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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莫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向子敬去了个电话，道歉时必须的，再然后就是关于接他回来的事。曾莫问他的时候问的很爽快，没有任何扭捏，似乎昨晚向子敬的质问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向子敬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很欣慰的，曾莫肯给自己打电话就说明昨晚上的事就算是翻篇了，这样正符合他的期望，他也没有什么罪恶感。

　　一旦没有了芥蒂，敲定接人时间是很快的，向子敬心情愉快地挂断手机，一回头就看到满脸阴沉的何蜀西，他吓了一跳，有点莫名其妙，这人怎么了，大早上的怨气这么重，谁招惹他了吗？

　　“你还好吗？”出于一个月的“同居”生活，向子敬还是尽责地关心了一句，显然不是发自内心的。

　　“好得很。”何蜀西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他昨晚还以为向子敬已经决定好不回去了，曾莫和他的关系也就这么断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他和曾莫的对话，气得不轻。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有那样的照片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在一起？

　　向子敬也太没有骨气了，何蜀西默默地唾弃，心里却是深深的嫉妒，如果那时候他好好把握的话，现在向子敬的这些温暖也就是为他的吧。

　　然而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好再去追究。但是和曾莫的梁子，算是彻底地结下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茬了，对，曾莫的茬，没什么主要的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向子敬却不知道，心情颇好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转了一圈出来看到何蜀西还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向子敬摸摸脑袋决定还是不要去惹他，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何蜀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曾莫心情也很好，不光是因为向子敬的大度，更是因为韩楼的大度。

　　他本以为昨天被自己询问了那样的问题之后韩楼应该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但是去公司见到韩楼的时候，她却意外地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但是曾莫总觉得韩楼有点怪怪的，至于具体是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韩楼，”在韩楼又一次送咖啡进来之后，曾莫忍不住叫住她。

　　“恩？”韩楼有些紧张地停下来，今天自己的确是有点不在状态，至于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辞职报告写是写了，可是在按发送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知道是因为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建立下来的安逸，舍不得曾莫的好，舍不得曾莫的关心。可就是这些舍不得让她一次又一次陷入舆论漩涡之中，甚至于到现在，公司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

　　以前还觉得尧颜在这里和自己有个照应，但是现在看着尧颜，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曾莫不告诉自己照照片的人是谁，一是查不到，二是查到了不想说。

　　她当时认为是曾莫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查到，但是后来想了想，曾莫的本事她最清楚，上一秒的疑团下一秒就可以被揭破，所以对于有疑问难住他这件事她是不信的。

　　所以只有可能是他查到了不想和韩楼说。

　　不想说，通常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无所谓是谁，没有什么大影响，另一种是那个人对韩楼很重要，或者说和韩楼交好，所以他不忍心说。

　　韩楼想来想去都觉得后一种原因的可能性比较大，曾莫这个人怎么说呢，只有在藏事的时候才会显得特别无所谓。

　　再加上尧颜的异常，结果很容易就想出来。说实话，要韩楼一开始就接受尧颜就是拍照人的事实其实是很难的。

　　尧颜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很开朗很向上的一个女生，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为了名利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昨天写辞职报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人的本质是什么样的，她本来应该清楚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尧颜没有做错，自己也不该责怪，自己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尽早远离。

　　所以，辞职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头还痛吗？”曾莫关切地问，其实只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

　　韩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昨天喝酒的事，笑着摇摇头，“睡了一晚上，好多了。”

　　呸，她前前后后加起来睡的时间四个小时估计都没有，头当然还是痛的，但是为了给曾莫留个好印象，她还是强撑住了。

　　曾莫见韩楼回答地很干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是笑了笑，“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一下，工作可以先缓一缓。”

　　又是这样！每次在韩楼快要下定决心的时候，曾莫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很多温柔，让人溺毙，让韩楼没办法自拔。

　　可是那些温柔都不是属于自己的，韩楼时刻警戒自己。

　　草草地回了曾莫一句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辞职信是时候发了，韩楼暗暗握拳，然后点开邮件，想了又想，最终点了右上角的x。

　　还是等向子敬回来再说吧，向子敬不回来自己就走了的话估计曾莫的事要堆起来。

　　韩楼一边肯定着自己的想法，一边看屏幕上自己的辞职报告。

　　再说自己现在工作还没有找好什么的，冒然辞了好像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韩楼还在挣扎，可是越说越没有自信，再这么想下去，自己就会把辞职信删掉了。

　　不不不，还是辞了吧，向子敬马上就回来了，目测他下午就会回来了，自己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再说曾莫的办事能力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有点杞人忧天了。

　　韩楼重新打开那封待发送邮件，鼠标移到发送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正在她天人大战的时候，“叩—叩—”的敲门声让她一惊，她急忙抬头看，却是人事部送来的人事变动整理，她松了口气，以为是曾莫。示意来人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后，她才收回视线看自己的电脑。

　　卧槽！她忍不住爆粗了！她刚刚做了什么！原来是韩楼在惊吓之中不小心点了发送，等她再看电脑的时候，屏幕上只剩下“已发送”的通知。

　　这也太倒霉了吧，韩楼在心里哀嚎，不，这恰恰是帮自己做了决定，心里另一个声音说。

　　但是不管怎样，辞职信是发出去了，接下来大概就是曾莫的谈话了。

　　韩楼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她总不可能跑过去说，对不起我就是随便写了玩玩之类的吧……

　　果然，没过半小时，曾莫就走过来，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到自己办公室来。

　　韩楼捏了捏拳，跟着走过去。

　　老实说，曾莫收到韩楼的辞职信时一瞬间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哪个看她不爽的盗了她的邮箱，但是一转头看到她脸上的惊讶和忐忑，他立马就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韩楼是真的自己想要辞职。

　　看样子还是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不小心把邮件发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辞职？自己给她的压力太大吗？还是因为向子敬要回来的原因？可是无论是哪种原因，她都不应该想到辞职啊。

　　辞职又不是儿戏，现在这份工作是她所有的收入来源，如果她辞职了，以后怎么办，还是说她已经找好下家了？

　　“你已经找到新工作了？”曾莫的内心戏太丰富，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问出来又会导致两个人的尴尬，所以他还是挑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啊？”韩楼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上司不是应该先问她离职的原因吗？为什么曾莫一上来就是问她有没有找到工作？

　　“暂时没有。”但是韩楼还是下意识地实话实说了，工作这种事情，其实很好找，但是要再找到像曾莫助理这样的，估计没有了。

　　“那等你找到工作再说。”曾莫面无表情地驳回韩楼的请辞，没有做任何解释。

　　这几乎是强制性的挽留了，换成任何脾气冲的人很可能当场就和他吵起来，可是韩楼却莫名地觉得有些高兴。

　　准确地说，是窃喜。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小开心。

　　“好。”韩楼满口答应下来，“等我找到工作，你就立马放了我。”

　　这就相当于是个约定了，曾莫被气乐了，辞个职都能讨价还价，也就他们俩能做出这种事来。

　　曾莫点点头，表示答应了，然后挥挥手，示意韩楼可以离开了，韩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曾莫叫住，“我下午要去接子敬，你下午帮我去见个客户。”

　　“好。”见客户本来就是韩楼的职责所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曾莫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奇怪，韩楼只当他是和向子敬还有点私人恩怨没有解决，也就没有多想，径直出去了。

　　曾莫看着韩楼离开的背影，想到下午她要去见的那个客户，本来这事和他没啥关系，只是想到韩楼要去和自己的情敌见面，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难受感。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和向子敬有了点冲突，他今天一定会先去见客户然后再接向子敬的，不过既然都这样安排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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