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东洛大将府的第一晚,兰妮喝醉了。大小姐的酒量堪忧,白酒一盅,就倒了。奇怪的是,宴席上她倒是看不出喝醉了,跟着侍者回房的路上,却越来越晕,及至后来都走不了直线,需要牧黎支撑着她的身子带着她走,才能找准方向。
醉酒的兰妮牧黎是第一次见,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凤眸迷离,看起来太过诱人。若不是顾及这里是东洛大将府,她们是来做客的,牧黎真的狠不得立刻就吃了她。这磨人的妖精实在太撩人了,喝醉了酒突然就变得非常的粘人,抱着牧黎就不撒手,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着什么,还不断地往牧黎身上蹭。
侍者带着她们的行李来到客房时,见两人这黏糊劲,还特意问了一下是否要同住一间房,牧黎自然点头,侍者便领着她们进了房间,放下行李,道了一声晚安,便退了出去。
兰妮软软地赖在牧黎怀里,似乎觉得这里很舒服,渐渐平静了下来。牧黎抱着她温存了一下,吻了吻她的侧脸,轻轻嗅着她的身上的酒香,感觉自己也要醉了。安静了一会儿,她脱去了她的外衣外裤,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并盖好被子。
牧黎刚准备扭身去拧个热毛巾给她擦擦脸,手却忽然被兰妮抓住了。她仿佛抓住了什么至宝一般,放到侧脸,轻轻蹭着。闭着眼,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话。牧黎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如此可爱如此柔软的兰妮,她真的从未见过。俯下身来,本想吻一吻她的唇,靠近后却忽的听清了兰妮的低语:
“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蚁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啊?牧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她们家大小姐果真是不同一般,这喝醉后说的糊涂话也如此非同凡响啊。
“你不许和她结婚你不许”
不许和她结婚?和谁结婚啊?兰妮这做的什么梦,可真古怪。牧黎摇了摇头,刚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拿毛巾,忽的听兰妮清晰地呼唤一个名字:
“姜牧黎姜牧黎”
牧黎的表情瞬间僵硬,心头像是被翎羽划过一般,微妙的感觉升起。忽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一瞬没能抓住。
“嘶”无疾而来的头疼,仿佛忽的有人用钻子在钻自己的脑壳,头骨裂开般的痛。她抬手捂住脑袋,面部痛苦狰狞。
“啊。”
贺芸似乎语塞,半晌才答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母亲!您才说过我是贺家的继承人,可是您这样永远保护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如何去继承?我没有那个能力。”
贺芸大将没有回答。
“母亲,我只是很想长大而已”
“宁宁那个仇争,你要离她远点。”贺芸大将忽然岔开话题道。
“母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她也差点害死了你!”贺芸大将的声音忽然拔高,一瞬积压的威严爆发了出来,“她很危险,有些事,你不懂。总之,不要靠近她,最近,你也不要出门,答应妈妈。”
水榭的槅门被猛然推开,贺樱宁疾走而出,浑身上下的愤怒、不解和伤心隔着大老远都能感受到。
兰妮和牧黎站在角落里,静静地将一切收进眼底。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牧黎轻声感叹。
兰妮则道: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贺樱宁真的打算跟咱们走?这好不容易才回家,她这是图什么?”回去的路上,牧黎问兰妮。
“这位贺大小姐,有着表面上看不出的远大志向。她想跟着阿萨辛,应该是看出了阿萨辛正在做的事或许对于改变联邦有很大的裨益。这与她的志向相符,她内心是向往的。”兰妮分析道,随即她顿了顿,笑道,“当然,仇争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看不出来,那个凶巴巴的仇争,也会有人心仪啊。”牧黎也笑。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公平了,像你这么闷闷的木头,不也有人要吗?”兰妮眨着眼调皮道。
牧黎一脸无奈,宠溺地揽住兰妮的肩膀,在她侧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人,然后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不过话说回来,这仇争到底怎么得罪贺芸大将了,惹得她如此反感。按理说,仇争怎么滴也是贺樱宁的救命恩人啊。”牧黎问。
“你啊,某些方面真是迟钝。你难道看不出来贺芸大将希望贺樱宁未来能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吗?家世要好,要懂得管理,愿意入赘,对贺樱宁要衷心一片。其实,与其说是在找对象,不如说是在找辅佐的管家。能帮助贺樱宁继承下这偌大的贺家,管理好贺家,再繁衍后代,让贺家能代代兴旺下去。你说这些东西,哪一条仇争是符合的?更何况,仇争确实差点害死了贺樱宁,若不是她发狂和军警死磕,贺樱宁也不会错过急救的黄金时段,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牧黎叹了口气,大世家的人,在婚姻上的确都得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仇争和贺樱宁这俩人真的彼此看上了吗?我怎么觉得,还差了很多火候呢,不会只是我们自己在瞎操心吧。”
“那可不一定,某人最近这几天脾气可坏了,刺猬一样,几乎把周遭所有人都得罪了遍。要不是你生病,我估计啊,你是第一个和她打起来的。”
牧黎呆呆地眨眼,看着兰妮。
兰妮笑着伸手捏她的鼻子,道:
“傻瓜,等晚上吃饭时见了仇争,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