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瑶不反抗，但却瞪着眼睛，咬紧牙关。

　　呼尔赫放开夏沐瑶，静静看着她，那晚她在睡梦中回应他的吻，现在清醒的时候，她在拒绝他。

　　思及此，呼尔赫微微有些动气，他重新吻下去，夏沐瑶仍是紧紧闭着嘴巴，呼尔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夏沐瑶吃了痛，便张开了嘴，呼尔赫趁机将自己的舌头侵占进去，刚一进去，就被夏沐瑶狠狠咬了一下。

　　呼尔赫感觉到自己口中的血腥，这一下，呼尔赫彻底怒了，他把夏沐瑶卷到床上，压住，一只手探入她的腰间，而后再度吻上去。

　　夏沐瑶起初拒绝着，但感觉到呼尔赫的手已经沿着腰间往下滑去，她急忙拽住他的手，乖乖迎合了他的吻。

　　呼尔赫的手果然安分起来，他吮着夏沐瑶软软的舌尖，久久不放，他想将赵元廷在她身上留下的记忆统统打散，他想让她的心里只有他。

　　夏沐瑶闭上眼睛，不可避免地想起赵元廷。

　　但渐渐，她终是被呼尔赫的气息整个包围了，整个人瘫软下来，无法再思考。

　　待呼尔赫放开夏沐瑶，见她呼吸急促，小脸微红，这才平息了胸中怒火，他抚着她粉嫩如花的面庞，“瑶儿，往后不许拒绝我。”

　　夏沐瑶没有说话，只有乌黑的眸子看着呼尔赫，陷入无边的茫然之中。

　　晚上，呼尔赫怕夏沐瑶无聊，带着她去戏园子看戏。

　　戏园子的老板是儒雅的俊俏公子，见了呼尔赫，拱手笑了笑，一看便是与呼尔赫相熟的。见到夏沐瑶，他微微一笑，并不多问，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包厢里，那包厢正对着一楼的舞台，是视角极好的地儿。

　　原本这戏曲都是汉人的玩意儿，北胡人粗野，他们见不惯这台上扭捏打唱的把戏，远不如兴致来了在旷野里吼几嗓子牧歌民谣，或者骑马摔角来得痛快。

　　但后来，随着北胡人不断南侵，他们也渐渐汉化起来，对于舞台上的小情小调倒也渐渐能看几眼了。

　　呼尔赫是与这戏园子老板宁公子相熟后，才在戏园子听了几回戏，谈不上喜不喜欢，单就他的身份来说，想听戏大可以让那些角儿到藩王府里唱给他听，他只是给宁公子面子，去捧捧场而已。

　　而这一次，则完全是带着夏沐瑶来散心的。

　　宁公子细心问过夏沐瑶的口味，才吩咐伙计去备茶点。夏沐瑶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男人五官精致，神态自若，即使面对呼尔赫，也不曾有半点卑躬屈膝之颜，不凡之人，气度一眼便知。

　　宁公子与呼尔赫寒暄几句，便识趣地退去。呼尔赫从未带过女子来戏园子，想来也知道这小女子在他心中的份量。

　　夏沐瑶一直看着宁公子远去的背影。呼尔赫见了，不由皱了皱眉，“你在看什么呢？”

　　“那公子生的俊俏，若为女子，定是倾国倾城。”夏沐瑶随口答道。

　　“看不出你还挺好色。”呼尔赫揶揄了句。

　　“人自然都喜欢美的东西，如果我是个丑八怪，你会喜欢我吗？”夏沐瑶斜睨着呼尔赫。

　　这该怎么回答呢？呼尔赫略微沉吟了下，如果夏沐瑶形貌平平，他应该不会在意到她，但如果她空有容貌，性子庸常，他也断然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我喜欢你如花美颜，亦喜欢你清傲灵动的性子，二者缺一不可。”呼尔赫由衷说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好。”夏沐瑶淡淡回了句。

　　待戏台上开锣，夏沐瑶便不再理呼尔赫，专心看戏。

　　今日这台戏叫《鸳鸯错》，讲一个将军出征，几年未归，消息传来却已战死沙场，家乡孤儿寡妇无人照料，无奈改嫁，谁知又几年过去，那将军却回到家乡，与妻子相见，唏嘘悲泣。

　　夏沐瑶看得投入。待将军与妻子相见后相拥而泣，夏沐瑶的鼻子一酸，心里难过不已。

　　呼尔赫在一旁见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沉浸在戏里的夏沐瑶，不满被打扰，微微挣扎，呼尔赫见状，干脆将她抱在腿上，圈住：“要哭，就在我怀里哭。”

　　呼尔赫的怀抱温暖坚实，夏沐瑶此刻忧伤，便贪恋这一刻的踏实，她把头靠在呼尔赫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被夏沐瑶这样依靠着，令呼尔赫生出无限缱绻之情，他低头，吻住她。戏台上如泣如诉，而他裹着夏沐瑶，吻的深情缠绵。

　　夏沐瑶的心还沉在悲伤，呼尔赫的吻却有甜蜜的气息，她的小手不安地揉着他的胸，搞不清自己此刻是悲伤还是甜蜜。

　　直到呼尔赫的身体忽而昂扬，经历过赵元廷，夏沐瑶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小手不安地撑在呼尔赫胸前，惊慌地看着他，这包厢也算隐秘，万一他要乱来，她该如何？

　　呼尔赫知道她的担忧，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放心，不到大婚之日我定守君子之约。”

　　这也是呼尔赫能对夏沐瑶表达的珍重的爱意。

　　夏沐瑶这才放下心来，却刚松了口气便被呼尔赫重新裹在怀里，没完没了地吻着。

　　****

　　一场戏散场，夏沐瑶看得痛心，回去的路上便闷闷的。

　　呼尔赫拥着她，打马慢慢走着。路过夜晚出来营生的食摊，夏沐瑶这才提了提精神，歪着头打量着。

　　“北胡也有馄饨吗？”夏沐瑶轻声问道。

　　“自然有，”呼尔赫回道，而后问：“你想吃馄饨？”

　　“想，”夏沐瑶轻轻道：“我想吃韭菜馅儿的。”

　　呼尔赫愣了愣，这要求不免有些稀奇，想来该是和赵元廷一起时的回忆吧。思及此，呼尔赫心里顿时觉得不大舒服了，冷声道：“不许吃，回府去。”

　　言毕，呼尔赫往马肚子上使劲一踹，那马便在街市里奔跑起来，夏沐瑶不明白呼尔赫为何忽然变了脸，只好搂住他的胳膊，任他带着自己疾驰着。

　　呼尔赫很不开心，这点夏沐瑶感觉到了。明明刚刚在戏园子时，他对她还情意缱绻，此刻又冷冰冰的，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冷冰冰就冷冰冰，反正夏沐瑶也不想搭理他，从马上下来，便自顾自往腾冲院走去。

　　呼尔赫跟在夏沐瑶身后，拧眉看着夏沐瑶急匆匆的小影子，这三年，她在赵元廷身边，累积的那些记忆令他妒忌，一想到她沉默不言的时候有可能心里在想着赵元廷，呼尔赫便觉得有人在用刀子划他的心脏。

　　可是这丫头半点不懂他的心，她冰冷，骄傲，丝毫不在乎他，即便是偶尔的示弱，那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与权宜，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暖了她的心？

　　一整晚，呼尔赫都坐在卧房的毯子上，目光随着夏沐瑶的身影而移动，不言不语。

　　夏沐瑶也不言不语，散了长发，坐在铜镜前，自己用梳子一遍遍梳着。而后，转身上了床，自顾自躺下了。

　　呼尔赫被夏沐瑶这完全无视他的举动惹得气恼，他咬了咬牙，冲到床边，将夏沐瑶从床上拉起来，“本王还未安歇，你竟敢先睡？”

　　夏沐瑶仰着小脸，凄然一笑，“是我思虑不周，是我的错，”说着，她下了床，对呼尔赫屈膝施了一礼，“燕王，您请安歇。”

　　她竟这柔顺地认了错。呼尔赫更气了，他指着夏沐瑶，“你，你……”

　　却到底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气的转身而去。他脾气不好，他怕自己被她惹得盛怒之后，失去理智，会伤了她。

　　夏沐瑶看着呼尔赫冲出去，暗暗咬了咬嘴唇，长舒了一口气。

　　***

　　待呼尔赫自己在外面平息了怒气，再度回到腾冲院，夏沐瑶已经睡着了。淡红的烛火照着她的小脸，竟睡得安详。

　　一见到夏沐瑶如此乖巧安静的模样，呼尔赫的心便融了，他坐在床边，伸手摩挲着夏沐瑶的小脸，轻声自语道：“瑶儿，把我气成这样，你倒睡得着。”

　　可是怎么办呢？谁让他爱她入骨，爱的心都疼了。

　　“我呼尔赫，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端详良久，呼尔赫笑着这样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