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病人

　　吴世勋是荷兰的一位安乐医生。

　　虽然只有二十岁，但他已经陪伴上百人安静的离去。每当病人打开药水开关，比正常的麻醉剂浓度高上四十倍的药剂进入身体病人闭上眼睛时，吴世勋就会开始唱安眠曲，直到心电图只留下一条直线。

　　安眠曲，吴世勋只对准备死亡和已经死亡的人唱过。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死神的歌者，他一唱歌，马上就要有人离开，马上就要有人悲伤，他不敢随意唱歌。

　　父母早死，自家二逼老哥凭着父母的遗产和奖学金把吴世勋和自个拉扯大，大名吴亦凡，在荷兰一玩具公司混了一个首席设计师，还成功的捕获了一只叫张艺兴的兔子当了老婆。

　　好吧，他们两兄弟都是gay，所以才移民荷兰，不然隔壁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要闹到哪边天？

　　刚送走一位病人，吴世勋去教堂参加了葬礼，有在教堂做完了祈祷，想着自家嫂子不在家，自己懒得开火，打了电话就回家陪着老哥吃饭。

　　“世勋，艺兴明儿的航班，带了他一朋友，说是想让你帮忙，资料刚刚送到。”吴亦凡嚼着醋溜土豆，扒拉着自己财大气粗从国内空运过来解乡愁的大米，把资料递给吴世勋。吴世勋正啃着从唐人街带回来的北京烤鸭，虽然味道不是很正，但这是在荷兰好么？能吃上这种味道的已经很棒了。把手里的鸭腿放心，吴世勋擦了擦手翻开资料。“诶没相片诶，，，，，，鹿晗，男，24岁，1990年4月20日生，中国人，，，，耶嘿，鹿氏集团大少爷？”吴世勋砸吧着嘴念叨着，“少爷诶，还挺有钱，，，，，抑郁症而已嘛，，，，，又没有肉体上的折磨，不符合要求，告诉他，死不成，别来了。”吴世勋合上资料，继续啃鸭腿，吴亦凡抽了张纸巾给吴世勋擦了擦滴出来的油:“唉，世勋，人家不就是不符合安乐死的要求才来找你这么一个后门寻个痛快，听艺兴说他可是比癌症病人过得还痛苦。”“这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痛苦，再说了，他自个一把十块钱的美工刀都能解决的事，何必飞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降自个身份来求人？”“听艺兴说，要是他处在有尖锐物品的环境下，手脚是实打实绝对的要绑起来的，能松开的时候也是在那种关精神病人，四面墙都是软枕头根本撞不死的房间里。”“那他不会绝食自个饿死嘛。”“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鼻饲管么，，，，，”“算了让他过来我送他把刀让他自个了结算了。”“诶吴世勋你才二十岁这样未免太冷血了吧。”“你老弟我的工作就是准备好刀送人上路，只不过不是我自己动手罢了。“”。。。。。。。”无吴世勋笑盈盈的继续吃饭。

　　后天张艺兴就带着人到了，一下飞机就送进了医院，正好吴世勋正在同一个医院里，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去看看。

　　吴世勋到病房门口时就看到几个张艺兴看着医生护士呼哧呼哧的往里面推仪器，吴世勋过去打了招呼，张艺兴说到:“世勋呐，这孩子，你能挽留，就尽力帮我留住他，ok，算是我这个嫂子求你了。”吴世勋白了张艺兴一眼:“他又不符合规定，反正又死不成，我只是来看看，这一堆的仪器管子用来干什么呀，不是说这孩子只是抑郁么？”张艺兴无奈的摇摇头:“仪器都是特制的，从中国带回来的，其他的进来看看你就知道了，等会别弄太大声响，他害怕。”“嗯。”

　　虽然知道公子哥都是细皮嫩肉的，吴世勋承认，他看到鹿晗的那一瞬间，还是被惊艳到了，一个男人，虽然瘦得脸颊凹陷下去，但是还是比女人漂亮。

　　“小鹿？小鹿？”张艺兴轻轻呼唤着，床上的人动了动，半睁开眼睛，露出空洞的双眼，“一会要插管子了，这里没麻醉剂，你得受些疼了。”鹿晗只是又把双眼合上，张艺兴知道鹿晗这是同意了，把被子掀开，吴世勋上前帮着把棉被抱到一边的沙发上，回过头来看见鹿晗躺着的病床:得了，连床都换了。

　　病床就跟手术床一样，张艺兴叫了吴世勋过来搭手，让他扶起鹿晗，吴世勋伸手扶鹿晗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扶了一副骨架，一点肉都没有，全部都是骨头，要么就是皮。吴世勋扶起鹿晗，张艺兴麻利的把鹿晗的上衣脱了，然后又把鹿晗的裤子拔了，连内裤都没留。全身一点肉都没有，真的只是披了层皮的骨架，血管什么的都看得一清二楚，私密处被护士用镊子夹药棉沾消毒水擦拭了一遍，然后双腿大开着架上支架，捆绑起来，一个医生开始给鹿晗插导尿管，然后****，最后还插了一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管子在鹿晗的肠子里，然后用了不少胶带固定，腿也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直直的架着也不让动。吴世勋看着都不自在，不知道鹿晗是怎样才能忍受自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无遗。“来吧靠边。”张艺兴把吴世勋拉远了些，医生护士便又忙开了，先是用特制胶带把鹿晗的眼睛封上，给他戴上了防尘帽，做心电图，测血压，然后又做了穿刺，打了点滴，之间他们掰开鹿晗的嘴，将开喉器塞进去，鹿晗只是低低的发出些许呻吟，但还是压了下去，配合的让医生插了管子，又从鼻子插了鼻饲管，最后在他的腹部象征性的盖上一块无菌布，实际上是为了掩盖他腹部为了方便插管开的几个大口子，每一个开口都塞了东西撑开，虽然上面盖着盖子，但盖子是透明的，吴世勋看到了他还在运转的内脏，虽然重口，但看到还在人肚子里动的，还是第一次，吴世勋有点恶心。

　　张艺兴还没能倒时差人困得厉害，吴世勋便让他回去睡了，自己留下照看鹿晗。

　　他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着，吴世勋在他身边坐下，打量着他，心底生出几分疼惜，伸手轻轻拂过鹿晗的脸颊:“鹿晗，我救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