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郑大人携妻子已在正厅等候!”
之远这才想起,昨晚让三保传话,让子凌夫妇今日进宫领宴的,眼见着已到午膳时辰,没想到本来顺顺当当的婚后觐见,“九凤”公主却临时摞了挑子,害得自己此刻还在患得患失地思索着该如何行事,才能让爱女如命的原帝不致生疑。
“让他们去长乐殿,一起觐见父皇吧!”
但愿他们的加入,能分散原帝的注意力,少追问些“九凤”吧。
本来在凤居外垂首等候的玉婉二人,却又被三保领着向原帝居住的长乐殿而去,几年未见,当年最是顽皮闹腾的三保竟也成熟稳重了许多,熟悉的人,熟悉的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日夜挂念的老父,幸福来得太快,玉婉竟觉得脚步虚浮,腾云驾雾一般。
子凌忙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小声安慰道:
“婉婉莫怕,听说原帝最是和蔼可亲的一位老者,你就当是觐见咱们的父皇好了!”
定了定心神,玉婉屏息凝神,向子凌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知道了!”
“臣,南郑国郑子凌携妻室吴玉婉参见原帝陛下!”
眼前的老者明显清减了许多,然而精神却很好,此刻正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安然却又透着隐隐的急切。
至亲之人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一股深深的悲凉与无奈自心底涌起,玉婉紧紧捂住嘴角,压抑着隐隐的呜咽。
“来,婉婉,快见过原帝陛下啊!”
本来该和自己双双跪拜的玉婉却似突然傻了般,仍直杵杵地站着,子凌不由拽了拽她的裙摆。
坐于龙椅之上的,本来神情淡然的原帝,突然间神情急切起来,来不及侍女的搀扶,双手张开急急地摸索着什么,口中急急道:
“凤儿,是你吗?你怎么不说话,却在这偷哭,是不是之远那小子欺负你了,快,快告诉父皇!”
眼见着原帝挥舞的双臂就要碰上了正燃着熏香的香炉,却浑然不知,玉婉不由心中大恸:原来父皇竟双目失明了!
怪不得九玲能如此明目张胆地鱼目混珠!
鬼使神差地,玉婉便移步扑进了原帝张开双臂的怀抱中,泪如雨下。
原帝如获珍宝般轻轻拍抚着玉婉的背,柔声安慰道:
“乖凤儿,快别哭了,哭得父皇的心都要碎了,快告诉父皇,究竟是谁惹你如此伤心?”
本来柔声细语安慰爱女的原帝,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神威严地扫过众人,眸子中是腾腾涌起的杀气,沉声道:
“说,到底是谁,得罪了朕的凤儿!”
随侍在侧的宫女内监忙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惶恐道:
“奴婢不敢!”
此时哭累了的玉婉忙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道:
“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