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怒了，他狠狠的把剧本摔在桌子上，“你***不想混了是吧，你以为你是谁？发哥还是伟仔！拍了几部风俗片就了不起了！你什么也不是！”可能觉得当着日本女人的面让他觉得很丢面子。

　　我也很生气，“我什么也不是，但我有权力不拍。”

　　他指了我几下，手指几乎碰到我鼻子，“你……你行！但我告诉你，你什么权力也没有。行，我管不了你，但你的经济公司管得了。”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安静了一会儿，小泉和安倍都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石原温柔的伏在我的肩上，“哥哥，你这样不好，会惹事的。”

　　“没事，不关你事。”语气有些生硬，我说了声对不起，回了自己的化妆间。刚回房间电话就响了，是经纪人老张打来的。他简单的问了问情况，然后叹了口气，“小吴，再怎么着也不能喝导演吵翻。”

　　我说：“我也不想，刚才情绪有点问题，但他说话也过分。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再说我确实不想真演。”

　　老张也很诧异：“真演就真演呗，很多演员好还求之不得呢，那三个日本妞儿我都见过，也很不错。”

　　“这是我的底线！”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一点不能商量？”

　　我说：“可以建议导演用替身嘛！”

　　“现在不是用替身的问题，导演那边肯定不同意。刚才我已经探了口风。”那就没办法了，但老张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并且暗示我这个导演之所以这么狂是有些背景的，而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也很复杂。但我还是回绝了他，一直以来我为了走出低谷而放弃了太多东西，现在该重新找寻回来了。况且还有凯西，别说放弃，她不开心我都会心痛。最后老张叹了口气，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就挂了电话。

　　坐在化妆间里，我的心却静不下来，总有些心慌，似乎将要有什么事发生。我拨打凯西的电话，想商量一下，却始终不接听。最后我觉得还是该和导演解释一下，就算这部片子搞砸了但也别闹的太僵。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

　　敲开导演的房门时他一愣，然后冷笑了一声，“想通了？”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表明是想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用替身。他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房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了，四个穿着烟色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冷漠地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吴旭？”

　　我刚点头，其中一个抬起腿对着我的腰眼就是一脚，算我留了心反应快，一侧身躲过了。但另一个人掏出了一把***指向了我。我一动也不敢动，任凭冰冷的枪口顶在我的脑门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从你脑门唰的从脑门传遍了全身，一直到心里。

　　刚才踢我的男人，攥了攥拳头，猛然照着我的小腹给了一下。钻心的疼痛，我双手捂着肚子佝偻的瘫软在地上。就听见导演有些焦急的说：“别打坏了，还要拍戏呢！”那几个人似乎不大听他的话，还是有人给了我一脚，踢在了后背上，倒不是很用力。

　　拿枪的人蹲下来用枪口顶在我的下巴上把我的脸抬起来，“就一句话，演不演？”我已经彻底被吓晕了，知道这次根本没的选了。香港的烟帮片看过很多，身在异乡，一不留神可能就没命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我沉重的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低落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

　　重新准备开机，四个烟衣人就默默的坐在角落里望着我。好像整个片场都被他们感染了，没人说话，都安静的做事。导演检查了我一下，并没什么外伤，然后低声说：“小吴你别怪我，我可没这么大的场面，这是投资方的人。香港的娱乐圈很复杂的，其实那都差不多。”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哪还理会他说的是真是假。各部门准备完毕，导演一声令下，四部摄影机无声的对着布景。出场，一开始还算顺利，我勉强能入戏。三个女人也很帮我，尽量的替我弥补小过失。

　　我气喘吁吁的躺着，三个半裸的女人纠缠着我，那画面一定香艳无比，但我的内心去冰冷的如北方初冬的天气。这时候出问题了，可能是心情太差的缘故，我根本就没有生理反应。穿着衣服的时候我还能用演技掩饰，但衣服脱掉之后就暴露了。

　　导演气急败坏地喊了声停，就冲了过来，本想对我发脾气，但却又停住了。他是明白了原因，刚受了那样的惊吓，哪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强悍。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我：“休息下能克服吗？”

　　我看了看不远处那四个壮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导演也看了看那四个人，他可能是想把他们请出去，但又有些不敢。最后说：“你先休息下吧。”转身离开了片场。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蓝色的小药片给我，“吃了它。”

　　我也没多想就吃了下去，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下面就有了反应，导演立即喊了声各单元准备，开始！摄影机刷刷地转动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片伟哥，我当时的年纪不大，所以反应很明显。这新锐导演确实有一套，不然当天我无论怎么也过不了关。从这点看我还是要感谢他的。

　　一直到拍摄结束那四个烟衣人才离场，导演也没什么心情，喊了声散了就离开了。我默默地穿着衣服，忽然，一个娇小的身体靠在我的后背上，手臂温柔地环住我的腰。“哥哥。”

　　我已经很疲惫了，药力催动下的***是无法控制的，此刻感受着背后那柔柔软软的女孩子，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温暖。这也算安慰吧，但我知道，和这个便宜小妹的缘分也就到这了。所以那一刻的感觉我格外珍惜。我们就那样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几声低低的日语，小泉她们领着她离开了，而我还是那么呆呆地站着。那一刻，心里确实有些不舍吧。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烟了，打开门，里面同样的烟暗，以为从明亮的楼道里又回到了烟夜。开灯，打开了一个空空的房间。我坐了一会儿，又开始打凯西的电话。现在她是我唯一的安慰了，而且我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恐惧，虽然是被迫的，但还是违背了诺言。

　　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开始担心焦躁，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再打反而关机了，有些害怕了，我查了电话号码，打给她的好姐妹苏珊。这次倒是接了，她说没见过她，最近太忙了，我试探了一下，连我们吵架都不知道，看来不是骗人。最后还提醒我是不是回爸妈那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过去，因为知道在那我属于不受欢迎的人。电话接通了，是凯西妈妈，听出是我声音立即冷冰冰的。但也是说没在，她工作忙很久没回家了。

　　我越来越惶恐，于是出门急匆匆赶向她的片场。我感觉她正在远离我，我必须抓住，否则就会永远失去她了。路过花店我还买了一束她喜欢的百合。

　　片场也停工了，里面静静的，我问了问保安，他也认识我，想了想说：“凯西小姐？是在里面，刚说是回来拿什么东西，还没见出来吧。你进去看看吧。”

　　我曾经来探班过，所以很容易找到了凯西的化妆间。房间里亮着灯，她的那辆红车也停在门口。我走过去，不知怎么，越靠近越是心慌，越心慌越不敢出声。窗帘紧紧地拉着，我悄悄地走到窗下，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一颗炸弹在里面爆炸了。仔细听了听，没错，还有个男人低低的声音，只是门窗关得太紧听不清，还有讨厌的空调室外机的嗡鸣声。我的心跳骤然间加快了有一倍，胸膛也要炸开了。想踹门闯进去，但全身上下一点也动不了，冻僵了一般。然后是彻底的颓废，堕落，就像随波逐流。

　　一直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忍住了没冲进去，可能是那一天我经历了太多痛苦，烟衣人的枪口摧毁了我的胆量吧。而凯西是我最后的支柱，她在我心里倒了我就彻底崩溃了。那是一种对自我的放弃。

　　我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脸上感觉凉凉的，那都是泪痕。房间里已经安静了一些，但还有低低的说话的声音。我再靠近些，门中间的小窗是被一件衣服挡着，有一点缝隙。我凑过去看了看，一对男女***着身体纠缠着躺在沙发上。凯西眯着眼睛，看样子是累了，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把我带到香港的胖子制片人！

　　我立即明白了，凯西一直争取的下一部影片的制片人，正是这个一看到她就流口水的他。