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不止一个老师上课走上讲台前朝铭锐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充满疼爱。老师对于优秀的学生总是因为后继有人的缘故格外优待一些的，连问问题的时候对学习好，或者态度认真的孩子说话是声音都温柔几分。

　　不过为难了坐在前面的小胖子王子修，被老师余光扫过的时候打了几个冷战。

　　他垂丧着脸，十分紧张，浑身散发着沮丧的气味。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时声音坑坑巴巴的，好容易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老师点头让他坐下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砰……”

　　全班被吓了一跳，胖子屁股底下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臭气铺天盖地地弥漫四周，让闻到的人有些作呕。

　　坐在后面的铭锐：……

　　“胖子你又放屁啦？哈哈哈……”

　　班级里许多人大笑起来，笑声震地天花板都直抖。几个男生附和着，笑得嚣张得意。也有几个女生脸皱成一团，捂着嘴巴鼻子，投来厌恶的目光。

　　胖子被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周围的指指点点的目光和议论，眼里噙着泪，没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老师开始也吓了一大跳，走下讲台，把胖子拉了起来。椅子上赫然是一小包袋子，已经被压扁了。

　　老师气愤地道：“都初三了还不认真上课，还玩起这些小学生都不感兴趣的玩意儿……准备考到哪里去啊，还是想直接回老家种田去？”

　　老师让胖子去洗手间洗把脸，拧着他同桌的耳朵拿着那个袋子蹬着高跟鞋直冲班主任的办公室。那个男生哀哀叫着，一路求饶。“老师我错了，您轻点，我耳朵要掉了……”

　　老师的背影一路远去，班级的笑声阵阵。女生赶紧把门窗打开透气，还有人议论纷纷。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吓了我一大跳，不会真是胖子放屁吧？”

　　“……哎，你坐的近，看到老师拿的是什么了么？”

　　“我想看，老师还瞪了我一眼，哪还真的敢仔细看啊。”

　　“……谁看清了？胖子放屁，那可真是震天屁啊！”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嘻嘻笑了起来，班长喊了几声“安静”都压不下去。

　　不过也有正义感强烈的女生对这群男生不屑一顾，班里的纪律委员戚琳琳翻了一个白眼，对那群闹哄哄的男生道：“还在上课呢，再不安静我就记名了。都多大了，还那么幼稚。”

　　记名的威胁还挺大的，他们班主任每周五下午都要把被记名的人放学留下来好好谈谈心，班里骤然安静许多。胖子才慢慢回到教室，他低着头，两只眼睛红肿着，满脸是水。铭锐给他递了张纸巾，让他擦一下椅子和脸，胖子对铭锐感激地笑了笑，只是笑容勉强。

　　老师很快赶了回来，没有对刚才的事继续发表意见，直接接着刚才的内容上起课，下课后走到胖子身边，让他到办公室一趟。

　　“刚才那个是硫化钠？”哲煜把一旁的窗户拉得更开了。

　　铭锐点点头，“就是臭包啊，小学的时候很多人喜欢拿这个恶作剧。里面是硫化钠和草酸，一挤压就发生化学反应。不过三年级就没人玩了，他们还真有闲情逸致。”

　　哲煜也看到对面围着杨海一圈坐着的人笑到现在还没止住，脸上神情得意洋洋。

　　第四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起立坐下后，佘老师没有先讲课，优盘连接上电脑后，她直接了成绩表。

　　“！！！”

　　班里鸦雀无声，同学们睁大眼睛看着本学期的第一次考试成绩。

　　佘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三行数字，用粉笔在黑板上戳了两下。神情严肃，对着讲台下的稚嫩的脸，大声说道：“成绩已经出来了，我放在电脑桌面，下课你们自己把成绩对照黑板上的这三个数字。比这个数字大的，”佘老师在第一行数字下划了一道线，“能考上信和高中，但是要把自己的弱科再补一补，体育也要抓紧时间练练。在第一行数字和第二行数字之间的，你们肯定能上高中，趁现在还有时间，再拼一拼，没准就能考上自己喜欢的高中呢？”

　　佘老师在最后一行数字上打了一个圈，脸上越发肃然，“总分在这个数字上下徘徊的同学，很少，但低于这个数字的也不是没有。如果你是属于这一部分的，那我要告诉你，你很危险，可能连高中都上不了。高中不像初中，是按区域划分上学。你考的成绩，就决定你能上什么学校。

　　“不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打算，作为你的班主任，我只能告诉你，你们已经快长大了，也该懂事了，要学会对自己的选择、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父母、老师、朋友都不可能管你一辈子。”

　　说到行为的时候，佘老师朝窗户旁边还在跟同桌小声聊天的杨海看了一眼，把粉笔扔回铁盒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些无奈地道：“我说多了，你们也不耐烦。就说到这吧。这里要表扬几位这次进步非常大的同学，他们学习态度一直很认真，假期也在努力学习。同学们，不要担心没有时间，只要你找对学习方法，一切皆有可能。

　　“首先，这次考试第一名，楚哲煜同学，同时也是年级第三名。”

　　全班静了半晌，有人带头鼓起掌，班里从稀稀拉拉的掌声到后面如雷作响。

　　“第二名，徐铭锐，同时也是年纪第四名。”

　　掌声响起，但是有人把犹疑的目光在楚哲煜和铭锐身上来回打量。

　　“徐铭锐怎么考那么好，比班长都厉害，不会是抄别人的吧。”

　　有人在私底下嘀咕，这个别人不言而喻。

　　“第三名，宋厚锡，年级第七。”这是班长。

　　“第四名，文龙航，年级第三十八。”

　　掌声中夹着一些笑声，文龙航同桌张奇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笑道：“不错嘛，三八！”被文龙航不客气地拍了回去，“你才三八！”

　　“第五名，戚琳琳，年级……”

　　“以上就是年级前五十的同学，其他同学要加油，老师相信你们。平时可以向各科老师多问一些问题，从这周开始，老师们会在七点之后才走，在办公室等你们，帮你们解答疑问。

　　“也可以向这些成绩好的同学问问题，我相信他们也很乐意帮你们解答，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复习的好方法。好了，我们开始上课，拿出试卷，我们先讲解这次考试的题目。”

　　老师在讲台上来回走动，不时点人站起来念自己的答案。哲煜拿着铭锐的试卷看他写得作文，大腿上突然多出了温热的感觉。他低头一看，一只白皙的小手在他大腿上抓捏着，从大腿翅尖摸到翅根，动作温柔，上下摩挲着。哲煜无端想起每次铭锐读书的时候，爱丽丝就会趴在铭锐大腿上。铭锐就会一边读书，一手空出来替爱丽丝顺毛，从身上的长毛顺到长长的尾巴尖，把爱丽丝舒服得连打哈欠。

　　这是摸出了习惯，手上没有东西摸着心里别扭？

　　他侧头盯着铭锐，他正认真地看着试卷，专注地听着老师的讲解，一副心神全然落在学习上的样子，只是手上无意识地动着。一只手放在桌下，另一只手拿着笔不停旋转着。

　　哲煜默默地转回头，算了，就当按摩吧，也挺舒服的。

　　下课后也放学了，铭锐早就收回了手，还对哲煜说道：“走吧，去吃饭。”

　　秋锦中学离家还是远了，虽然回去也就是二十多分钟，但是来回也要一个小时了，还没有饭吃。于是两人中午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吃饭的时候还商量着把作业提前写完，下午放学后有些问题要到办公室问下老师。

　　跟铭雅说了一声，铭雅不想一个人回家，说是自己放学后也留在教室写作业，他们放学后打个电话，在校门口等。

　　吃完饭，铭锐和哲煜到厕所进到空间，看了一下竹屋里的爱丽丝。这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铭锐给它倒了点牛奶，它才扑到饭碗边上，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

　　学校三楼楼的厕所中午一般没有人来，大家都窝在教室里睡觉，离学校近的就直接回家了。

　　这天中午有位同学急忙冲进洗手间，推了第一扇门，锁了。他看了看后面几个，都是空的，但是第三个门坏了，他就冲进了第二个门。等他缓解一通，舒服地叹口气，慢悠悠地走出来在水池那洗着手。

　　咔哒一声，厕所有人出来了。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在他旁边洗了手就出去了。他也没在意，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人从他背后走过，也在他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手，走了出去。

　　他他他他……刚刚看了，只有一个厕所是锁着门的啊。这位同学上下牙齿咯噔咯噔打着冷战，这怎么多出一个人呢？

　　难道大白天闹鬼了？！！

　　他背后瞬间窜起一股冷飕飕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