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辛暂时入驻的招待所,是空军基地内部的招待所,专门接待前来出差办事或视察访问的高级将官住宿,位置就距离机场不远。虽然这个位置对于一般酒店来说再糟糕不过,但招待所无论从隔音、减震这类硬件条件还是毛巾牙刷这类软件条件上,都做到了面面俱到。入住酒店后,安逸舒适是最低限度,甚至能享受到不少奢侈的服务,比如酒吧、按摩之类的。
空军基地的长官接到了彼得洛夫大将亲自打来的视频电话,叮嘱他务必要做好这次的接待工作,无论是海鹰突击大队还是阿萨辛,要让他们在出发前得到充分的休息,并提供最大程度的协助。
而海鹰和阿萨辛之所以选择这座北方军用机场作为长征的出发点,有两点原因。一是从这里出发能最大限度地避开安德烈斯的耳目,并且计算下来,这里是距离目的地最近的出发点,能节省不少路程;二是能够运载他们这么多人一次性出发的运输机,全联邦也没有多少架,这里就有三架,而且还是彼得洛夫私自建造的,刚试飞成功,尚未登录造册,外界基本不知道这三架飞机的存在。
海鹰突击大队是总人数达到40000的主大队规制,比20000人的军警一大队还要高出一个等级,这次任务也绝不可能40000人一起参加。洛珈大将初选出300人,带着这三百人的资料,与牧心连夜开了三天会,再次精选出了150人,定下了最后的名单。这些战士都是从各个中队里抽调出的精英,军事素质过硬、武器精良、装备齐全,甚至带上了五台阿瑞斯1型机甲、三台阿瑞斯2型机甲,洛珈大将可谓下了血本。
加上阿萨辛不到50人,本次出发的人数控制在了200以内。三架运输机一共可容纳300人,因此还能留下不少空间存放行李和器械。机甲都是悬吊式运输,挂在运输机机腹下,并不占内部空间。
牧黎坐在招待所房间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与兰妮闲话,顺便讨论了一下以上的问题,基本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本来这些事,她应该在姜家就能全部得知的,奈何当时她根本不在状态,因此全部都错过了。
“哦对了,刚刚林钊那是怎么回事?”牧黎尚未忘记电瓶车上,牧心因为林钊一句平平淡淡的话突然开怀大笑的事。
兰妮眼底有些青烟,她侧着身子躺在靠近牧黎的那张床上,慵懒无力地说道:
“哦,我觉得,应该是林钊有些喜欢我表姐,自从上次电梯井的事情后,我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奔波这么远的路,又是出发在即,牧黎本来想让她现在就睡的,可兰妮说她睡不着,虽然躺到了床上,却要牧黎陪着她说话。牧黎向来宠她依她,自然不会拒绝。沙发被她搬到床边,紧挨着床,她的手还牵着兰妮的手,温柔摩挲,不舍得放开。
“哦~~是吗?”听了兰妮的猜测,牧黎的回答有些微妙,拉长的音节透着意味深长。
兰妮因为她的这个反应皱了皱眉,嘟着嘴不满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牧黎挑眉,侧头看她,漆烟的眸子清澈明亮,蕴着水光,显得非常无辜。”
“你疯了!现在就给我回去!”仇争的口气不容拒绝。
“仇争”贺樱宁那双温润如春水般的双眸戚戚楚楚,柔软的眉眼让人怜惜,她声音细弱,透着卑微的企盼和微弱的撒娇,“只有你能帮我求你了”
仇争后撤一步,贺樱宁伸手拉住她的袖口,却感受到仇争浑身都透着一股冷漠和疏离。
“要我帮你,你先告诉我,你为何非要跟我们走?你明知道,我们不是出去旅游的,这趟出去,有去无回。你身份贵重,我们担不起这份责任。”
“我”贺樱宁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想和你和你分开那么久”
仇争没说话,蔚蓝的眸子里已然积满了寒霜。
贺樱宁不是不知道仇争在生气,而且因为她的话越来越气。但她还是要把事先准备好的话硬着头皮全部说完:
“我妈妈,逼着我结婚,我不想结婚,就逃出来了。你也说了,这趟行程非常危险,有去无回,我不想坐在家里什么也做不成,某一天忽然接到你你们的坏消息。至少,和你们一起行动,我能更安心。”
她这些话,真假参半,她确实是逃婚出来的,她的母亲势力太大,无论她逃去哪里,只要还是在联邦范围内,她母亲都有办法把她抓回去。只有出城,到野外去,才有可能甩脱母亲的控制。她是希望她这次的叛逆举动,能让她母亲真正地去重视她自己的想法。想来,母亲本就和阿萨辛合作了,也该是信任阿萨辛的,自己跟着阿萨辛,也不会让她母亲太过担心。
并且,她跟着阿萨辛,也确实因为这里有仇争。只是并非她自己说的所谓“不愿和仇争分开那么久”,她对仇争还没到那个地步。她只是对这个人很感兴趣,有些许的好感,那天在东洛大将府餐厅门口的事,也令她很是在意,这些日子,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晚仇争的那个笑容。她实在是坐立难安,因此终于擅自行动。
她说完了自己的理由,静静地等待着仇争的反应。
然而仇争却半天不曾给她反应,她只是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浑身都透着可怕的疏离感。贺樱宁心中非常慌,心脏乱跳,空气凝结到要让她窒息。
“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吗?”突然,她冷酷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贺樱宁双目闪烁,不敢看她。
“所以,想利用我的感情”
“我不是的”贺樱宁想解释,却觉得万般言语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呵,也罢我帮你就是。”她哂哂一笑,“但是这终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带你去见老师,尽量帮你争取。最终定下你去留的人,是老师,不是我。”她的声音仿佛透着寒气,让贺樱宁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终于鼓足勇气抬眼去看仇争,看到的却是她面上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的神色。这神色抽走了贺樱宁最后一丝力气,让她双腿发软,勉强靠在墙上才能站立。
千里迢迢追着她来到这里,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吗?不论最终自己是否能跟着队伍一起出发,贺樱宁都觉得,她今天晚上与仇争的对话,是她人生之中,最失败最懊悔的一次对话。
于是当隐者牧心看到一脸冷漠的仇争和失魂落魄的贺樱宁出现在她的房门前,她头都开始疼了。
咱们这不是组团出去旅游啊,怎么那么多人都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