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嫣 34岁月暖
作者:丢了个丢丢丢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想嫁给你。

  寒冬的一个周末,宋芷嫣心血来潮,拉着他去到曾经就读的高中。

  这片满载着心动的土地,她遥遥的看了一眼,感慨无从诉说。

  校门口的文具店与小饭馆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门头与装潢都焕然一新。两人慢慢的走在校门口重新铺就的平坦上坡上,相视而笑。

  殷亦凡肺部的炎症最近有些反复,低烧了接近一个礼拜。走了两步,他轻轻的咳嗽两声,宋芷嫣立刻紧张起来,抬手紧了紧他的衣领。

  “冷么?”

  他又咳嗽两声:“没关系。”

  “要不要再去医院复查一下,最近咳嗽的这么严重,吃药也总是不见效。”

  “放心,我有分寸。”他给她拉高围巾,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

  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手这么冷,我们不要进去了,外面风太大,回家吧。”

  两个人正说着,门卫老大爷晃悠着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别挡在门口,非本校学生跟家长,不能进去。”

  他歪着头打量宋芷嫣,视线转到殷亦凡脸上时,意外的咧嘴笑起来:“又是你啊?”

  宋芷嫣看着看似很熟稔的两个人,一头雾水。

  “最近身体好么?”殷亦凡彬彬有礼,说话间,嘴里的白色呵气不断的涌出来。

  “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呗。”老大爷笑眯眯的:“女朋友?”

  “我妻子。”

  “结婚了好啊。”老大爷唏嘘着,领着他们往里面走:“这次看着点时间,可别跟上回似的。”

  “上回怎么了?”宋芷嫣忍不住问。

  “你们俩以前都在这上过学吧?”见宋芷嫣点头,老大爷有些得意:“我猜也是。”

  “我是三年前到这边来的,第一天上班是立冬,我正准备热饺子吃,就看到这个小伙子往里面走。他说是以前这里的学生,就想回来看看,在操场坐一会就走。我也没难为他,大冷天的,估计也呆不了多久,况且他也不像坏人,就由他去了。第二年立冬,他又过来了,给我送了些吃的,还是进去坐了一会就走了。去年,他还是立冬那天过来的,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我老眼昏也没看清是什么。人上了年纪,记忆力太差,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我就把门锁了,压根忘了还有个人没出来,沉沉的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醒过来开了门,就看见他从学校里面走出来,哎呦,脸都冻僵了。”大爷说到最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太实心眼儿,把我叫起来也不费劲,大冬天儿的,怎么就能在个大风里头冻了一整夜。”

  殷亦凡目光飘远,没说话。

  大爷拍拍他俩:“去看看吧,这几年啊,学校变化很大,过一阵恐怕要迁走了,再想看,就远咯。”

  老大爷转身,哼着戏剧摇着身子远去。

  宋芷嫣拉着他的手,迎着冷风往上走,不知怎么,就泪流满面。

  殷亦凡感应到了似的,牵她坐在跑道旁边的石阶上,用手背按住她的眼睛。

  她温热的泪,一路穿透他的心底。

  “这么冷,别哭。”

  她吸吸鼻子,移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盒子里,是蛋糕么?”

  他默不作声。

  她眼泪落的更汹涌:“是不是蛋糕?每年立冬,你都自己一个人给我过生日,是不是?”

  她与他一同走过的地方那么少。

  每当思念肆无忌惮的鞭笞着他,他都茫然的,无处可寻她的痕迹。

  她走之后,他比以前更少回到家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气息。每次回去,都是一种煎熬。

  宁子轩与左飞飞被迫分开的时候,选择用醉生梦死来麻痹自己,天天烟白颠倒的度日,几乎喝垮了“纹沙”。他们同在一座城,无法得知左飞飞的近况,可是总能辗转的知道她安好的消息。当年的他,在“纹沙”亲手摔了宁子轩的杯中酒,以告诉左飞飞真相要挟,强迫宁子轩振作的撑下去。

  可谁又知道,他看似冷峻的外表下,一颗心,是羡慕宁子轩的。

  踏着同一片土地,淋同一场雨。

  多么奢侈的幸福。

  哪怕互为陌路,哪怕相爱不得善终,也好过1840公里的分隔,相聚遥遥无期。

  他不敢放纵,一次也不敢。

  他怕沾染上,就再也戒不掉。

  如她一样。

  贯穿终身,无路可回。

  ……

  宋芷嫣把自己的衣服穿插挂在他的衣橱里。

  他一件,她一件。

  殷亦凡从起床起就不知去向,大概是在客厅看新闻。宋芷嫣顾不上他,一心一意投入在“搬家”大工程上。

  忙到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宋芷嫣拍打干净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心满意足的环顾四望。

  把一个房间的东西移置到另一个房间,也能如此幸福。

  上天,亏欠我们多少呢?

  也好,这样才能把一点一滴都体会透彻,才会不枉此生。

  她伸个懒腰,人顺势躺倒在柔软的珊瑚绒坐地毯上,无比放松。

  房门冷不丁的被人打开。

  她仰着头回望。

  她的男人,连倒着看都这么的玉树临风。

  真好。

  殷亦凡难得看到她慵懒的样子,唇角勾了勾,倚着门框端详她一上午的战果。

  两个人的房间,更有家的气息了。

  “英俊的先生。”宋芷嫣俏皮的拖长音:“中午想吃点什么?”

  他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好累,要是能变出一桌吃的就好了。”她闭着眼睛撒娇,嘴里小声叨念。

  殷亦凡把她垂着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腰间,两人紧紧的前后挨着往楼下走去。

  “什么味道?”宋芷嫣眼睛一亮,从他后背探出脑袋:“是你做的?”

  餐桌上摆着三个盘子,盘里的青菜五彩缤纷的交叠,看的人食指大动。厨房里传出“叮”的一声长鸣。

  “米饭好了,可以吃了。”

  宋芷嫣喜上眉梢:“殷先生,你竟然,会烹饪?”

  “简单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殷亦凡很谦虚,盛出两碗香喷喷的米饭,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宋芷嫣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西兰塞进嘴里,很享受的眯起眼睛:“嗯,是殷先生的味道,清淡的很。”

  “凑合着吃,晚上带你出去吃。”

  “吃过你烧的菜,外面的山珍海味已经无法打动我了。”宋芷嫣咂着筷尖儿,心满意足的大快朵颐。

  她的吃相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够感染到他,他细嚼慢咽,一时也觉得,味道还不错。

  “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她手里端着第二碗米饭,从厨房走出来:“以后每周周末,你都下厨一次,好不好?”

  “两次也可以。”

  “不,一次就行。”

  这样,她每个礼拜的期盼都多了一项,像上学时盼望周末那样,每一天,都过的格外有动力。

  她谨小细微的捧着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把每一日都当做一生来珍贵对待。她遗憾彼此错失的那些年,无可奈何落去,时光一去不回头。

  她只盼,明年今日,每年今日,年年岁岁,白首不离。

  “当年学农结束,大家都写好纸条许下愿望挂在刺槐树上,你许愿了么?”吃到八成饱,她用手托腮,笑眯眯的问他。

  殷亦凡的思绪回到高二那年。

  宋辞鬼鬼祟祟的用手捂着纸条,蹲在地上,以膝盖当桌子,埋头用笔沙拉沙拉的写着愿望。他抬头四顾那些神采飞扬的笑脸,不屑一顾。

  如果这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槐树,能达成他们所谓的梦想,那这个世界,所有的努力与能力,都会成为空谈。

  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弱者才有愿望,强者,只有*。

  宋辞写好,长舒一口气,拍拍他:“你不写啊?”

  “你写的什么?”他刚才脑中迅速扫了一遍,竟没有想的出,宋辞大概会许什么愿望。

  宋辞低头看了一会叠成正方形的纸张,叹息:“算了,给你看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接过来,纸上工整的字迹一目了然。

  ——爸,回来过年,别让她一个人。

  他若无其事的看完,折回原样放回宋辞手里。

  “是不是很可笑?”宋辞笑着,自嘲的问。

  他没说话,目光穿梭在人群里,最终落在一个安静的小姑娘身上。

  宋辞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小眼镜也在很认真的许愿。”

  殷亦凡收回视线:“这种方式,百无一用。”

  “是”宋辞苦笑:“实现不了的事情,才会孤注一掷。哪怕知道并不会灵验,也想去试上一试。愿望这东西,就是用来自欺欺人的。”

  “你到底有没有许愿啊?”宋芷嫣又问了一次,把他拽回现实。

  “没有”

  “我许了。”宋芷嫣脸上挂满笑容:“我的愿望,就是嫁给你。”

  他安静的听着。

  “不祝贺我么?我如愿以偿了。”她仰起脸,笑意更甚刚才。

  “祝贺你,殷太太。”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如果早知道这么灵验,我一定贪心的多许几个愿望。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想嫁给你。”

  他抬手摸摸她的脸:“以后所有的愿望,我都会让你如愿以偿。”

  她更加用力抱紧他,带着无限的眷恋与缱绻。

  深深的,深深的把这个镜头。

  留在了记忆最前端。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姑娘们。

  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如愿以偿。

  ——明天后天,最后两章青春部分,大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