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婧这样说。穆云凡笑了：“看不透？看不透谁？妈，我才是看不透你。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安暖承担这一切。”

　　许婧有些烦躁，没有好气地说道：“穆云凡，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质疑我的。你听好了，你务必再让许安暖回去一趟。如果你请不动她，那就不要怪你二舅来阴。你告诉许安暖，不嫁她也得嫁。”

　　穆云凡看着许婧的目光又些失望，摇了摇头：“我犯过一次错，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许家的意思，就连二舅妈，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为什么要反对？”许婧有些奇怪地反问，“对于一个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被别人搞大肚子的女人，嫁给陈家委屈她来吗》你告诉她，别把自己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如果，”盯着许婧，穆云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当年的那个男人回来了，并且娶了安暖，你们还是要安暖嫁给陈家？”

　　许婧冷笑：“我的傻孩子，这都多少年了，他要是会出来早就站出来过了。再说，这事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许安暖，谁让她小小年龄就会勾引男人的。”

　　穆云凡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闷的慌，养育了他近三十年的母亲竟然说出这种让他诧异的话，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了许安暖身上。

　　“妈，如果当年，如果，安暖是被迫的，你也要怪她吗？”

　　“被迫？”许婧冷笑，“她不会喊不会反抗啊，就算说被迫，为什么别人要选中她。还不是因为她穿的太风骚，表现得就是在勾引人。活该她被人强。”

　　穆云凡只觉得心里冷了半截，直直地看着许婧，难以相信刚刚的那些话是她说的。不去怪男人，反而怪许安暖。

　　或许他不应该感到奇怪，毕竟同样的事，在当年发生过。

　　也就是说，不管许安暖做了什么，都是错的。反正只要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必定错的是她。

　　“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低声的，穆云凡说道，“你把自己的软弱发泄到别人身上，是不是这样折磨安暖，你的心就会觉得好受？不，或许我错了，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从众，因为二舅对安暖的态度，你们，包括二舅妈，安暖的生母，都把安暖当成了什么？如果二舅因为当年的罪行被曝光，不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还会这样欺负安暖吗？”

　　许婧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握紧了手，忽然间，面部的表情有些扭曲，手指着穆云凡，提高了声音：“穆云凡，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也不想想是谁怀胎十月生了你，我和你爸爸离婚后，我是怎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这就是你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现在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是不是？你凭什么在这儿质疑我。她是你妹妹，你们是不可能结婚的，你再喜欢她，法律也不会允许你们结婚的，你还当现在是过去吗？表哥和表妹可以结婚？穆云凡，你不要也陷越深！”

　　穆云凡觉得有些可笑，为了为自己找借口，竟然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他对许安暖的好，只是出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再加上许海待他好，小时候的许安暖并不像现在这样淡薄，喜欢跟在他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短喊着。小时候的许安暖长得甜美，圆嘟嘟的小脸扎扎着两个马尾辫，再加上嘴甜，自然是讨人喜欢。

　　穆云凡记得许安暖性格发生变化，是在许海出事之后，一向爱笑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再后来，随着许露菁的出生，许安暖彻底变得冷淡，几乎是将自己封闭起来，连对他，都不曾再露出笑容。

　　直到那年夏天，穆云凡偷看到许安暖和周倾一在小溪边接吻，那时，许安暖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时的许安暖，只有在周倾一身边时，才会露出笑意。说起来，这一点还真让穆云凡有些羡慕。

　　但是，穆云凡清楚地知道，他对许安暖的感情是正常的，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欲。这样的感觉在许海去世后愈发的强烈，因为觉得许安暖没人疼没人爱了，他要肩负起这个责任。

　　“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不会再去骗安暖，也请妈妈回去告诉二舅，二十年追诉期，在他身上不适用，毕竟当年姥姥偷偷报的案，虽然动了点关系，但是这个案子一直没有撤销。对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安暖差点没法去上大学，忽然来的那一笔横财，你就不怀疑，是有人安排好的吗？姥姥看的透彻，就算她现在不在了，她也会保佑着安暖。不说这个虚无的来，现在安暖身边，有个愿意保护他的人，如果你们欺负了安暖，可不要怪那人做了什么。”

　　并没有将穆云凡的话放在心上，唯一让许婧在意的是，当年老太太是不是真的报了案。

　　“穆云凡，你知不知道轻重，当初你大舅是因为刹车失灵才出的车祸，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二舅做的，报案？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哪个局，谁受理的？”

　　穆云凡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当年姥姥和二舅说过，必须要善待安暖，不然有些事不会说让它过去就过去。妈妈，你以为二舅真的那么好心收留安暖，没有把她送到孤儿院？安暖在医院的时候，二舅和舅妈商量过这事，不巧被我和姥姥听到了。妈，姥姥顾忌亲情，顾忌许家的家业，所以没有追究那场车祸的具体原因。其实具体怎样，我们都知道。还有，我们在意许家的家业，因为我们是许家的人，有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妈妈，不要再去惹安暖了。”

　　许婧算是听了明白，许安暖这是傍上了了不得的人，细细思索，许婧冷笑：“是吗，看不出许安暖会在床上收买人心。她身边那么厉害的人谁啊？龙家？上次带她走的龙默？可是据我所知，她现在交往的，可不知道是谁。穆云凡，我可不信那个丫头有什么大能耐。今天的话我是带到了，你让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