萱,陈对你好吗?”

  我刚从宿舍厕所走出来就听到易朵这样问我,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陈的进展,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问我这个?

  唉,这个傻姑娘八成是又想起孟禤了。

  “拿去听听,这首歌叫‘那时年少’。”我把床上的mp5扔到了易朵手里,我自己的感情都还没处理好,怎么找到好办法去安慰易朵呢?况且我知道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帮忙的,要帮忙也只能是越帮越忙,所以希望易朵可以通过音乐好受些吧。

  “兰萱,我以后要去当尼姑。”易朵开始发表着她的人生大论,我笑了笑,我知道,能够说出这句话就代表那个开朗乐观的易朵又回来了,我迅速的躺进被子里然后说:“随便,你当和尚都行,就是别拉上我。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尼姑可是要每天用自己撒的尿去浇菜的。”

  “兰萱,你他妈恶心到我了。”

  “你他妈怀孕了么?”

  “……”

  “熄灯,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