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有人跟着。”开着车的霁月说,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后面的车,低声说道。
慕流年扔掉棉签,在药箱里找了一个创可贴贴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是斯御,白衣异常的显眼。
慕流年冷冷一笑,若无其事的放下衣袖:“前面河堤靠边停。”
霁月没有说话,下了高架桥,沿着河堤行了一段,然后稳稳停下。
斯御的车子也在后面停下,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一向含笑的脸一片冰寒。
慕流年闲闲的站在大堤上的栏杆边,脚下是缓缓流淌的河水,他侧头看着站到他身边的斯御:“斯少这么依依不舍的跟着我是有事”
“花已陌呢”斯御沉声问,他不过缓了一步,竟然就找不到踪影了,而且花已陌住的地方压根就没有。这中间一定是有事的,花已陌突然失踪,又突然联系他说要更改设计,出现在大赛上惊鸿一瞥,然后又消失了,怎么想都和慕流年脱不了干系。
“呵呵……”慕流年看着斯御低低笑了,眉眼之间满是嘲讽,“斯少,你这捉奸的口气还真是有趣啊,她不过是我的女佣,却是你的未婚妻,你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却反过来问我,你不感觉很可笑吗我网开一面让她缓两天来上班,可不是为了让你兴师问罪的,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好,也真够可笑的!”
斯御的脸色一青,看着慕流年的目光没有半分平时的温润,狠戾如草原的野狼:“既然慕少知道花已陌是我珍视的未婚妻,那就够了。如果传出什么姐夫勾引小姨子,那才是贻笑大方,慕少这样的云市名流,一定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的。”话一定要说在前面,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慕流年看待花已陌,绝对不仅仅是看女佣那么简单。
慕流年挑眉,邪魅一笑:“那可不一定,我要在你前面找到她,说不定就勾引了,你知道,花已陌很诱人,而我趣味一向独特,并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说法。”慕流年淡淡说完,转身上车,就是要让斯御心乱如麻才好。
斯御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愤恨的攥进了手,他要的,如果得不到,哪怕挫骨扬灰,都不会让给别人!他,一定要在慕流年的前面找到花已陌!
“斯御。”眉眼邪魅的君澈,下车走到斯御身边,可是这一刻,君澈的神色是凝重的,他当然看了设计大赛的那场好戏,所以更加的感觉心情忐忑。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的吗”斯御看着身边的君澈,异常的不高兴。
君澈挑了挑眉,没有反驳:“一切无恙。不过,她貌似已经没有用了,你要怎么处置她”说不担心她那是假的,毕竟有着那样的一层关系在。
“没用谁说没用的”斯御笑得异常的阴冷,看着君澈的目光含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她待在那里,有一天成为他们的主子,对我们可是大大的有利。”
“你就不怕,她真的喜欢上他。”君澈的眉宇间难掩的是担忧,这个世界上最难猜测的就是女人的心,最难把握的也是女人的心。
“我为什么要怕,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斯御冷笑,不知为何那笑容就是让君澈心里一个寒战。
斯御看着面前的河水,冷冷的说:“她应该害怕,我可以轻易地把她的底细都扒光,然后让云市见证一下所谓的名媛的真面目,很让人期待不是吗,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平静,浑水才好摸鱼。”
君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底事翻腾而来的寒意:“看在多年相交的份上,到时还是留一份情面吧。”他语调淡淡,但是带着期盼。
斯御冷哼一声,上了车嘭的一声甩上车门:“快点回去,我可不希望出任何的差错,明天可是就有人来提货了。”言罢,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君澈安静的僵硬的站在铺满斜阳的大堤上,脚下是滚滚东去的河水,他突然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前程,他能明白自己的不甘愿,可是他知道他有家人,尽管家人不成器,他也不能不守护,沾了血的手,怎么洗都不会太干净了。
他伸出双手,细细的看着,然后看着滚滚东逝的河水,凄然一笑,已经上了战场,下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霁月,我想听听你调查到了什么”慕流年闭着眼睛倚靠在后座上,突然问出一句。
霁月的手一僵,车子瞬时偏了一下:“我哪有查什么啊”那个人都成为他的未婚妻了,他再查什么,难道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慕流年沉沉的瞪着前方某人的后脑勺,直瞪得霁月身上开始冒冷汗。他才慢条斯理的说:“花已陌落海的时候你在吧”
“嗯。”霁月点头,后座的大神啊,再那么盯着他,他要被冷汗淹死了。
“花已陌不会水,并且怕水。”慕流年淡淡说道。
霁月神情一凛,突然想起花念歌当初说的,妹妹水性很好的话,不禁感觉脊背冒出细密的冷汗。
“而且,花已陌当初攥着栏杆的手上有深可见骨的伤口。”慕流年又抛出一句。
霁月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把车子靠到大堤边的大树下,停了车,车窗外华灯初上,他的脸色一片凝重。
“慕,我一直不相信花念歌。”霁月转过身子看着慕流年,很是认真的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慕流年淡淡的说。
霁月审视的看了他半晌,看得出他没有发火的征兆,才缓缓说:“记得秦果果吗”
慕流年点头,眉宇微扬的看着霁月,等待他的下文。
“那日花念歌和秦果果发生的事情,秦果果说是花念歌的自导自演。五年前,花家资助云市福利院,原来是花老爷子在做这个事情,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是花念歌接手了,当时福利院的秦朗,秦果果的发小病重,需要换肾,花念歌高调的请了媒体一同陪伴前来探望,言辞恳切的说,一定会治好秦朗,不惜任何的代价。可是后续的治疗中,花念歌压根就没拿钱来,秦果果不惜在雨夜闯到了花家,花念歌不仅没有让她进门,还说,像他们这样底层的蝼蚁,死了活该,没有什么价值,她才不会枉费钱财。而且我查了云市福利院五年前的帐,以前花家每年投到福利院的赞助款有百万之多,可是花念歌接手那一年只有十万,但是那年的报纸异常高调的宣扬有几百万之多,美名四扬。但是这一年,花已陌的零花钱,包括兼职的工资,给匿名给福利院的也有十万之多。”
慕流年沉沉的看着霁月,没有说话。只是眉宇已经皱了起来。
“花念歌不记得给我们取得名字,当年那场大火,她说没有丝毫的记忆,连自己父亲死了都不知道,谁可以把她保护的那么滴水不漏,如果真的被囚禁,挨打,她的车技怎么那么熟练花已陌说的没错,没有所谓花念歌母亲嫁给花月言的所有记录,丁点都没有,老一辈的嘴里,只有当年穆家妹妹和花月言两情相悦,穆瑶横插一脚,后来不知道怎么怀孕了,以放弃纠缠花月言为由威胁花月言夫妇为自己教养女儿,之后穆瑶就突然死了。所以,她说的话,满是疑点。”
“而且不止一次,流云或者鬼影看到她在你房里找什么,落湖还是刀伤,都是她自己做的,鬼影和流云演示过,只有自伤的角度才会有那样的伤口,当时秦果果在她的对面,并且以抱了她走完了桥,也没有丝毫的血迹,怎么就在岸边流血了,流血还是可以控制的吗”
慕流年的眉眼一点一点的变冷,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我让秦果果暗中跟着她,她进了公共的卫生间,出来的却是穆静雅,见得人是斯御。今天我突然想,花念歌是不是就是穆静雅她在网上搜罗风云集团的有关资料,而且,有一夜,我们听到了类似枪械的声音。”霁月说着,同时把手机里的视频给慕流年看。
慕流年接过手机,安静的看着,没有说什么。
“当年我受伤那段时间,还是查不出什么嘛”慕流年把手机还给霁月。
“当年你受伤了,斯御也确实受伤了,能确定的是,你们被花家姐妹救了,但是谁救了谁,压根就不清楚,估计只有花念歌和花已陌知道自己救了谁。当年无论是花已陌还是花念歌的手机卡,购买人都是花月言。除了从她们身上挖,慕,你相处过,总会有一些细节的吧,你的心理一定是有所倾向的。”
“据我所知,名门闺秀,是游泳舞蹈音乐礼仪都学的,花已陌居然怕水,你知道为什么吗”慕流年问出这个问题,如果花念歌一直都是知道花已陌不会水的这个可能让的眸色更加的深沉。
“呵呵……”霁月微笑,“这个我恰好知道,花已陌两岁的时候在家里的游泳池中差点淹死,还是花念歌叫的人,并且自己跳下去就花已陌,所以后来花家一直待她很好。据说花已陌从小就多灾多难,不是从楼梯滚下来,就是弄伤自己,好在每次出事故都有花念歌在附近,才没有伤的更严重。慕,你感觉呢”
慕流年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就是一直就近保护才有鬼。看来,花念歌的水还是本身的。
“当年花念歌多大”慕流年问。
“比花已陌大三岁,当年上学还跳级,19就从国外学成归来,还有天才之誉呢。”霁月笑道,最近的相处,他可没发现哪里天才。
“花已陌落水时花念歌才五岁”慕流年笑了,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是啊,如果不是花已陌自己太笨掉下去,而是花念歌做的,五岁的孩子心机也是够可怕的,花家是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对待的,她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应该没有什么记忆才对。”霁月重新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感叹。
“如果是有人教呢,有人告诉她一些别的东西呢,比如,她母亲是花月言的原配,比如花已陌母亲抢了她母亲的男人。她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吗”慕流年冷笑。
霁月一愣,想想不无这个可能,五岁的一直被疼宠的孩子是不会那样做的。
“如果花念歌不是花月言的女儿,就像花已陌说的那样,那么,她的父亲是谁会不会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针对花家的”霁月问慕流年。
“也许。静观其变,我相信很快都会出来的。”慕流年冷笑,如果是真的,花家,他们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值得这样的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