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程慕熙本来还有怨气，还想冲季凉痕发火的话，那么就在季凉痕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彻底没了火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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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抬眼，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可他却感觉嗓子莫名发酸。只因为，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季凉痕已经泛红的眼眶，她说：“程慕熙，你能别闹了吗？你才刚好点儿，你能不折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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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生气到了极点，明明他听了以后也是满腔愤怒想摔杯走人，可这一刻，他竟然感动得想落泪。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季凉痕，在关心他程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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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对不起。季凉痕，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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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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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说着，伸手就直接往桌上拍，眼泪硬是在眼眶里流不出来，嗓子几近沙哑：“程慕熙，我说过，我求你，哪怕是我求你，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儿。你要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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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知道？我哪怕只有的，是那异国他乡不知远方，还有一个，至今唯一呆在我身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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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你，季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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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怔了怔，良久，才挤出那一句，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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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我明明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可是啊，现在我的我，真的为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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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想着，勾了勾唇，嘴边的那抹微笑，如此苦涩，良久，他才抬起头，说：“你饿了，不要再把蛋糕弄地上了，别人看着，也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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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瞪着他，撇了撇嘴，自知程慕熙只不过是想将这么尴尬的气氛给绕过去了，于是，也只能笑了笑，低头，拿起旁边的勺子，慢慢地吃着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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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望着她，半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说：“季凉痕，你说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连你的照片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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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季凉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刚想伸手将程慕熙手上的手机给抢过来，没想到只是一瞬，程慕熙就按下了快门，继而在季凉痕伸出手的时候，适时地将手举高，笑着说：“呼哈，你拿不到，照片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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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你这样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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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人，地痞一个，还讲什么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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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闻言，不禁地怔了怔，良久，才别过脸去不看他，说：“地痞？估计我才是吧。程慕熙，你再怎么不堪，也是程家的人，而我，是真的痞子一个。哈哈，能跟你混在一起，而且还是这么长的时间，我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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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说着，眼眶再一次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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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敢告诉程慕熙，嘿，程慕熙，我已经好久没这样坐在蛋糕店里吃着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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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她已经忘记，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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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凉痕想着，低下头，扯出一抹笑容，手指用力，指甲陷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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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熙望着她，咬了咬唇，好久，才说了一句：“季凉痕，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愿意为你变成你口中的痞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觉得舒服。可是，季凉痕，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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