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找到夜行衣了,没事了吧?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某人笑的无邪,一口白牙在微风中迎风闪烁。
东方朔亮着明眸,微微点首道:“恩,但是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武狸在宅子附近安了家”
某人开始了她欢快的飞檐走壁:“哟,效率够快的嘛,她的家是不是安在宅子附近的秀才家啦?”
东方朔紧跟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连回答也漫不经心起来:“你怎么知道是秀才家?”
某人潇洒的甩甩额前的秀发,娇哼一声:“狸猫一族没文化,就爱找有文化的,就是装x呗!”
“啊挺!”正偷窥着秀才洗澡的武狸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二人回了宅子后,某人没给东方朔任何开口问话的机会,径直回了房中补觉去了。
东方朔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尽管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只要她的心情好了,他的心情好不好,也就都无所谓了。
“啧啧啧,一代风流太子,如今也折在了野花手里了?”东方静蒙着新做的面纱,如幽灵般从东方朔身后飘了前来。
东方朔瞪了她一眼,只是那眸里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什么野花不野花的,我看你是没被她挠够吧!”
东方静不满的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娇斥道:“皇兄,你胳膊肘往外拐,她挠成我这样你还替她说话!就野花,就是野花!”
东方朔宠溺的笑了,他捏捏东方静的大花脸,笑道:“好好好,皇兄不拐胳膊!”
东方静这才消了气,翻翻白眼道:“这还差不多,不过皇兄你对她有意,可她对你可没那个心思啊,她满脑子满心可都是慕”
东方静说着说着话就没了底气,再一抬头看东方朔的脸色,更是直接闭了嘴。
“她不会回去的”东方朔这话听着像是说给东方静的,又像是说给自己的。
东方静虽然怕东方朔生气,但还是嗫嚅着提醒道:“她不是大善人,她比谁都想南霜死,为什么又要亲手毒死她呢,还不是给慕容尘点提示嘛?她现在不回去是不能回去,又不是不想回去,皇兄你——”
“好了!隔墙有耳,回房去吧!”东方朔的话音近乎低喝,他轻抿了温润的唇角,亮眸沉沉,连神情也带了几分疾言厉色。
东方静被他冷冽又陌生的话语吓到,悻悻的踮起脚尖回房去了。
东方朔则站在原地,落寞而寂寥的,看着天上漂浮散去的白云怔怔出神。
他捧着一颗真心,却无能为力!
月黑风高夜,此处省略一万猥琐描写。
霏明化着猫身,悄悄的潜入了宅中,没错,就是慕容尘赐给东方朔的宅子中。
白日里慕容尘赶他走,他表面是走了,但是暗地里却如慕容尘猜测的一样,悄悄的潜了回来。
他先是悄悄的潜入了东方静的房中,后又悄悄的潜入了东方朔的房中,最后又偷偷的潜入了还在偷情的管家房中。
他正看床上二人的火热戏看的入迷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整个猫身腾空了!
等等,怎么能是觉得呢,而是真的腾空了啊!
“臭小子,你才多大了这么好色!”某人娇瞪着大眼,揪着霏明的猫皮严肃的教育它道。
霏明随口呛了回去:“我三四百岁了,看看这个怎么了!”
当霏明看清楚他所呛的人的时候,立即闭了嘴,并且换了一副讨好的神情道:“哎哟,你看看,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刚才我瞎说的,您别在意啊哎哎哎,手下留情!”
某人捂着霏明的嘴巴,将他拖到了宅院里的池塘边,然后随手把他往草地上一丢,拍拍手便欲转身走人。
“哎,你干嘛去,你难道不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嘛!”霏明化为了人身,娇羞的冲某人抛媚眼。
某人抽了抽嘴角,回身赏了他个脑瓜嘣,笑道:“脑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本是欢快娱乐的气氛,霏明却又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某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三四百岁的狸猫,只好干笑着随口胡诌道:“哎呀,别哭了,我给你找母狸猫非礼你去。哦不,找猫祖非礼你!啊呸呸,我把半叶许配给你行了吧!”
霏明见她真着了急,立马破涕为笑,但清秀的嘴角还是弯弯的不肯起来,他紧盯着某人的面孔嗫嚅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某人如珍珠般耀眼的眸子瞬间褪色,她抬手敲了敲霏明的脑袋,斥道:“不会聊天就别聊!”
霏明揉揉发痛的脑袋,立即补充道:“不是啊,我会聊天的,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山洞里跟母狸猫聊天的!”
某人真真是哭笑不得了,这霏明,智商怎么就不进化!
“好了,你别问了,我也不会说,早点走吧,东方朔很快就会发现你的!”某人迫不及待的给霏明下了逐客令,她倒不是真怕东方朔发现了霏明,而是真的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这副鬼样子堵心。
霏明紧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话音里又略略起了哭腔:“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见我们,真的忘了我们了嘛,那天的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你误会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别哭,再哭我揍了你啊!”某人一斥霏明,霏明就立刻听话的闭了嘴。
她叹了口气,回身扳正了霏明的身体,自己也盘腿坐在了霏明的身边,打算给霏明讲她的励志传奇!
“我这样子你也看到啦,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所以别撒猫尿啦,静静听我说!”某人实在不懂得如何宽慰别人,就连此刻关心的话语里也带着几分威胁。
但就是这几分威胁,让霏明听着无比暖心。
好多次,好多次在梦里,他都是被千锦梦揪着耳朵揪醒的(嗯,我不会告诉你们霏明有受虐倾向,不会的,他真的没有,没有!——好吧,他有)第一百七十二章铃铛
“我醒来的时候吧,那个地方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人也没有生物,但是我看得见太阳,也看得见月亮,而且对太阳跟月亮的感知度特别强烈”千锦梦静静的述说着,霏明也静静的听着:“那时候我脆弱的如同玻璃,不敢走动,也不敢说话,一个喷嚏都怕把自己打死。可后来日子长了,我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了,可看到的世界里,除了山和水,什么也没有”
“再再后来,我就看得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了,原来是在一个铃铛里”说到这里,千锦梦捏了捏霏明的脸蛋,甜甜的笑了:“再再再后来,我能走出铃铛了,可是又突然发现原来我是没有身体的,只是一缕魂魄,所以才会那么怕太阳和月亮,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从铃铛里走出来,生怕被这俩玩意儿冻死或者晒死!”
说到这里,千锦梦怒瞪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了表不屑:“再再再再后来,竟然让东方朔捡到了我,而且好巧不巧的,他有办法帮我恢复肉身——额,其实也不是什么肉身啦,总之就是用莲藕做的身体,勉强可以让我的魂魄寄居,但是这种莲藕十分难得,他寻遍了灵国也只寻到了几斤,所以我就这副样子了”
千锦梦忧愁的叹了口气,半面隐形肉身和半面莲藕肉身同时垂下了眼睑,这场景又美又诡,看的霏明又想哭又想笑。
“不许笑!”千锦梦瞪大了水眸,手紧紧的捂着霏明的嘴,不许他笑出来。
霏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她的手,又立即趁她还没扑上来前快嘴道:“我爷爷有,我爷爷有莲藕!”
千锦梦立刻收回了已经伸到霏明嘴边的手,半信半疑的问他道:“真的?”
霏明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真的,爷爷有这种莲藕,而且还不少呢!不过他可能早猜到你回来要用,藏起来了!”
千锦梦甜甜美美的笑了,她揪揪霏明的头发,笑道:“哼哼,藏?他藏不了的!明天带我去见你爷爷!”
霏明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正襟危坐着肃穆道:“爷爷说过,三十年内你都不可以”
千锦梦绕了下脖子,算是准备运动,又捏了捏指关节,算是预备运动。
霏明突然笑了,笑的灿烂若阳,笑的节操全无:“不过三十年早已经过了,是可以去的啦!”
千锦梦笑着拍拍霏明的头,道:“你记得哦,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可以,别让别人知道,我这副样子还谁也不想见呢。倘若你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给某些人了,我也就只好让你爷爷白发猫送黑发猫了!”
霏明苦逼的点了点头,连连答应道:“人家懂,人家懂,不会让慕容尘见到你这副鬼样子的样子的子的”
霏明没被胖揍,真的没有,围观被溅到血的人通通走开!
老道士跟慕容尘回了宫后,先是去御膳房将那里的食材席卷一空,后又把油腻腻的手伸向了龙吟殿的小厨房里。
正当他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张宇好巧不巧的回来了,二人好巧不巧的照面了,张宇手中的剑又好巧不巧的把老道士身上的衣服划了个稀巴烂!
“慕容尘,救命啊!”老道士一路哀嚎着,一路滚爬着,跑进了龙吟殿向慕容尘求救。
现在是夜幕时分,也是慕容尘的饮酒时分,也是他最不愿意被人打扰的时分,所以二人的闹剧叨扰,实在是犯了他的大忌!
张宇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一进龙吟殿,他就丢了剑跪了下去,等待责罚;但是老道士不知道呀,所以他还在一个劲的哀嚎着,哭诉着自己多少的好心被当成了多臭的驴肝肺。
慕容尘耀着红炎的瞳仁淡淡的扫过谦恭跪地的张宇,沉沉问道:“你去看过了么,如何?”
张宇面色微僵,低垂着首缓缓道:“猫祖那边的确是出事了,这一年的时间里我都未曾近她的身,直到今日——方才发现已经被替换了!”
慕容尘低蹙着眉,眸底的红炎燃的越发耀眼,他淡淡启唇,冷冷道:“查,着重查土族,还有右相那边,妥了么?”
张宇低顺着眉,应道:“妥了,明日右相应该就会来请罪的,那药只下了三分,只会毁他女儿的身体一时,过段日子会好的,但是对于待定的妃嫔来说,这已经够死刑了,皇上放心”
老道士听不懂二人的对话,又不甘被如此无视,干脆进行了新一波的攻击,他啜泣着道:“本来还打算明天带你去个地方见个人,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唉,我这把老骨头啊,不中用了,没人搭理我!我还是去吃我的饭吧!”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衫,然后便准备大踏步的离开龙吟殿去小厨房。
“有话就说,再拖拖拉拉的我砍了你的脑袋!”慕容尘低沉的话音里似是隐藏着小小火山,差点爆发出来燃了老道士本就焦了的头发。
老道士本就是等着慕容尘开口留的,当即也不在意他是用什么态度留的,而是一屁股就坐到了龙吟殿的地板上,张牙舞爪着道:“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能得到今天想要的答案,相信我,没问题的!我可是专注帮人看血光之灾四五十年啊!”
他不提血光之灾还好,一提血光之灾,张宇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老道士自觉自己失了言,站起身来灰溜溜的回小厨房去了。
“皇上,这老道士”张宇想要开口提醒慕容尘,这老道士的话节操全无,根本不能信啊!
慕容尘竖手打断了张宇的话,道:“我留他有我的道理,你先去查你该查的事情”
张宇知道慕容尘的脾性,他决定了的事别人多说也无用,所以干脆闭了嘴,返身退下了。
龙吟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死水一样的静谧。
慕容尘从来不在殿里点灯,夜幕深重的时候,他也只借助月光来看清楚殿内的事物。
现在的这个时辰,是他每日站在殿窗前望月饮酒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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