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慕熙办完手续回到病房后，季凉痕就已经自己把插在手背上针管给拔了下来，站在窗边，手背上躺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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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望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慢慢地朝她走过去，继而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又将一只手握紧了在淌血的手背，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严厉，说：“我已经答应你让你出院了，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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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不等他说完，就勾起一抹笑容，望着他，说：“程慕熙，你懂我，从来都不愿意把这种东西插在手背上，反正还死不了，怕什么？手续办好了？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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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程慕熙无奈地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啊，算了，回家吧。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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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说着，将她的手自然地牵了起来，季凉痕望着他，只是笑了笑，也不说他什么，更不甩开他，而是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着：“程慕熙，你也不嫌脏，我已经两天没弄我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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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闻言，立马配合地回头看她一眼，继而露出一副嫌弃她的表情，只不过一瞬，又笑了笑，说：“得了吧，我嫌弃？回去，我帮你洗。你的手不能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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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可没想到程慕熙竟然当真了，而且……还用这种特别温柔而又特别温暖的笑容来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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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季凉痕就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对上他错愕的眼神，季凉痕不由得慌了心神，迷茫而又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良久，才垂下脸，问：“程慕熙，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可怜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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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被她这么一甩开，就连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又被质问这么一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良久，才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直喜欢你。可是季凉痕，以前的你，只有让你感觉罪恶，你才会活下去。我要让他成为你最深的执念，不然，你一定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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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望着他，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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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中的他，她又何尝不知道，是那个曾经干净的少年，林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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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不出半个字来反驳他，可程慕熙也不想为难她，走向前去，慢慢地将她拥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傻孩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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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下意识地点点头，跟着他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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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牵着她的手，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苦涩？有那么一点点。幸福？也有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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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林笙歌，说不在乎，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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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忍受她为了一个林笙歌而三番四次吻自己，甚至不愿意去过问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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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爱得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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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走到车前，程慕熙习惯性地帮她拉开车门，季凉痕却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看着他，就在他要问出声的时候，季凉痕勾起一抹笑，说了一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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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不等他反应，就立马离开，继而毫无声息地躲进车里，留下一个他，愣了半天，却依旧仍似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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