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新故事 第1章 藿麻惹大祸
作者:邹安同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地球在三千万年前兴起的造山运动中,造出了气势宏伟的喜马拉雅山,同时也把她的平滑而美丽的皮肤拉出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山脉、沟壑和盆地。四川盆地就是这次造山运动的成果,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给人们带来了生活的便利,所以,四川盆地被称为天府之国。然而,四川人并不像外省人想象的那样,过着天堂般的生活。在明末清初的三十多年的战乱中,四川人尸骸遍野,荆棘塞道,人口由六到八百万,减至八万,在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后,开展了“湖广填四川”的移民运动。在那场战乱中,有一个叫王石开的人上山砍柴。他走到山上时,看见有很多人从山埂下的大路上走来,车马声、人声震得地动山摇。不满16岁的王石开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而且他们身上个个都带有刀枪、长矛等杀人凶器。王石开吓得浑身打颤,他以为是土匪来了,就钻进树林里趴下,偷偷地看着他们。突然,这些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身高而瘦,面皮发黄,长长的胡须拖到胸口,大大的嘴巴,满嘴的利牙,活像老虎嘴,他身边的一个人却长得矮小,五官清秀。高个子把手向后面的人群打了一个手势,人群就鸦雀无声了。高个子带着矮小的人朝山坡走来,吓得王石开大气都不敢出,这下完了,如果这伙强盗看到了他,他必死无疑。于是,王石开就想溜出树林,跑回家告诉父母,强盗来了。但他的手脚发软,一步也挪不动。正在这时,他看见高个子不再朝山上走来,在一个地方蹲下,脱下他的裤子大便。王石开这才知道他们不是来捉他,而是到山坡上拉屎的。一会,高个子拉完屎,顺手抓起一把藿麻擦屁股,藿麻刚到他的屁股上,他就痛得跳了起来。原来,高个子不认识藿麻,以为是一般的野草,叶肥大,就用来擦屁股,才惹祸。旁边的矮个子赶快帮高个子抠一块块红肿起来的疙瘩的痒,越捞越痒。高个子气急败坏地大叫:“痛杀我也,老子走南闯北多年,从未见过草都要咬人的,这四川人太可恶了!老子今天非要把四川人杀个片甲不留!”说完,就拉着矮个子往山下跑去,向站在前面的四个头领说:“你们四个听着,你们的干爹被四川的草咬了,我要让你们去给我报仇,把这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给我剿灭,鸡犬不留!”王石开不认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只以为他们是土匪。后来才知道是军人,但到底是什么军队的人,他也不知道。这四个干儿子听到义父的嚎叫后,就带领各自的人马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沿着长藿麻的山坡杀将而去。再说这王石开,不知道是该跑回去告诉乡亲们,还是躲在树林里时,突然看见一队人马从他前面不远处的山包下向他后面的村子冲去,他只得把头埋下,生怕被他们发现。一时间,这十里八乡就血留成河,横尸遍野,人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野鬼。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后,王石开才抬起头来看看周围,觉得这些人走远了,就蹑手蹑脚地往家里走去。他刚进山沟,就看到了乡亲们的尸体,有仰卧在田里的,有斜躺在路上的,还有在自己家里的灶台上扑着的,床上躺着的。他心急如焚地往家里赶,看见他爷爷奶奶也死在家里,母亲和姐姐的衣服被撕烂,也倒在血泊里。他没有看见他父亲和二叔的尸体。他突然想到,他临走时,他父亲和二叔说,今天要去石厂打石头。于是,他就朝对面半山腰的石厂走去。原来,他父亲王有山和二叔王有田刚到石厂,正要打石头时,听见山下马嘶人叫,就以为是强盗来了,就钻进堆石料的逢**里,才躲过这一劫难。正当他们觉得强盗远去,从石板逢里爬出来时,就看见王石开。他俩小声的叫:“我们在这里!”王石开听到父亲和二叔的声音,就往石厂走来,这时他的脚却没有力量,瘫软地倒在地上。王有山和王有田赶快跑去把他扶起来,王石开才结巴着说:“爷爷、奶奶,妈妈和姐姐都被强盗杀死了。”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王有山和王有田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回到家里,他们挖了一个大土坑,把他们家的四个亲人掩埋在一起。然后,又去帮助全家被杀的邻居。掩埋好死人后,他们才知道,这王沟十来家人中,有六十多口人,只有二十多人没有被杀,幸存者都是些在山上干活,逃进山林才躲藏下来的。再说这些杀人魔王中有的士兵见着姑娘就慌了手脚,先**后杀害,这样浪费了很多时间。还有的人饿得不行了,就到百姓家杀鸡宰羊,吃得烂醉如泥,想去杀人时,人已经跑进大山了。首领就命令收兵,重上征程。开了杀戒的士兵,就沿途烧杀枪掠,**妇女,有的干脆把漂亮的姑娘带在身边,回营后,把特别漂亮的姑娘献给首领,邀功求赏。大约有十万人马的杀人魔鬼就像强台风一样席卷着四川大地,直达成都,沿途血留成河,哀鸿遍野。到成都后,他们互相残杀,对老百姓的杀戮才暂告停止。王沟仅存的六家人一听到有马叫声,喧闹声,就都躲藏到山林里去了。对付大军,还可以,因为他们来势汹汹,声势很大容易发觉。可是,对于来无影去无踪的土匪,他们就无能为力了。有一次,土匪抓住了几个人,逼迫他们回家拿出藏在地窖里的粮食和腊肉,还**杀人,掠走妇女。经过这次土匪的洗劫后,王沟就只有四家,16个人了。这16人在一起商量办法,王有山就说,军队杀人时,我和我弟弟王有田就是藏在石板逢里躲过的,干脆我们修一个山洞,有危险时,我们住进山洞,用柴禾挡在洞口,他们不会发觉的。大家一直同意王有山的办法,于是,王沟所有幸存下来的人在王有山的带领下开始了造洞运动。几个月后,山边峭壁上出现了两个山洞,山洞造得很精致,每个洞有两三间屋宽,而且山洞后面还有一个通往后山的紧急出口。两家人住一个山洞,全山沟16个人挤在洞里生活,即暖和,又安全。他们平时在地里劳动,就派一个人在山林里放哨,一有风吹草动,放哨人就一声吆喝,不到五分钟光景,16人就安全地跑进了山洞。自此,王沟四家,16人就安全地躲过了多次灾难。这消息不胫而走,由这四家人泄漏给他们的亲戚,亲戚又传给亲戚,很快,四川很多地方,山洞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山洞拯救了很多四川人。时光老人用了三百多年的历史,才抹平四川人的伤痕。在四川的一个丘陵地区,蜿蜒曲折的一匹长达五六里的红土山埂,活像一条侧卧的巨龙,住在这匹山周围的人就把他们的村庄取名为龙门村。后来,这象征吉祥的龙字就扩大到龙门乡,龙门区,龙门县,甚至龙门地区。龙门村有一个叫王奎的人说,在几百年前亲眼见到残军拉屎的王有田,就是他的老祖宗,在他们的家谱中就有记载,他是王有田的第15代孙子。后来,在龙门村三甲,发现有两个山洞。有的小朋友爬进山洞去玩,里面很宽敞,冬暖下凉,确实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大人们说,山洞是蛮人所住,那些蛮人是从外地来的。王奎就说,是他们老祖宗修建的,大家就更相信他的张献忠拉屎用藿麻擦屁股的故事。龙门村的大多数村民都是“湖广填四川”时迁来的,本地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