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你感受不到为人的事实。或许是畜生,或许比畜生还不如。
她们会粗鲁地扒掉你的衣服,检查你的身上是否携带违禁物品,并没收掉你身上所有的东西。甚至以猥亵般的手法,连不可提及的地方也不放过。你赤身裸/体,右侧脖子上被印上洗不掉的罪犯编号,头发被剃成寸,手环id被没收,然后被推入一个叫做“洗罪房”的地方,无机质的高压水枪,一前一后,将你冲得找不着北。不要指望那是热水澡,那水冷得你喘不过气来。
从洗罪房出来后,你的囚犯服便会发到你手中,她们连一条擦身子的毛巾都不会给你,顾不得身上全湿透了,你只能抖抖霍霍地穿上粗制滥造的囚犯服,随即被带到库房。在那里,你会被拷上桑德堡中最为可怕的东西——重铁手环和铁鞋。
那手环太沉重了,一对重达四十公斤,一个就有二十公斤。初时拷上,就感觉手臂一直在下垂,套上半个小时后,胳膊就抬不起来了。更何况,当你穿上同样重量的铁鞋,被押解走在森德堡的走廊中时,那地面的磁力,真的会要了你的命。你甚至会觉得,下一步,你就会跪倒在路上。
当你终于抵达牢房,被关在厚重铁门之后时,你才真的意识到:自由已经离你远去了。
这就是牧黎进入桑德堡的一系列过程,她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人推推搡搡完成了全部的流程,整个体验,比上述更加糟糕。
单人牢房,精密、森严、幽深,象征着牧黎重罪犯人的身份。一张铺着行军被的铁床,角落里一个抽水马桶,一个不锈钢的洗漱池,便是房间里的一切。头顶的监视摄像头24小时运作,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无一不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之下。
铁床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全部焊接,没有螺丝铆钉,洗漱池亦是如此。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囚犯th-s4329,睁开眼睛,看向面具内的屏幕。”
牧黎没有反抗,顺从地睁着眼,看着面具内的屏幕,依旧是一道绿光,扫过她的双眸。紧接着,数据开始演算。牧黎的脑子里,却在开着小差。
她知道自己的阵营值有问题,但是之前她也做过一次瞳孔测试,一点变化都没有。她觉得,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即便她的阵营还是守序中立,但她的罪已经犯下,并不是阵营好坏能够改变的。何况,这帮子人给她做精密阵营测试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她犯下射杀长官的大罪吗?他们定是怀疑,自己已经变更阵营,不再是守序中立之人。
与此同时,单向玻璃背后的监控室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监狱工作人员轻咦了一声,一旁的一位身着高级军官制服,头发花白的威严男子问道:
“怎么了?”
“是,典狱长,刚刚测出来,犯人身兼四种阵营。”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什么?”桑德堡监狱典狱长吓了一跳,确认道,“你确定?”
“我不确定,典狱长。有可能是系统故障,我再测一次。”工作人员再次操作系统,并对牧黎下了再测试的命令。几秒后,结果再次传来,这一次,工作人员彻底慌了神。
“怎么样?”典狱长问道。
“七、七种阵营,犯人,身兼七种阵营”
“啊?这不仅没少,怎么还多出来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一定是哪边出了问题。”
“典狱长,会不会是犯人正在发烧的缘故,她现在的体表温度有点异乎寻常。”
“今天的测试到此为止,测试结果封锁为一级机密,你们全都去签保密协议,谁也不准泄露出去。改天,我专门去请测评所的人来测。这个人,你们就别送回牢房了,把她送到医务室去,给她挂点水,先让她退了烧再说。”
“是。”
接下来的两天,牧黎都处在并不清醒的状态之中。她被麻醉后,押送到了医务室,挂点滴,吃药,然后就是蒙头大睡,再次一夜乱梦,醒来后一身大汗,依旧什么也不记得,但烧已经退了。她这个体质,简直强悍到了极点。
但是,她还没能清醒三个小时,就再度被麻醉。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她就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再次被推入了测评室。
测评室里,四名测评所的专业人员正在忙碌。而监控室里,典狱长正和桑德堡监狱所在的塞纳大区的测评所红衣主教肩并肩站在一起,注视着玻璃内牧黎的情况。
在深度睡眠中,测评所的专业人员为牧黎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精密阵营测评。用微电流刺激牧黎的大脑神经元,迫使她做出指定好的梦境,梦境都是潜意识里的最真实反映,由此来判断阵营。
这一项工作相当繁琐复杂,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才结束。又过半个小时,分析报告送到了红衣主教的手中。这位年逾七旬的红衣主教,是一位女性,刻板的面容,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发。但是,随着她拿着报告一行行读下去,面上的表情也从刻板严肃,渐渐转变为惊讶万分,当她看到报告最后得出的结论时,迅速阖上了报告,并对典狱长说:
“把她隔离起来,牢牢看紧了,不要和任何人接触。事关重大,我需要去向上头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