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如期而来，韩楼意外地没有很紧张，反而十分地坦然。梁思琪也不是紧张考试的人，所以两个人倒还是轻松。

　　曾莫这次考试有点前所未有的紧张，毕竟如果考得不好的话，那之前韩楼答应的话可就泡汤了，自己再找理由就不知道找什么好了。

　　杜雨看到他这么紧张，难得胆子大了一回，“莫莫，怎么现在相当学霸啊。”

　　杜雨笑得贱贱的，曾莫抓紧时间看书，眼神没舍得分他半点。杜雨脸一皱，一掌拍在他面前的书上，“说，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曾莫被他拍得震了一下默默地将书挪了一个地方，嘴里冲着成禹城说道，“你最近再给他看什么言情玛丽苏？”

　　成禹城耸耸肩，不置可否。

　　曾莫正在复习，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下意识以为是韩楼，兴奋地拿起来一看，却是蒋欣发过来的消息。

　　——班团的成绩不能掉出班级前十。

　　曾莫撇撇嘴，无趣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继续看自己的书。班团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不是很想待在那个位置。

　　杜雨见到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曾莫在别人面前甚至是他们面前，都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轻蔑态度显现出来，可是他们都知道，尽管他和女生说话会不知所措，但是他本身的性格却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

　　好像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他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过客，在韩楼的面前确实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根本看不清他最真实的样子。

　　他的轻蔑和无谓总是漫不经心的，却深入人心，让人觉得寒冷。

　　尽管他笑着。

　　杜雨没有再说话，老老实实地待在成禹城身边玩自己的手机，眼神却总是不自在地往曾莫那里看去，最后还是曾莫忍不住，先开口说道，“你有什么就直说，看得我瘆的慌。”

　　“你为什么不去跟韩楼表白啊。”杜雨问得直截了当，反正是曾莫说直说的。

　　怎么被他的问话噎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表白？他也不清楚。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曾莫避重就轻，明明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但是杜雨的话他回答不出来。

　　杜雨嗤笑了一声，“虽然我见到她的次数很少，可是傻子都看的出来她还喜欢你，你怎么就这么呆呢？”

　　杜雨说得没错，韩楼对他的喜欢他们都看得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却像隔了什么，谁也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其实曾莫自己也知道，韩楼对他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喜欢的，自己放手一搏最后美满的机会也还是很大的，只是一想到蒋欣一想到秦天易，他就觉得他们俩都需要把身边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清除完，两个人才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

　　只是这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和杜雨说，更别说和韩楼了，所有现在只是想搪塞过去。

　　成禹城是有几分理解他的想法的，所以不等杜雨再追问就一把扭过他的头，强制地按在书的上方，故意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要是你这次期中挂了一科，你就等死吧。”

　　说实话，恶狠狠的表情不太适合成禹城这张脸，杜雨没绷住，一下子笑了起来。成禹城一愣，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自己的嘴角也轻轻勾起。

　　成禹城笑是笑，可是总含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手掌悄悄在后面捏住杜雨的脖子，像提猫一般在他的脖子上揉了揉，“开心吗？”

　　“开心。”杜雨哭丧着脸回答，然后乖乖地看书。

　　成禹城的要求他总是逃脱不了，就像韩楼的情绪曾莫总是忽视不了一样。只是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

　　成禹城好歹还能天天逗弄杜雨，自己每次为了和韩楼说上一句话，还要跨越两个学校。每次想到这里曾莫就有点沮丧，早知道是这样的，当初自己就应该再努力一点，和韩楼考上一个学校，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麻烦了。

　　曾莫忽的想起那个瓷娃娃，上次收着之后就一直没有拿出来，现在左右他们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藏着了。

　　他放下书，将瓷娃娃从柜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像对待珍宝一般，一点都不敢怠慢。

　　杜雨复习的时候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的，所以余光自然看到了那个娃娃，刚开学时的事情一股脑涌上来，他一个激动直接喊道，“这就是韩楼对吧！”

　　曾莫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了这个娃娃费了多少心思了，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那时候在做娃娃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

　　或许别人不觉得有什么，他却觉得那是他至今为止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正好，找个机会送给韩楼吧，耽误的也够久的了。

　　曾莫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个礼物确实耽误了很久了，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送给她。

　　然而再怎么样，还是要等考试完再说。曾莫没有理会杜雨的大呼小叫，兀自将娃娃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耳边还是杜雨的聒噪，“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情怀啊，言情男主附身吗？”

　　曾莫听到这句话，大脑不假思索就直接说，“你要是羡慕，让成禹城给你做一个啊。”

　　“他？”杜雨扯起嘴角，很难看的一个笑容，“他给我做？为什么，我还不如去找个软萌妹子帮我做，肯定更好看。”

　　杜雨没有去细想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成禹城这样的糙汉子是做不了这样的事的，虽然他完全忘记了曾莫也是一个糙汉子。

　　成禹城听到他的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伸手一拽，将杜雨拽到自己的身前，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真想把你掐死了算了。”

　　他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饶是粗神经的杜雨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以为是自己说他做不出来，只好憋着声音说了一句，“你要是做出来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这样行吗？”

　　杜雨努力辩解的样子让成禹城叹了一口气，粗神经可以让他对他做很多事情，可是有很多事情，他却无法再迈近一步。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要比曾莫他们好得多，他们就是太过敏感，所以谁都不肯多往前一步。

　　考试怵然而过，曾莫还没有反应过来，考试竟然就已经结束了。曾莫总觉得自己有哪里没有做好，其实只是怕自己错失了机会而已。

　　才考挖两天，他就频繁地开始查成绩，其频率之快就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向释隐也忍不住开口安抚他，“现在才刚刚考完，成绩出来要一个多月，你别着急。”

　　曾莫胡乱地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看手机。向释隐见状叹了口气，陷入爱情的人太可怕了，理智全无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况吧。

　　这期间胡乱没有主动联系过曾莫，曾莫也没有理由和她搭话，她的成绩肯定还没有出来，再说好不容易发条短信还问成绩什么的，好像有点不太好。

　　韩楼一考完就被梁思琪拉去吃东西了，梁思琪的想法很简单，为了考试每天都累死累活地复习，现在是补偿自己的时候了。

　　韩楼觉得很无语，最让她无语的是梁思琪还叫上了秦天易。

　　三个人吃完之后梁思琪就拖着他们去了ktv，三个人怎么唱的起来，好在梁思琪平时认识的人多，秦天易和韩楼认识的她差不多都认识索性就一起叫来了。

　　总体气氛还是很好的，唱到一半梁思琪说要去洗手间，韩楼没有管她，只是点点头。梁思琪把手机放在韩楼的手上就出去了。

　　韩楼是在手机的振动中回神的，低头一看，原来是梁思琪的手机。韩楼这才想起来梁思琪还没有回来，又怕耽误了她的事情，所以就拿着手机出去找她。

　　包间转角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一般没有人会往那里看，可是韩楼鬼使神差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动作瞬间僵硬在那里。

　　角落里的人她很熟悉，一个是说要去上厕所的梁思琪，一个是知道她会拒绝还坚持送她回寝的秦天易。

　　交叠的影子看起来甜蜜不已，两个人脸上的动情让韩楼腾升起一股被欺骗的感觉，但是也只限于这样。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即便现在见到了也只有那一瞬间的冲击，其实这样挺好的，梁思琪本来就喜欢秦天易。

　　韩楼默默地抓着手机返回包间，她没有太多的感觉，她只是觉得有那么点恶心，仅此而已。

　　还好不是曾莫，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闪过的就是这句话。

　　她活到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被隐瞒被欺骗，恰好秦天易和梁思琪两条都占了。

　　如果他们俩直说，她还会由衷地送上祝福，可是现在，她只能勉强带着和善的面具和他们继续相处。

　　秦天易和梁思琪故意一前一后地进来，韩楼瞥了一眼，等到梁思琪在身边坐下之后，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手机递过去，“有人打电话来了。”

　　梁思琪灿烂地笑了一下，韩楼觉得堵得慌，拿出手机找到曾莫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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